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这个城市被称为冒险家的乐园,但是这些西方)间,仍然有着上等人与下等人的存在。
虽然大家都在竭力维持着白人的表面尊严,但是很多时候一些所谓普通西方人总是会把尊严在中国人面前丢个干干净净,这会让一些自以为尊贵的白人为之愤愤不平。
在几十年后当俄罗斯帝国灭亡的时候,这些白人为遍布上海滩的白俄妓女愤愤不平,而在这个时空,他们有着更多的骄傲感。
但是即便是这些骄傲的白人,仍然距离着最顶层的社会有一段距离,他们不曾进入工部局,也不曾是一名尊贵的大班,虽然能在中国人面前维持着十足的威风,但是在这些大人物面前,他们却表现得十足的奴性。
他们所景仰的地方就包括了这座英国租界的小型别墅,谁都知道这座别墅会定期组织一次小型沙龙,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东方人受到过邀请,也没有一个小人物会加入到这个沙龙之中。
那些平时骄傲自大的冒险家,提到这个沙龙的时候,总会以一种神秘的语气提及里面的奢侈品虽然他们也是听来的。
只不过这个犹太人的别墅从某种意义完全可以用简仆来形容,而里面也不曾有多少奢侈,但是能参加这样的私人沙龙,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地位的象征。
而今天沙龙里的十几个大人物,心头都是有些尺水丈波,几个人在玩着牌,但是却没有多少心思花在这小小地胜负之上。
他们已经接到了一笔大生意,法兰西共和国鉴于长期的战争形势,已经决定从采购地由香港一直延伸到上海来,而谁能拉到这笔业务,说不定就能够提前回欧洲去。
虽然在上海,他们是最顶级的大人物,但是在欧洲和美洲,他们却是第二流的人物,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因素,他们绝对不会来到远东来拓展他们的业务。
虽然在这个国度他们得到了许多。但是同样也失去了许多。如果有足够地金钱和地位。他们还是愿意回到自己地祖国去。回到文明人地世界。
在之前法国领事已经透露了这笔订单地规模。虽然不知道全部地情形。也缺乏一些高利润地军火商品。但是仅仅是成为法国军方供应商这一点就足以让许多人去争夺。
何况这一笔业务地总额很有可能超过一百万英磅。而且其中还有相当高地利润。在上海滩这样地生意都会争破头。
一个胖子放下了牌。询问着这些未来地竞争对手道:“法国人想要采购多少物资?以至香港都无法满足他们地需求?”
另外一个英国人笑了:“他们恐怕不扔下一千万英磅。是不可能打胜这场战争地!”
“就凭那些黑旗军?”胖子无法理解这一切:“他们只是一些无足轻重地叛军!”
“没错!他们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叛军,可是他们却让两个法国旅全军尽没了,连一个活下来的人都没有!”
“我不是在听骑士小说吧?”胖子虽然消息灵通,但是平时他只关注长江领域的动向:“两个步兵旅?我记得他们只有五六千人?”
英国人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他美美地品了一口雪茄:“这是内幕消息!就在一个月以前,法国人在河内附近损失了整整两万名法国士兵,全都是本土士兵,没有一个人活着回去,据说他们是遇到了二十万黑旗军的围攻!”
“二十万?”胖子是经历过太平天国的老油条:“二十万流民吗?”
“你距离越南太近了!”英国人讽刺着平时一向消息灵通的胖子:“你看看这里的商人,谁不清楚这件事?”
胖子不服气了:“我读过报纸,知道法国人受到了一些损失,但是我只作长江流域地丝绸和茶叶生意!”
“可是今年中国人没有人买西方商品,我们也无力向西方出口茶叶不是?”
这一场经济危机影响的不仅仅是中国人,这些在上海进行转口贸易的商人同样受到了巨额损失,他们必须寻找更多的机会。
“租界里的英文报纸,必须维护白人的尊严,所以报道尽可能是采取了法国官方的消息,真实的情况可以很糟,糟到法国人即便扔下一千万英磅,也无法打胜这一场战争!”一个荷兰人插嘴说道:“我比你们更熟悉这场战争。”
胖子瞄了荷兰人一眼,这是个新人,似乎不是上海本地的大人物,听他的语气,业务规模较他们这些真正地大人物差得远,但是他不得不询问这其中的原因:“为什么?因为黑旗军拥有二十万人?”
“因为他们拥有西方化配备的武器,至少五万件速射火器,几百门欧洲最先进的火器,以欧洲战术武装起来的十万名士兵!”荷兰人显然对越南地情况非常熟悉:“如今他们从法国人得到了大量缴获的武器,加强大了!”
“真地?”
“他只差一步就攻入了西贡!”荷兰人指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他们现在仍然围攻着河内和西贡,只差一步就可以彻底打败法国人!”
“可是我听说法国人要大举增兵越南,这次采购就是为了这次增援做好准备!”胖子仍然在做着最后地挣扎:“再说一些叛军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西方火器?”
每一个在场地人都关切地听着这场争论,现在中国问题已经不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越南问题才是,只有真正了解越南问题,他们才能获得最大的利润。
但是对于荷兰人所陈述地事实,他们并不相信,在这个东方世界,拥有二十万兵力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但是五万支现代速射步枪,几百门欧洲式的火炮,十万名以欧洲战术武装起来的士兵,这简直就是梦幻一样。
即便是这个东方国家最强大的淮军,也顶多只能拼凑起这么多步枪和火炮,但是这么多经过优秀训练的士兵,淮军却是根本无法拼凑出来。
在这个东方世界,拥有这样强大军队的国家只有
那就是日本帝国。
一个德国人以质疑的语气来说明自己的怀:“我相信法国人,他们绝对不是输在拥有这些多先进武器的敌人手里,他们只有在矮子和女人地统率之下才能发扬战斗力!”
“很简单,他们确实有那么多的武器!”这个荷兰人脸上带着微笑,品了一口葡萄酒之后才慢慢地说出了答案:“因为相当多的武器都是我卖给他们的!”
“叛徒!”
“西方人的耻辱!”
这样的事实如果披露在报纸上,那立即会有这样地标题和攻击出现,但是在这个沙龙之中却是上海滩真正的大人物。
他们更注意利益,他们是一群来到东方的西方冒险家,只是现在他们已经获有足够的地位和金钱,可以站在普通西方人的头上。
他们并不关注这种军火贸易是否合法,是否严重损害了西方人特别是法国人的利益,他们只想知道更多的事实。
“真的有这么多武器?”
“他们的财政状况怎么样?”
“他们需要什么样的商品?”
一个个问题从这些商人地嘴里冒了出来,虽然他们可以从纸上得到了一些情况,甚至可以雇佣专家来获得情报,但是眼前这个荷兰人却成了他们最受欢迎的朋友:“德斯蒙先生,欢迎来到我们的沙龙!”
“我同样高兴地认识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德斯蒙已经和他们交换了名片,他觉得这次上海之行即便一无所获,也是非常有收获的,这些上海滩的大人物以前在他眼中是高不高攀,而现在大家却是在一起称兄道弟。
德蒙斯当然不可能全盘托出,他只是保留性地进行了一次介绍:“黑旗军曾经向我一次购买了价值一百万西班牙鹰洋的军火,几千件速射步枪、大量军火物资,我必须说明的是,他们可以自行生产一些后膛步枪和子弹……”
“什么样的步枪?他真的拥有五万杆步枪吗?对,还有几百门火炮!”
德斯蒙说出了一部分地真相:“我仅仅知道的事实是,黑旗军从我手上获得了大约七千件速射步枪,还有可以足以组装几千杆步枪的套件,至于他们部队的战斗力,大家也可以清楚从法国军队的表现看出来了!”
对于一支能击败西方军队地东方部队,这些人的第一反映是憎恨,第二反应却是巨大地商机,他们为了利益,可以与魔鬼进行交易。
他们更关心黑旗军的财政状况和支付能力,他们知道在上海小规模地流行着一些黑旗票,这个武力集团已经隐隐然是一个小国家了,他们拥有相当不错地支付能力。
但是他们的信用似乎不好,在战争开始之后,在海防地法国商人和一些各国商人受到了严重的损失,这一情况之糟,连远在上海的他们都有所耳闻。
“听说在战争之前,你们曾经向海防采购了六七百万法郎的军事物资,但是最后却是根本没有付款!”
德蒙斯却是笑了:“先生们,挑起战争的是法国人,而不是我们,只有海防的东方汇理银行受了一些损失,可是谁叫他们法国人的不义战争?”
受损当然不仅仅是东方汇理银行,但是这些商人关切是却是他们能否获得一些回报,他们询问道:“德斯蒙先生来上海,想必是要寻找机会吧?”
正如同法国人把视角转向上海,黑旗军同样是想在这个冒险家的乐园获得足够的。
“黑旗军的财政状况非常好,但是为了更好更灵活地继续战争,需要在上海借三十万英磅!”
三十万英磅并不是一个小数字,恰恰相反,在这个时代这是个大数目,但是这并不代表在座地这些大人物没有这样的能力。
事实上,这些大人物就曾经参加对左宗棠西征的军事贷款,那是他们在历史上回报最丰厚的几次投资之一,让参与这件事的每个人,包括左宗棠自己都捞够了。
但是向黑旗军贷款,却是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问题:“黑旗军用什么东西来进行担保?”
德蒙斯很方便地拿出了一叠清单:“事先说明,这些清单的部分产业与东方汇理银行有冲突!”
这都是在中越、南越首屈一指的大矿山,除此之外,黑旗军还让出了越南的相当利益,从港口到筑路权,应有尽有,这么一个打包的组合,如果换一个商业性财团来操作,那就是几百万英磅地操作。
“但是你们不是合法的交战集团,而且你们与法国人正在战争状态之中!”
胖子很清楚地指出这一点,这样的投资是风险极大,随时有可能输光一切,不象其它投资,至少还有一点点残值。
而且与其它不公平的贷款不平,在以往只需要进行外交上的努力,清朝政府就会屈服,这样的好事却不会发生在这次贷款之中。
但是德蒙斯却笑了:“所以回报才高!”
“并不高!”胖子看得很清楚:“这不比我们借给清国政府或是地方政府地利率高上多少!而且数目太小了!”
“您想怎么样操作?”德斯蒙笑了:“我可以听从你的意见!”
“五十万英磅!”胖子干脆利落地扔下了这么一个大数目:“我们还可以继续追加投资一百万英磅,此外前提打个七折!”
“九五折,我的权限只有这么多!”
在这些不平等的贷款之中,大多数贷款都要在票面上打折,许多贷款清朝政府扣去折扣和发行费用,往往只剩下一半稍多的钱款,胖子的七折已经算是不错的优惠了。
“那给我们怎么样的回报!”
“你们可以在清单上选择喜欢的事业,黑旗军保证你们的所有权!从现在开始!”德斯蒙作出这样地保证:“此外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追加投资!”
“战争就要结束了?”胖子显然是明白了内幕:“法国人还想增兵啊?”
“他们不可能增兵了!”德斯蒙显然是陈
全不靠谱的内幕:“他们在军事上又承受一个重大
在座的所有人都兴奋起来,这样的内幕消息是他们最喜欢的东西,他们完全可以借机来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操作,赚上一点点零花钱。
“九折!如果黑旗军能获得一场胜利的话!”
德蒙斯笑了:“没问题!你们很快就会获得胜利的消息!”
……
无数的子弹打在钢板之上,发出一声声迸烈地巨响,法国人已经以无比的勇气连继突破了七道防线,一路冲入了河内附近。
他们的新战术取得了回报,按照海军部官僚的想法,那是成果巨大,因为较平时来说,没有舰艇因为受损而被迫返回海防。
而且在平时,输送人员都要受到三成左右的损失,而到现在为止,在船上挤满船舱地三千名士兵之中,总的伤亡不超过五百名。
“不超过五百名?”
亲自指挥这次行动地梅森少将苦笑了一句:“或者说我们已经付出一个步兵营的代价!”
但是整个舰队地士气却是在最初的受挫之后,终于回复到一个不低地程度,黑旗军也无法打破法军的这种新战术。
在几十年的太平天国战争中,湘军水师就曾经使用过这种战术,他们曾经用无数次方法来阻挡太平军的攻击,但是最后却发现硬着头破往上冲是损失最小的一种方法。
而现在法国人也同样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感谢上帝,一切苦难都可以到终点了!”
在过去这段不长的路程里,黑旗军可以说是用尽全部力量来袭击一切活动着的水上目标,他们甚至还使用了杆雷艇把一艘汽艇炸成了粉碎。
但无论如何,多灾多难的历程终于结束了。
他并不清楚,就在前方几百米处,柳宇亲自率领着炮兵关注着这批勇气十足地敌舰。
“东京特快吗?法国人什么样子也玩这一套!”
每一艘战舰都是血迹点点,柳宇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宁可直接从陆路突破,拥有几个步兵营的兵力,稳扎稳打,怎么也能调动已方的大部队。
但是他不是法军指挥官,自然不会领会法军的意图,他只是朝着柳随云说道:“今天炮弹不限量,只要打出去了,都是好炮弹的!”
正说着,一艘汽艇已经驶入了射程,但是黑旗军并没有开始射击,而是静静地等待船队全部进入射程。
汽艇的速度很快,没几下就驶过了伏击阵地,而法军队形布置得相当科学,行进速度又快,没一会两艘炮艇已经驶入射程。
柳宇正想松了一口气,却听到尖锐的汽笛声,法国舰队突然加速。
“敌军伏击!敌军伏击!”
而柳宇现在也看得更清楚了,法国人的这种快速输送简直就是人串在炮口上,虽然一路行来损失了不少士兵,可是甲板还是挤满了士兵,他们同样紧张起来,接着他们拿起步枪开始了毫无目标的乱射。
黑旗军地炮兵几乎同时开火,双方的火炮几乎是在手枪的射程上进行着对轰,几发炮弹把黑旗军的一个火炮阵地打得稀烂。
但是黑旗军的炮火同样不是吃素的,几发炮弹瞬间就发射出去,直接命中了甲板,呆在甲板上地士兵几乎是打成了一片血肉,接着一重激起的大浪又涌过了甲板,把战斗的痕迹一洗而空。
“加速!加速!”
黑旗军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法军并没有利用他们火力的优势,企图全速压制黑旗军的炮兵,他们甚至直接抛弃了一艘被命中数弹的炮艇,直接驶向了河内。
这艘小炮艇和他上面搭载的士兵发出一声声尖锐的汽笛,但是整个舰队根本不顾顾忌他们的感受,只是全速地驶向了北方,驶向了河内。
黑旗军在这一带布置了几十门大小火炮,瞬间落下地炮弹在江面形成了一片火海,但是法国的舰队却是穿过了这一重重火海,根本没有任何恋战的意思,直接冲向了远方。
“混账!”
黑旗军的炮兵刚刚开始射击,却发现法军已经跑远了,不由直跳脚,他们只能把所有的火气砸在两艘负伤的小炮艇身上。
这两艘小炮艇开始了全面反击,他们虽然处在绝境之中,却是有着十足的勇气,那上面搭载的士兵更是利用战友的尸体进行反击着。
但是在雨点般砸来的地炮弹面前,所有的抵抗都几乎是毫无意义的。
柳宇清楚得看到四面八方砸来的炮弹把把一艘炮艇轰得完全变形,即便是炮艇的设计师,恐怕也想不到这是自己地产品。
在炮击之后,这艘炮艇除了废铁和残尸之外,剩不下了任何东西。
而在远方逃遁而去的法军船队主力再次遭到一次攻击,他们同样没有进行任何恋战地行动,只是用火力打开通道,然后整个船队全速前进。
“和我比人命消耗吗?”
柳宇有这样荒唐的想法,他没有想到地是,法国人对于河内有这样的处情节,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想要保住这个城市,甚至不惜干涉具体战术。
以他地想法,法国人现在应当做的是直接放弃河内,然后收缩到沿海变成一只刺猬,任黑旗军怎么进攻都无法打破。
今天增援河内三个步兵营又有什么意义?在路上就已经消耗不少,而且在这个黑旗军的主场,他们的任何增援兵力都会很快消耗干净。
但是法国人就是这么把兵力耗费在毫无意义的河内战役中去,只不过对于黑旗军,这是再有利不过的情况了。
法国无论拥有怎么样的战争资源,都会在这样的交换之中被耗得一干二净。
“看来我必须向法国统帅部上一课,在战场上,钢铁的作用是能超越碳水化合物的,或者说,人的意声不能决定一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