“嘶嘶——”一阵枯叶的碎裂声在安静的校园小道上响起。这是齐越踏着厚厚的落叶走过的声音。
又一阵冷风吹起,卷起漫天的落叶。齐越的头发也被这一阵风吹得凌乱不堪。齐越不禁也感到了一丝寒意,于是裹了裹衣服,沿着枫树林中的小道缓缓地向前走去。
走出枫园树林里的小路,齐越来到了哲学院办公楼附近。
这是一个十分古老的建筑,也是绿瓦黄墙的那种传统的中国式风格。破旧的墙面,灰朦朦的色调,让这栋楼看起来十分地沧桑——事实上,这栋楼不久前才刚刚翻新过,只是为了与东湖大学古老而富有历史底蕴的整体风格相适应,后来又在它外墙上刷了一层特别的油漆,让它看上去仿佛被雨水冲刷了千年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从哲学院走了出来。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易经》,边走似乎还在边说些什么。
现代大学校园中,突然出现这么个道士,这的确显得很惹眼。齐越也忍不住往那个道士身上多瞟了几眼。
一转身,道士也看到了齐越。只见他眉头忽然一皱,两眼盯着齐越走了过来。
“这位同学,能否停下来让贫道帮你看个相?”还没走到齐越身边,道士便开口说道。
项羽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道士,问道:“你也会看相?”
在西楚霸王项羽的那个年代,尽管还没有出现道士,但占卜算命却是很常见的。但那时候,会占卜算命的祭司地位很高,并非一般的人能够请得起的。
“会,当然会!驱魔捉鬼、看相算命观风水,这些可都是贫道的强项!”道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颇为自信地说道,“这次贫道到你们大学来,就是为了参加一次有关‘风水学’和‘卦象学’的学术会议的!”
对于占卜看相之类的事情,现代人估计十有八九都不相信,认为这是封建迷信,不足为信。但齐越却对这些东西十分相信。因为,西楚霸王项羽的亚父范增就是一个对相术和卦术都十分精通的人。当然,占卜看相这类活传到今天,已经鲜有人能够达到古人那般的境界了。这也是现代人不再相信这种事情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好,你就大致帮我看一下,看看我是个什么命相!”齐越将双臂一张,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顿时呈现了出来。
“款额垂耳,骨骼精奇,你这副命相绝非凡人能有!照命相学上所说,当是潜龙在渊,又是河蟹霸穴,总之是复杂之极,非一言所能穷尽也……”道士星目一挑,口若悬河地说了起来。
一连串奇奇怪怪的话从道士口中说出,听得齐越有些犯晕。于是齐越打断了道士,说道:“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不用那么诘屈聱牙……”
道士一愣,脸上略显得有些尴尬。但片刻后便镇定了下来,说道:“总而言之,同学你的命相很不简单,既有几分君王之气,又有几分贼匪之气。但将来成败如何,全靠个人造化和天缘……”
听了道士的这番话,齐越心里不禁啧啧称奇。虽说这道士看相的本领还远不及范增,但说的话与事实也并没有相差太远。的确,在前世之时,项羽既是推翻秦王朝的众“贼匪”之首,又是称霸天下的一代霸王!
“先生,我可不可以再问个问题?”对待眼前的这个道士,齐越就像对待那些会卜测前世今生的大祭司一般恭敬。
“没问题,当然可以!”道士隔着帽子挠了挠头,然后把手往前一伸,说道,“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算一次命五十块钱!先交钱后提问……”
“这个当然!”齐越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交给道士,说道,“我想问的是前世今生……”
“前世今生?”道士苦涩地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比较困难的说……”
“没关系,我可以加钱!”齐越又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块钱,说道,“只要你肯帮我算,多少钱我都愿意给!”
看着手里的钱,道士两眼一亮,说道:“好吧。看到你这么有诚意,贫道就勉为其难地帮你算算看吧。照命相来看,你的前世当是个……”
“等一等!”齐越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问我自己,是问我的……我的一个妻子……”
“那就是问姻缘了!”道士面露喜色,说道,“这个得再加五十……”
“好的,给你!”齐越再一次掏了五十块钱给了那个道士。
道士一边乐滋滋地将钱放进袍子里,一边说道:“先让贫道看看你的姻缘线吧!”
于是,齐越将左手一抬,摊到了道士的面前。
道士捏着齐越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通,然后又看了看齐越的面相,脸上突然露出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来。只见他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奇怪,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有什么不妥么?”齐越见道士脸色惊变,于是好奇地问道。
道士说道:“观你手相,姻缘线一顺到底,应当左右逢源,一帆风顺;可看你脸上的气场,却似乎又枝节频生,姻缘路上又当波折重重。这让贫道实在有些无从下手……”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项羽问道。
“简单说,就是从你额头上看到的气相和你的手相完全不一样,简直就像是两个人的命相!贫道……贫道看相二十余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奇怪的现象……”道士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齐越一愣,这才想起原来自己的这具肉身与附在肉身上的灵魂体其实并不属于同一个人。手上的姻缘线是这具肉身原来的主人的,而额头上显示出来的气相却是肉身内的那具灵魂的。
于是他想了想,说道:“如果,按照我脸上的气相来看,我的姻缘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