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仅林宜璇,卫小琅也大吃一惊,他急忙道:“老大,林姐他从未杀过人,此事不若由我来……”
“闭嘴!宜璇,还不动手?”庞令明大喝一声打断卫小琅,转向林宜璇道。
林宜璇身子颤动一下,终于慢慢走了上来,同时她拇指指甲在食指上一划,已从伤口挤出一滴鲜血。
庞令明平静的对郭铭道:“除了麻痹效能,只要宜璇愿意,还可使自己的体液具有数种毒素。其中神经性毒性是黄月复海蛇的一千倍。因此你放心,痛苦只在刹那,且事后绝无人能查出。”说着他稍微改变重力场,郭铭不由自主仰起头张大了嘴。
将手指放到郭铭大张的嘴上方,林宜璇脸上犹豫不忍之色愈重,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示内心正激烈的天人交战。卫小琅好几次想出言阻止,但碍于庞令明的威势,始终没敢出口。
看着林宜璇指尖因颤动而摇摇欲坠的血珠,郭铭也是又惊又急,心里不住大叫道:“大姐,这可不是说笑的,千万别再晃了啊……”
见林宜璇始终无法下手,庞令明稍微凑过身子,在她耳旁淡然道:“宜璇,你该很清楚我这次带你出来,为的是什么。你也该清楚,加入组织,这一天迟早也会到来,动手吧。”
终于,林宜璇下定决心般一咬牙,转过头不再看郭铭,拇指按上食指便准备将鲜血挤下。郭铭立刻魂飞魄散,他正考虑是否该用物质堵住自己的嘴时,却听后面传来一阵警笛声,跟着有人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林宜璇手腕一抖,食指稍稍偏离,挤出的鲜血几乎是擦着郭铭的嘴角滴落地面,将他惊出一身冷汗。庞令明也大惊回头,郭铭感觉身上一松,已然月兑困。
只见三辆警车向这方疾驰而来,看来终于有人报了警。庞令明见已无法对郭铭下手,不由冷哼道:“算你运气,不过躲得初一,躲不了十五。下次见面时,你好自为之。”言罢转身便走。
郭铭死里逃生,若不是自己也算逃犯,真想冲上去抱着那些救命恩人亲上两口。他也不敢逗留,赶紧起身向另一方疾走,哪知刚走两步,却和林宜璇面对面碰个正着。两人目光相对,都下意识的向旁移开。
郭铭心中暗叹一声,一步不停自她身旁掠过。而就在郭铭经过自己身旁的刹那,林宜璇眼睛倏的睁大,抬头欲言间,郭铭已快步走远。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无言的回转身子,跟上庞令明。
这时警察已陆续下车,见庞令明居然不理会自己的询问,他们大喝着赶了上来,一时反没人注意悄悄离去的郭铭。
在庞令明示意下,卫小琅忽的回过身,笑嘻嘻的伸手按上街边粗壮的梧桐树。在一阵不易察觉的轻微颤动中,两人合抱的大树突的中分而断。
折断的巨木带着繁复的枝叶轰然落地,立刻激起大蓬尘土,同时也将庞令明一众的身影完全遮掩。众警察吓了一跳,赶紧止步,当他们小心翼翼的绕过折断的树木时,早已不见对方的踪影。
面面相觑好半晌,一个警察不能置信的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莫非今天见鬼了不成?”
其中一个似是领头的考虑片刻,吩咐道:“你们几个去问问那些看热闹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再去四处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时一名年轻的警察欲言又止的道:“头儿,刚才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好像就是上面才传来的通缉令中的其中一个。”
他这么一说,众人记起郭铭的样子,纷纷表示肯定是他。领头警察沉吟道:“上面说,如果发现他们,不准动手,必须立刻报告上去。小张,你马上报告,就说此人曾在济南出现,不过我们已失去他的行踪。”
那年轻警察答应一声,立刻跑向警车。看着地上断裂的梧桐树以及被卫小琅震成碎粉的木屑,那警察心中忽的升起一股寒意。
那帮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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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啊……
徐东卓死鱼烂鳝般靠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在午间的阳光下打了个呵欠。
现在他正身处湖北宜昌,在郑州摆月兑谢子龙等人的追捕后,他远远避过包围在外的警察,逃出很远后才再扒了一辆火车,继续逃亡之路。
至此他才知道,提心吊胆的逃亡是多么难受的滋味,就像见不得光的鼹鼠般,他必须随时小心不会引人注意,就连睡觉也提高警惕。在火车上连呆了几天几夜后,他终于坚持不住,在宜昌溜下,准备先休息休息。
此处是个街边公园,在一块不大的地方植满绿树草坪,还有口小小的池塘,顺路放着一溜长椅供人休息,在喧嚣的闹市中倒也颇为幽静。此刻整个公园没几个人,除了徐东卓,就是一个小女孩蹲在草坪边玩耍。
想起逃离北京后这一路吃的苦头,徐东卓就深恨自己怎么会找这么个苦差使。不经意间算算时间,学校的期末考试大概也完了吧?又有哪个同学能想到,自己和郭铭正在路上逃避警察的追捕呢?
想到这儿,他一声长叹,倒颇有世事难料,身不由己的感慨。
就在这时,徐东卓突然看到一个人。
只见一名年近三十的男子缓缓从公园入口走了进来。此人和徐东卓差不多高,但较瘦,一头浓密的卷发染成黄色。他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鼻梁高挺,模样倒有点像中央电视台的李咏。更难得是他穿着身紧身皮裤以及半透明的贴身T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颇有点“基佬”或**狂魔的味道。
徐东卓立刻紧张起来,经过这么段追追逃逃的日子,他自然而然就有了相当的戒备之心。如今这么个形象特异的人突然出现,叫他怎么能不提高警惕。
一面凝神看着那人向自己走来,徐东卓一面注意周围环境。好在这个公园地势平坦,放眼望去一览无余,对他用异能逃走颇为有利。
哪知那男子走到半路,突的发觉草坪边的小女孩。他眼睛一亮,脸上出现个颇为古怪的表情,跟着便径直走了过去,在女孩身边蹲下。
徐东卓大感愕然,难道这人真不是冲自己来的?这时却见那男子脸泛婬笑,伸手抚上小女孩的头发,嘿嘿笑道:“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啊?”
咣当!徐东卓一跤栽倒在地,好半天才爬起来。他不能置信的盯着一脸婬相的男子,心里暗道:不是吧,这算怎么个意思?
那小女孩奇怪的回头看了男子一眼,摇摇头用清脆的童音道:“不,妈妈叫我就在这里玩,而且不准和陌生的叔叔一起走。”
……,听到小女孩的声音,那男子浑身一阵颤抖,脸上更现出感动夹杂着极力压抑的表情,看得徐东卓一阵恶寒。
费力的吞了一口口水,那男子用温和得肉麻的声音继续道:“小妹妹,你别怕,叔叔是好人。叔叔带你去买可爱的小金鱼好不好?”
大概被说得意动,小女孩抬起头天真的道:“真的吗?”
那男子脸部肌肉一阵**,**狂的真面目表露无疑,若再加上一条尾巴,就是十足的了。他正待再说,一旁再也忍不住的徐东卓终跳了出来。
“住嘴,你个变态金鱼佬,难道不觉得羞耻吗?对方只是个7、8岁的小女孩而已啊。”他快步走到男子面前,毫不客气的撮指骂道。
显然想不到还有管闲事的,那男子微微一愣,随即斥道:“管你屁事?”
见两人吵架,小女孩终于觉得不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嘴里叫着“妈妈”拔腿就跑。那男子追之不及,转过头狠狠瞪着徐东卓,勃然大怒。
“哼哼,还不快滚,小心我报警……”徐东卓见目的已达,就准备将他吓退。哪知自己话还没说完,却见那男子猛一挥手,指尖精光一闪。
感觉不对,徐东卓急忙后跃,但手腕一疼,还是着了道,腕上立现一道血痕。举起指间夹着的刀片,那男子伸舌舌忝去上面的血珠。
徐东卓看得一阵恶心:“乖乖隆个咚,变态狂加异食癖,今天总算开眼了。”
“闭嘴!”那男子怒喝一声,一撸袖子露出手臂,上面竟赫然纹着“萝莉命”三字刺青,他冲徐东卓竖起中指:“你懂什么!女人只要超过4岁,就是老太婆了!除了美丽的幼女,所有的女人都一文不值!”
“你…你…你……”想不到竟遇到传说中的萝莉控,徐东卓被他理直气壮的话噎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不过自己自然不能输给这种变态,他也毫不客气的竖起中指回敬过去:“你才该住嘴!那种连青苹果也算不上的超级搓衣板能叫女人吗?值得上床的美女应该玲珑浮凸,就像她那样!”说着他顺手向一旁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人一指。
耶!?直到这时徐东卓才注意到这个女人的存在,他愕然看去,一见之下三魂七魄立时不见了九停。原来这个女人,赫然就是祝依芸。
带着极度鄙视的眼神瞪了徐东卓一眼,祝依芸揉揉鼻梁,无可奈何的对那男子道:“副队长,请你注意下自己的形象好吗?”
耶耶!?一听此言,徐东卓剩下的一魂一魄也瞬间离体而去。比起见到祝依芸的震撼,更令他震惊的是,副队长!?难道说…这种人渣也是警察?
面对徐东卓惊异的目光,那男子展颜一笑,对他大大咧咧的伸出一只手:“在下公安部特调科战斗组副组长韩锐,你好。”
徐东卓终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又被盯上了,哪还敢和韩锐握手,赶紧一步跳开。这时只听哗啦几声,四周的树木灌丛破开,张竞以及许久未见的慧明慧真两僧缓步走出,远远近近的将徐东卓围在中心。
一见两僧,徐东卓再感一阵头痛,这两个和尚可是不输于特调科那些人的麻烦家伙,看来对方是打定主意要在这一战将自己擒获了。
“两位大师好。”徐东卓苦笑着对慧真慧明深深一躬。
脾气暴躁的慧明哼了一声,没有理会他,而慧真则合十还礼:“阿弥陀佛,还请施主立刻交出我佛祖肉身舍利,以免铸成大错。”
祝依芸则一撮钢环,爆出两股火束盘绕在身周:“大师还和他罗嗦什么,这小子狡猾难缠,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又让他给溜了。”
徐东卓暗道自己的形象有这么糟糕么?不过正如祝依芸所料,他是绝对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的了。反正这里地形这么好,不跑怎对得起自己的异能?
公园地势虽然开阔,但由于有树木等阻隔,仍无法一次逃进大街。主意打定,徐东卓一面留神找寻最合适的方位,一边胡诌道:“这样的人也算警察?你们特调科还真是人才济济啊,我看最该进监狱的就是这家伙。”
尽管明白徐东卓是在拖延时间,但他说的毕竟是事实,祝依芸脸上一红,不禁哑口无言。就在此时,徐东卓异能发动,微一转身立刻消失无影。
然而就在他消失的同时,一直留神他行动的韩锐右脚在地上一挑踢起颗石子,直向左方飞去。令人奇怪的是,徐东卓恰好就在那个方位出现,现身后人还没站稳,石子已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脸上。
这一下完全出乎意料,徐东卓闷哼一声捂脸连退几步,得此机会两僧哪还会客气?离得最近的慧真犹如离弦之箭般直冲过去,两手呈擒拿之势分抓徐东卓。
透过指缝看到慧真的行动,徐东卓不敢和他正面交手,勉力集中精神再次使出瞬移。不过这次勉强施为,速度已慢了许多,几在慧真两手及身时才消失。
消失之前,他恰能听到韩锐的声音:“张竞,三点钟方向,十二米!”
再次现身,果然张竞已一跃数米大鸟般向他直扑过来。徐东卓心下大惊,不敢迟疑立刻倒转身体,右手撑地一个侧翻滚入草坪中,他前脚刚离,张竞便唰的一声跃落他方才立足处,身子轻轻一弹便即站起,显示出惊人的弹跳力。
啪嗒…这时,徐东卓被韩锐飞石砸伤的鼻梁才滴出第一滴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