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出动之前,王德榜先朝着一个传令的亲兵吼道:“向鼎帅请援,黑旗贼以万人攻我,附有巨炮百余尊,我以寡击众,虽经力战,但敌军太众,请鼎新全力来援!”
吼完了这几句,下面的亲兵队官和几个营头的统领才行动起来,在王德榜的指挥之下用一面面旗帜将队伍调集起来,组成了几个营方阵,准备投入战斗中去。
比起甲午时代,相差十年的结果就是这些湘淮军还没有腐化到不堪一击的程度,好歹也有些战斗力,队列也勉强算是齐整。
只是这短短的半个多小时里,黑旗军已经从王德榜部与他部的连接处攻击进来,战斗进行十分顺利,光是营垒就攻破了数处,俘虏亦有三四百人之多,黑旗军甚至在头痛怎么看押这么多的俘虏。
只是王德榜看清楚这战斗的情形之后,那是又喜又惊,喜的是黑旗军兵力不多,就他亲眼所见,兵力至多不过七八百人,携带几尊小炮而已,并非是起先所说的四五千人,那么获胜的把握就大得多了。
只是一想到这敌军不到七.八百人,却连继踏破自己好几重营垒,他就是大为震惊,只是他转念一想,却给部下们打气:“敌以万人攻我,经我力战,杀伤甚多,今敌之残兵不过千余,正是建功之时!”
这些清军的将帅也个个都是老.油头,一看到黑旗军尚不足千人,而且正在朝着几个营头猛攻之中,那心中就大喜望外,都以为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光。
“弟兄们,卖力气点,我给你们保.举,给你白花花的银子……”
几个步营按照着传统的操练之法,在一面面大旗.的统率之下拥了上来,他们的指挥中心是一个个骑在马上的营官,他们的身边都挥动着一面面大旗。
他们摆成了一个方阵,但不是西方的空心方阵,也.不是中国传统的阵形,而是伴随着时代演变,所谓中西结合的战斗队形。
他们不时吼叫着,出一声声古怪的声音,开始.缓缓地向前推进,他们的指挥官大声吼叫道,鼓励着他们继续上去:“要娘们,要银子,给我拼命上啊!”
但是这些老兵.却是相当滑头,他们并没有什么军人的荣誉感,勇营只是他们生命中的一部分,不过无论如何,他们开始加,企图获取一份战利品。
而此时的杰肯营,已经在他的指挥之下切入了王德榜的阵营之中,他们简直如入无人之境,遇到最顽强的抵抗,也不过当面的百余名清军打了几轮排枪,然后狙击手精确的射击干掉了几名军官之后,清军就全面撤退了。
但是越往前攻击,黑旗军就觉得越吃力,实在是因为他们的兵力太单薄了,以一个步兵营的战斗兵要攻击着七十个营头的连环营垒,,每一个士兵一抬头,一低头,都会看到漫山遍野的人头。
“敌军数量众多!要求支援!”
“炮兵,炮兵!快开炮!”
但是黑旗军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仍然在继续展着进攻,他们清楚得知道,进攻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一旦转入了防御,他们必然会被巨大的人海优势所淹没。
“轰……轰……”
黑旗军的炮兵几乎没有停止过射击,他们以六十毫米迫击炮直接进行压制,缴获的四十毫米法制山炮短促射击,这支规模不大的炮兵有着惊人的战术水准,正是他们的英勇行动,让黑旗军能一直战斗到现在。
而比他们更忙碌的是原本清闲的狙击手,这些黑旗军的神枪手们握着装上狙击镜的各式步枪,准确在寻找着可以值得射杀的目标。
事实上,他们的战果相当惊人,时不时有显眼的清军军官被一不知从哪飞来的子弹打倒,然后一队士兵轰然而溃。
杰肯也亲自拿起了一把雷明顿步枪,远远地隔着战线和清军展开射击,一个传令兵向他报道最新的战况:“团主力已同意展开总攻击,现向我营加强步兵一个连,四十毫米山炮一门及迫击炮两门!”
“团主力将在我侧右方展开全面攻势!”
杰肯兴奋地叫了一声:“后援马上上来了,弟兄们加把力气了!”
而此时在西方攻击的一个加强排终于在战线面前停滞下来,虽然有一门迫击炮无时无刻地掩护他们,但是眼前这个营垒却是有着整个步营的清军。
这支清军算是王德榜手下的精锐之师,不乏尚战之士,虽然黑旗军枪炮连施,接连打倒了三四十人,但是残余的守军却据守在堡垒之中,以一轮轮排枪将攻上来的黑旗军压制在一道壕沟面前。
双方被迫展开了对射,每时每刻都有人伤亡,清军的射击水准不佳,但是胜在人数众多,这个步兵排一下子就付出了十多人的伤亡,而且伤亡仍在扩大。
迫击炮弹从天而降,但是营垒内的清军仍然是死战不退,甚至还有人挥动着战旗,而且后方涌上来不少援兵,几门劈山炮也架了过来,朝着黑旗军猛轰。
黑旗军毫不示弱,二十多名士兵增援了过来,一阵密集的排枪打倒了一大批人,特别是清军的炮手死伤尤其掺重,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半人,接着还有狙击手开始点名。
战斗在这个局部变得掺烈起来,但正是因为这个局部的变化,导致黑旗军的进展全面受阻,杰肯大声地叫道:“命令后备队快上来,后备队!”
战斗对于黑旗军似乎越来不利起来,参加冲击的各个步兵连队都有不小的伤亡数字,而兵力太小的弱势在这一刻显现无遗。
特别是一些较为顽强的清军虽然没有野战厮杀的本领,但是让他们龟缩在营垒之中死战不出,他们却是有着还算不错的表现。
而这种结果让王德榜喜出望外,他朝着手下猛一挥鞭:“咱们反击的五个营头,都准备好没有?”
“请大帅放心,都已准备好了!”
五个步营在一面面龙旗之下,用密集的队伍如潮水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