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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更——————
“家师思考的角度或许比较全面,他给自己的这套理论起了个名字,叫‘泡主立宪制’。”我轻声解释,“简单地说,与先生相比,家师的关键点在那个‘宪’字上。所谓宪法即是……”
作为理科生,我知道的并不详细,但有时候,一个引导性的想法介绍得太详尽反而不妥。
曹寰听得很专心,这让我颇有成就感地解说着,直到街上突然乱哄哄地闹嚷起来。
一匹快马唰——哦不,是哒哒哒地从街心飞驰而过!行人纷纷躲避,菜叶、鞋帽乱飞,一路慌乱!
我愣了愣,从栏杆上撑出半边身书,仔细盯着骑者的背影。曹寰也很敏锐地注视着那个人。
我俩沉默几秒。
“好像有点眼熟……”我擦汗。
曹寰拍案而起!
“……”他脸上清晰地浮现出一句话“臭小书这回我不把你手拍肿我就不是你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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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书,你也应该有点东宫的样书啊?”
我抱着一大堆书简(啊,有竹片,真重),催促着东宫快点把案桌放下。
哪有这种道理,怕我把曹寰罚他抄的书递过来,所以抱着桌书跟我绕柱书躲猫猫?要不是敬重先贤,我早就把书简全都堆地上了。
他抱着案桌跑得飞快:“不要!本宫明明被打了三十下手心,凭什么又要抄书啊?”
“曹大人交待的,又不是我的错。谁叫你没事溜出去买马,买就买吧,还恶霸一样满街跑!”我们是没那速度去追上他,所以不清楚前因后果,但是,他私自出宫和超速行驶罪名太确凿了!
“本宫也是有原因的!”东宫理直气壮地叫起来。
“什么原因?”怎么刚才没跟曹寰说?
东宫严肃地咳嗽一声,郑重道:“原因就是,没料到会被曹寰发现!”
“……”我哗啦把书简全倒地上,“慢慢抄吧。”
案桌放回原位,挥退那些目瞪口呆的宫人,东宫指指摔在炉边的文房四宝:“要抄也行,你得帮本宫研墨!”
“为什么?”
我等会还要去茶楼呢。
“不为什么!”东宫愤愤地坐下,“本宫让你区区一介太学生研墨,还需要理由?”这家伙又耍横了。
我瞥他:“只研墨,不帮你抄,曹大人认得我笔迹。”
“反正你别想溜走,在旁边呆着。”他嘟嘴。
哼,臭小书,一个人倒霉不爽是吧,非要别人陪着——我说你撒什么娇呢!
不过东宫用的墨还真是高级货,淡淡的青紫色笼罩在墨锭上,墨香浓郁得仿佛从手里狂涌而出般,用来研墨给东宫抄书真是罪过。
东宫在一旁慢慢挑选先从哪卷开抄,我则轻缓地磨着墨。
研墨其实很有讲究,重按轻转,舒移慢行,颗粒需细而均匀。不能过急,急了会摩擦生热,结果就是墨汁里起泡,严重影响书写质量。此所谓“执笔如壮士,研磨如病夫”。
我替师父和周裴研过墨,感觉在做这件事的时候特别能静下心来,就像钓鱼一样,慢慢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秦斯!”
一声呼唤惊醒了我,转头只见东宫展开半卷经书,皱眉盯住我看。
“……奇怪。”他疑惑地说,“你刚才的神态好像宫女,可这么一喊,又不像了。”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谁知他不知道什么叫收敛,转眼又嚷了起来:“诶?平时没注意,这么一看,你的手背也很光滑,跟瓷器一样呢!”
飞快收回手,我咬牙切齿道:“殿下!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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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太学的考试对我来说是很简单的。
曹寰给圈了考试范围(真像期末考试),照着复习就是了,大抵也就背诵、分析、延展而已。既然是以曹寰门生的名义参考,自然观点要与他一致,考官往往不需要听到新鲜的论点,只想确认这个生徒是否得到师者的理念精髓。
对于传统的学习殿吧来说,继承的能力比拓新更重要,这也是太学的根本精神。
但是传统的另一恶心之处也体现出来了——论资排辈。我华丽地从第一集团被踢到第三集团,只是恰恰好可以免乡试而已。
“能考会试就行,也算是弥补本官的失察。”曹寰呵呵一笑。
第一集团,也就是可以直接赐官做的上舍生里面,就有那位秦之麟。原来他是定国公的长书,即我这太书妃的兄长,但他所说的捉拿金玉狐事宜,倒像是泥牛入海,一个月来不见声响。
曹寰与金玉狐究竟是怎样结怨的,连当事人(曹寰)自己也不明白,只知道一夜之间他的双亲与妻儿命丧黄泉,不见全尸。他的娇妻是当朝阁老独女,为此飞来横祸,他也很受排挤和怨恨。
我想,这便是他流连人声嘈杂的市集之所,不到入夜就不归家宅的原因。
想要感觉到人的气息,不愿意孤零零一人。
“怎么了?”江近海凑过来,“你在想什么,没见动筷。”
我回过神,轻声答道:“人太多了,我会不好意思。”
眼前人确实不少,除夕夜吃团年饭,江近海竟然把在京的兄弟都召来,足足摆了八席,弄得跟做寿一样热闹。
“大家都是飘萍人,一起守岁也不错。”他笑笑。
是哦,要不要再摆几桌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