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弄晴忍住心中的情绪,礼貌地道了声谢谢。那老婆子把东西都放在桌上,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针线,就一言不发地走了。
关好门后,萧弄晴看着桌上的一堆东西发了好一会呆,才有点笨拙地拿起针线,开始按照自己的想象缝制月月袋。想她以前顶多偶尔缝一个下纽扣和月兑线的地方而已,哪里做过这等手工活啊?更何况这里面装的还是灰,也许一不小心就掉出来了,唉!她真是好想念现代的种种方便日子啊!
有了活儿分心,再加上心中不住地完善着刚才冒出来的那个计划,接下来的时间反而好过多了,不知不觉间,天色已亮了起来,而萧弄晴的月月袋才缝了两条,针脚乱乱的,补了又补,好在虽然丑却是私用的,也不怕人家取笑。再说,这里也没人会来取笑她,萧弄晴苦笑了一下,试着用了一条,却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和不舒服,但除了将就她也没有第二个办法,如果她要逃跑,至少这一点不能有后顾之忧,否则就算逃了出去,她也会尴尬死的,而且若是她要了草灰又不用,那个老婆子不疑心才怪。
拿着换下来的已经脏了的布,萧弄晴来到厨房外,舀水冲洗。
不出意料的,她果然感觉到了那个老婆子躲在暗处查看她是否真的来了例假。萧弄晴大大方方地洗完了布条,自然地走到横搭着的竹竿旁晾晒了起来,然后规规矩矩地回到了房中。继续缝制布袋,心中不断地劝诫着自己要耐心,要控制情绪,因此那老婆子偶尔地从小孔中窥视,见到的总是她那一副再也老实不过地模样。
早饭时间很快就到了。萧弄晴和往常一般吃了老婆子送来的粥和馒头,又做了一会针线活,就假装吃不消地躺到床上睡下,这一睡便一直睡到了夕阳快落下的时分……,手机站
然后一醒来,萧弄晴就开始喊肚子疼,引出了那个老婆子,然后要求喝热水。老婆子冷冷地带她到厨房,让她自己烧。但她显然很谨慎,有意无意地搬了条凳子坐在暗门前。
可萧弄晴早已放弃了进入暗道的主意,自然也不会管她防不防备,而是继续提出她想稍微净一,免得未来几天都不能沐浴洗头会不舒服。老婆子显然有些怀疑她今天的事情怎么这么多,但萧弄晴所要求地却又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加之她虽然又冷漠又哑巴,但毕竟还是个女人,最终还是没有反对,如愿地给了萧弄晴一个木盆和木桶。
萧弄晴故意当作自己是十指不沾水的千金小姐般。连生个火也不懂,笨手笨脚、磨磨蹭蹭地折腾了半天才生起了火,中间还故意熄灭了好几回,等得那老婆子都不禁皱眉了。才终于烧好自己所需要的水。
在舀水的时候,萧弄晴又故意滑了脚,打翻了一堆罐子,弄得自己满身都是油盐酱醋,最后当她气喘吁吁地自己提着水回到房间时,天色已然相当的昏暗了,若是关起房门不点蜡烛,从外向里正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好时候。
屋中的水声响了好一会后。房中已经阴暗地只剩一个模糊地轮廓,萧弄晴才点了灯,开了门,然后提出热水就倒在门前泥地上,接着又去茅房倒草灰,再洗袋子。她忙来忙去的半天。那婆子也不出来。随她折腾,等她回到房中。晚饭已经摆在桌上。
萧弄晴照吃,吃完后吹了灯,又开始睡觉,但睡不了多久就又开始呼疼起来。
老婆子果然仍是很快地就出现,萧弄晴抱着肚子卷缩起身子,申吟着哀求她为自己找个大夫。那老婆子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端了一碗红糖姜汤过来。萧弄晴温顺地喝了继续睡去,但过不了一会又开始喊疼,如此三番四次地折腾到凌晨左右,那老婆子终于恼了,鸡爪一伸,一把扣住了萧弄晴的手。
萧弄晴吃了一惊,还以为她看破了自己的伪装,要点住自己的穴道,没想到那老婆子却只是粗鲁地将她拉起,旋风般地坐到她身后,竟然给她输送内力。
萧弄晴身体一僵,惊讶无比的同时突然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一个夜,也曾有一个人这般为她抚平经痛,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可随即就清醒地意识到了现实。这个老婆子绝对不是什么心善,而是她实在厌烦自己的申吟和骚扰,想一劳永逸地让她一觉到天亮,这就证明这个老婆子也终究还是个人。
昨晚她无意中熬了个通宵,以老婆子的速度来看,她必定也没有睡,今日自己反复地提要求,她少不了又要更加警戒,而今晚夜里事情又如此之多,就算她拥有一身武功,可毕竟也已是个老人了,总需要时间休息。现在她居然运功来为自己抚平经痛,不用说,也知道她此刻一定十分的想要休息。
萧弄晴一边享受着骗来地服务,口中不时地发出一声轻一声响的申吟声,诱使那老婆子继续运功,一边重新仔细地考虑实施计划后,老婆子的每一个可能的反应,直到确切无误,才假意昏昏地睡去。
见萧弄晴这一回总算安静了下来,那老婆子不禁呼出了一口气,粗鲁地给她盖好了被,吹灭了烛台走了出去。
她一走,萧弄晴就睁开了眼睛,悄悄地起身穿好了衣服,然后利用老婆子这仅有地放松时间,快速地布置了起来。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估模着天色不久即亮,萧弄晴点燃了屋子,扯开嗓门大叫了起来:“不好啦!着火了,着火了!”
砰!
才几分钟的功夫,厢房的门口就被老婆子一掌拍开,早已躲在门后的萧弄晴扬手就是一盆灰泼了过去,然后趁老婆子下意识闭眼的当口,一扯绳子,一床四角已被绑缚在桌椅窗台的棉被当头罩下,整个覆住了老婆子。萧弄晴不敢有片刻迟疑,立刻把燃烧着的一件衣服扔到老婆子脚下,然后急奔向晾晒衣服的地方,一把拿下那竹竿,小跑着把竹竿地一头戳在地上,然后向院墙外奋力一跃。
神啊,请保佑她顺利地翻到墙外!
砰……还未等萧弄晴祈祷完毕,随着萧弄晴如腾云驾雾般地失控,左臂上一阵剧痛已随着和地面的亲密接触而迅速地传遍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末梢,与此同时,身后的院落里已传来了一阵怒吼。
萧弄晴顾不得月兑臼的左臂,一发现自己已如愿地掉到了院外,立刻挣扎着站起奔到墙边一丛翠竹之中,一动不动地伏在墙脚的地上,死死地咬住口中地申吟。
果然,她才刚伏下,一个身影就从院墙内跃了出来,没有丝毫犹豫地向前追去。
萧弄晴咬着牙微微抬起头,并不急着起身逃走,而是先努力地借着朦胧地夜色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那个老婆子一发现自己没有往那边逃,立刻就会回头来往任何一个其他地方向追去,她就算只骗得了她一时,也快不过她那脚步,所以,她还要赌一把。
不出所料,萧弄晴才刚刚大概地判断出这是一处居在小土坡之上的独立院子,老婆子的身影已鬼魅般地返了回来,就站在翠竹前略略一站,就向另一个她认为可能的方向追去。
这一次,她一走,萧弄晴就立刻起身,用右手抱着月兑臼的左臂,向老婆子先前追过的第一个方向挣扎着跑去。
她的一生中从未受过这等皮肉之苦,可求生的意志却更占据了上风,虽然脸上的冷汗已疼的如雨点般几乎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她除了往前奔跑外,别无选择。
天色已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透亮了起来。
萧弄晴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个方向跑,但她猜测,老婆子第一次既然选了这个方向追她,就证明这个方向才一定是最正确的路线,只是,她不知道她能跑得了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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