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中”的帛阳对这个话题完全没兴趣只叫住我把几封书信递到我手上暗示我转交给他京里的部署。(神座)我对他要求我做的事也颇倒胃口告辞出来。
“驸马爷要去何处?”出了院门不往外院走是不行的几位侍女堵路戒备地看着我。
我不悦道:“带我去见小公子。”
“回驸马爷的话长公主吩咐了小公子养在偏院乳娘带着就好别人谁也不让见。”
“我是他爹也不成么?”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格外努力地克制住狂笑的冲动同时还颇有点成就感:嘿我居然是小孩的爹?奇迹啊。
想到将来有一个圆滚滚的团子要扑向我亲亲热热喊“爹你回来了”我就满心期待地又又萌又抽搐!
更有甚者再设想有朝一日孩子得知我是女性纠结于究竟该叫我爹还是娘——啊真挠墙不行不能当着侍女的面把自己想得笑出声严肃严肃。
侍女低着头看不到我的脸色她们战战兢兢地说:“长公主有令任何人也不许见包、包括驸马爷在内!”
啥?
这孩子虽然与我没血缘关系好歹也是要跟我姓的!
帛阳怎么可以一句话就把他给隔离起来呢!
我皱眉说:“私下带我去不必知会长公主。”
“这……奴婢不敢。”
“这儿不是深宫大内犯不着搞择一而忠那套!”我的不满从帛阳那儿转向这几名侍女身上加重了口气“男主女主。不都是主子?教你们怎样服侍两位家主还学着硬气起来了?”
“驸马爷饶命!”
随着求饶声几人竟然瑟瑟抖地跪下了!
我暗忖方才说的也不算什么重话吓到她们的肯定不是我的呵斥而是帛阳的威胁。
唉帛阳对付下人那是习惯性地喊打喊杀按他地身份出口的话。不收回就八成能变成现实。所以众人都怕他怕得要死。背地里既恨又惧。
帛阳的目的也是让人不敢亲近他免得坏了他的伪装。
因此说这招还颇奏效的。
“唉呀又没有说要伤你们性命跪什么呢?”我对侍女们道“记住了在这驸马府你们没有卖身谁若觉得受了薄待可以跟管事商议薪酬事宜。(神座)而且内院的内侍也好。外院的皇卫兵也好——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能随意处死他人。人命关天如果觉将出什么事记得立刻到京都衙门找我。”
“真的?”
“有什么真地假地?这是在皇城之外自然服从京城地规治。但凡见着不平不妥该怎样做心里要有数。别做了冤魂还弄不清债主。”我就差告诉她们“女人要懂得保护自己”了。
“可是……”
对方欲言又止还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男女有别何况是在我“妻子”的宅院外我不方便扶她们起身只得由她们跪着看她们还有什么想说。
犹豫半晌侍女之一才细声道:“可是……长公主对小公子之事。似乎格外恼火……”
哦?他的火气被看出来了?
“何以见得?”
“送稳婆走以后。侍女官大人折回来从长公主处得了封信。她告诉我们她去送信。约模半夜时候回来让柴院给她留着门……”
咦?
有什么信不都是我去送的么?为什么帛阳会冒着风险让属下自己去传送消息?
对侍女官再是信赖也不至于会如此吧?莫非……
“侍女官现在何处?”我问。
几位女子不由自主地向彼此靠了靠畏缩成一团:“或许是被长公主的震怒给吓坏了姐姐一出去就没再回来……驸马爷要是长公主知道了把气撒在咱几个头上这可怎么办?”
我沉默片刻道:“安心只要你们别嘴笨去提这事长公主过几日自然就忘了。”
他巴不得没人敢再提。
要不怎会把女官派出去让京里的部下杀人灭口呢?
估计稳婆也已经遭遇不测了吧。
这几日只要注意一下京里京郊的无名尸大概就能找到两人的踪影吧。以帛阳决意闷死那孩子的行动看他绝不会留着两张嘴巴泄密的。
我突然觉得背上一阵冷:往后只要帛阳没召唤我还是少来内院拜访为妙。
侍女们担忧道:“驸马爷只字不提地话长公主记起的时候不是会更加恼怒?到时候治我们隐瞒的罪过……”
“别怕不提就是了。长公主的脾性没人比我更为了解。”我安慰道“你们尽管照我的话做就是了。”
“啊!谢驸马爷点拨!”
侍女道谢之后起身让开路其中之一轻声道:“驸马爷奴婢不敢替您引路只能说您往里去长廊末端有向右的小路过了花苑便是偏院……您要看小公子请自行前去奴婢们当作没见到您如何?”
我大喜忙道:“多谢姐姐。”
这一声引得那侍女不好意思了从旁人手里取过灯笼递给我:“路上无亮驸马爷提着这个吧请小心脚下。”
“嗯。”
我再次谢过她们急忙沿长廊往下去。
不为别的因刚才一席话我突然意识到那孩子地性命还是不安全想快点确定他是否完好。
驸马府内院深处我还是头回进来借着微弱的灯光。时时注意地面还是有几次被乱石硌着脚差点蹩到。路过花苑时脚边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钻进草丛里不见了也把我吓了一跳。
这时节已经没什么虫鸣了花苑里无人无光照静谧得可怕。
我急忙沿小路前行。到苑内的花墙边。推门。门从里面上了闩。关得死紧从门缝里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叩门加拍打数声之后门内传来女子紧张地声音:“谁?”
我将来意说明一听我说是这驸马府的主人女子半信半疑询问再三才将院门打开。虽然开了门她手里还提着个擀面杖一旦现不对。随时可能会冲我挥过来。
看她这架势我深深感到那孩子的安全成长还是有指望地。
乳娘放我进去正要关门忽一道细小地黑影蹿进院门不知钻到什么地方躲了起来。女人骂了声死肥老鼠恨恨地扣拢门。
一进屋内暖暖的空气就让我觉得舒适多了。虽然这小院简陋可作为育婴房还不算太糟糕替我拍拍衣袍似乎是要去掉上面带的寒气。她说:“请您稍等。奴婢去抱小公子出来。”
“好。”
谁知。刚掀帘子进去屋内就传出她惊恐的尖叫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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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我急忙冲进里屋内中漆黑一团仅借乳娘手上地烛火照明一时间什么也无法看清。
顺着乳娘所看地方向我吃力地端详昏暗中逐渐辨识出跟猫篮差不多大小的一个提篮篮子里睡了个小婴儿而篮子的边缘上趴着团黑乎乎的玩意……
那是啥东西?
我往前走了一步黑团子猛然一动头(也许是头)转向我的位置。只见乌黑之中亮起两盏幽火正是野兽眼睛的反光。
老鼠?不会这样不怕人吧?
“猫?”我惊道。不妙了猫的爪子那么锋利抓伤小婴儿简直跟吃饭一样容易!
乳娘慢慢靠过去试图驱赶不之客:“嘘!嘘!”
那黑图的轮廓在烛光下越清晰果然就是传说中“我养的”那只黑猫定当女子走到距离它和孩子两米处地时候它突然站起来弓了背出恐吓的呼呼声。
“怎么办驸马爷要是那猫儿伤着小公子……”
刚出生一两天的孩子要是被猫抓伤了受点感染什么的麻烦就大了吧。而且宠物的毛对他也不好。
我蹲下假装手里有食物和颜悦色地呼唤那猫:“吱吱?”
人家不理我。
“小咪?阿咪?”它叫啥来着?我怎么没印象“过来过来这儿有好吃的!丝丝?**?阿黑?阿毛?”
呃好像我根本没给它起名字。
“乖猫咪过来嘛!”我一面唤一面悄悄靠近摇篮。
黑猫看着我半声不吭一动不动。
它好歹还是会回我那院子去睡觉这证明它认我这主子……我这样想着慢吞吞地伸手往篮子上方移动。
突然小婴儿的嘴巴张了张我一惊猫也立刻低头看着他。
三双眼睛盯着孩子他完全不怯场闭着眼咂巴咂巴小嘴儿吸气声音洪亮地大哭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迅俯身想要掀开那只猫而猫也立马抬爪亮出锋利地指甲——唰!
一爪见血!
“啊?哎呀!”
我抱起自己的手事太突然连缩回都来不及——孩子毫无损那三条血痕是准确无误地、印到了我手背上。
猫儿气势汹汹地跳到摇篮前面朝我竖毛兼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