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深了,俯瞰窗外的市,点点灯火密如繁星,也远比繁星还要耀眼。而天上……这个不夜天的城市的夜空,似乎永远都是暗红和混沌的,就算有星光,也往往都是模糊的,几乎找不到一颗可以用“纯净透澈”来形容。
祁七里站在十七楼的窗前,手中握着钻石手链的盒子,长发柔顺地垂在肩背上,孤独地就仿佛天边的弯月。
这样同时交织着黑暗和明亮的夜景是陌生的,哪怕这些日子以来夜夜见到,可总还是让一直习惯白日便是白日、黑夜便是黑夜的祁七里有一种虚幻的感觉。仿佛那些繁灯一日不灭,他就一日无法回到熟悉的世界一般。
那个世界,比起未来来虽然落后许多、萧条许多、也混乱许多,可那里有他的家、有他的国、有他需要担当的责任,以及正殷殷地期盼他回国的父王母后……那一切的一切,都是无法的割舍,而他,却偏偏困在了未来的时空之中,不知如何才能回去。
思绪纷扬中,身后有轻微的鼻息声均匀地传来,他不用回头,也可以想象萧弄晴那沉睡中的娇颜。
穿越到未来是他平生从未想象过的奇遇,遇见萧弄晴更不在他的预期之中。
祁七里轻叹了口气,慢慢地回转到萧弄晴的床前,俯身凝视,门口处廊顶昏黄的夜光朦胧地洒在萧弄晴的脸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她微动的鼻翼,以及其下娇润的红唇。
祁七里修长的手指悬在萧弄晴地面容之上,虚空地勾画着她的五官,却不敢真正地轻触。清澈如溪的双眼中充满了疑惑,不明白这样只能算是中等姿色地女孩子,为何偏偏就能吸引住自己的目光。
这是他第三次看见她地睡容。
第一次是在山上萧弄晴被伏幻城惊吓地昏倒之后。不过那时候自己正因初到未来而茫然,几乎整个心神都用来压抑控制那份惊骇。根本就无暇也无心去细看这名言行举止奇异的女子。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她短发蓬乱、妆容模糊,整个人狼狈无比,反而应该别有一番自然的可爱。
而上次……想起萧弄晴醉酒之下的厮打,祁七里地脸上也不禁泛上一层薄晕.手机站随即又微蹙起眉头,如果不是那一晚,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每天都很乐观开朗的女孩子,心中还有那么深的痛苦和心事。
那个骗了她又骗了她公司的男人,到底是谁?
自那晚后,这个疑问一直深藏在他的心里,可萧弄晴从来不提起,他似乎也没有立场问人家的私事,何况萧弄晴次日醒来似乎已全然不记得醉酒时的情景。他能做的。唯有在自己还在她身边的时候尽力地守护她,再不让那个男人有机会来伤害她。
或许,他甚至应该问问沈语心。到底是哪个人害得她那么痛苦,非在酒醉之时才能发泄心中那份压抑?
“嗯……”床上地萧弄晴突然低低的申吟了一声。蹙了下眉头。
祁七里手指一曲。忙直起了身,心虚地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了另一张空着的病床之上,全然不见素日地镇定,却见萧弄晴并没有醒来,反而轻颤了一下,似被梦魇缠住。
她在做噩梦吗?祁七里心中忍不住泛起一缕怜惜,重新走上前,有心想握住她的手给与安慰,却又生怕她突然醒来会尴尬。
白日地时候他关切之下就曾握过萧弄晴地手而被沈语心取笑,幸而后来病房之中护士医生一直络绎不绝,总有人会找各种借口进进出出。那些目光大部分是投向自己,犹如观赏稀有之物,却也解了两人之间的窘迫。
“嗯……”祁七里正自犹豫,萧弄晴地呼吸忽然明显加粗,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薄毯下的身躯又抖了两下,显然正被噩梦所困。
“弄晴……弄晴……”祁七里心疼地呼唤,不忍她再在噩梦中挣扎。
“师傅,求求你再开快点,他追上来了……啊,他快追上来了!”萧弄晴的双手猛然地挥舞了起来,长长的睫毛轻颤个不停,眼睛却还是紧紧地闭着,细汗不住地从她摇晃的脸上泌出。
该死的伏幻城,堂堂一个男子汉,这样恐吓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祁七里眼眸陡深,再不想顾虑什么一把抓住萧弄晴的一只手,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心中。
“啊!”手一握住,萧弄晴挣扎不动,反而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声,身子霍然坐起,另一只手拼命地捶打着祁七里,恐惧地呼喊,“放开我,放开我……”
“嘘,弄晴,是我,是我,我是七里啊!”祁七里怕伤了她连忙放手,顺手开了床头灯,室内顿时发放光明,明亮的光线清清楚楚地映出萧弄晴满脸的惊吓和惧怕。
“七里!”萧弄晴怔了怔,凝聚了一下焦距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不由一声呜咽,失控地投入他的怀中寻求慰籍。
“……”祁七里一时猝不及防,待到佳人入怀后才觉得满怀柔软,鼻端更是立时地冲入了淡淡的清香,一时间面红耳赤,不知如何是好。
“发生了什么事了?”
砰!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值班的护士快速地冲了进来,差点又让惊魂未定的萧弄晴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只是弄晴做了个噩梦。”祁七里忙有些笨拙地拍了拍怀中的萧弄晴,递给年轻的小护士一个温和的笑容。
“哦,原来是做梦啊!那你们好好休息,有事就叫我们,千万不要客气。”小护士嘱咐了几句,有些羡慕地看了一眼祁七里怀里的萧弄晴,殷勤地笑笑,然后轻手轻脚地带上了房门。不过那小脑袋却还在门上的小窗口依恋地晃了晃,这才带着烙在脑海里的迷人微笑遗憾地离去。
神哪,要是被那个温柔的美男子抱在怀里的人是自己,哪怕只有一秒她也会幸福的死去。
“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那个杀手追上来了,还一把将我从车子里拉了出去,满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梦中的极度恐惧,让萧弄晴将上半身完全依偎在温暖宽大的胸怀中才感到些微的安全,十指紧紧地扣住祁七里的肩头,脸色犹自苍白。
“别怕,那只是个梦而已,现在已经没事了。相信我,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他的威胁。”祁七里轻抚她的肩背,心中又是怜惜又是歉疚,刚才自己好意握住萧弄晴的手,没想到反而加深了她的梦魇。
萧弄晴无意识地嗯了一声,意识还没完全从噩梦中退出来,又在他怀里伏了一会心才定了下来。待到气息匀称,觉得呼吸间似乎充满了男子特有的气息,这才醒悟到自己身在何处,忙推开他坐直了身体,目光只盯着床单,不好意思地拂了下鬓角,呐呐地道:“呵呵,我真没用是不是,不过叫他追了一回,都已经成功月兑险了,竟吓的夜里还要做噩梦!”
“你白天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晚上做噩梦也是难免。”祁七里定了定心神,让自己忽略失去怀中那方温软后的失落感觉,柔声安慰,同时很自然地掏出手帕帮她拭冷汗。
“谢谢,我自己来。”想到自己刚才竟然伏在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男孩怀中颤抖,萧弄晴就觉得脸上发烧。
“那个……现在几点了?”萧弄晴挪动了一下臀部,让自己*在床*上,尽量地转移话题道。她的脑海中还残留着噩梦的片段,仿佛伏幻城那双寒眸还在眼前摇晃,她得把噩梦都赶走才行。
“才子时正,哦,十二点。”祁七里侧身给她倒水。
“你一直没睡吗?”萧弄晴接过,轻了两口。
“呵呵,”祁七里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她恢复血色的红唇上移开,投向窗外,掩饰地笑了笑,“你们这里的夜景真的很美,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了。”
“这里楼层高,看风景确实不错。”萧弄晴放下茶杯,望见旁边插着一束清新的百合,随口问道,“这花是谁送的?”
“哦,是封先生。他打电话来想约我明日一起去骑马,我解释说你在住院无法前去,他就带了这束花过来看你,只是那时候你睡着了,就没吵醒你。”祁七里看着萧弄晴的目光在漂亮的花上停留,不由微微有些吃味。
“呵呵,封先生真有心。”萧弄晴客气地了一句,抬头看他,微笑道,“其实我已经没事了,你明天就和他一起去骑马吧!”
“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差这一两天,还是你的身体要紧。”祁七里淡淡地道,拿起了一个苹果,脸上又露出和煦的笑容,“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个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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