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依水说了片刻话,欧阳七觉得浑身乏力,一阵困意随之沉重起来。
鱼依水见他神情萎顿,目光无神,笑了笑,说道:“你再睡一会儿吧,一觉醒来应该到午饭时刻了,到时候我做好了饭叫你起来一起吃啊!”
欧阳七连嘴巴也懒得张开了,点点头,躺子,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阳光从正南侧入窗,显然已是正午。见屋中无人,欧阳七坐起身子,只觉身体已经好了很多。
掀开薄被正要下床,门口人影一闪,鱼依水从外面闪了进来,喜道:“小七,你自己醒啦。”
欧阳七初见鱼依水时,她穿的是件灰色短绒兽皮衣,现在却换成了浅绿色的,兽皮料子虽然不算好,但穿在她身上却极为合身得度,将她发育中的身体衬托的曲线曼妙,几近完美,再配着她那张吹弹得破的粉女敕脸庞,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株婷婷俏立的莲花。
“嗯,醒了。睡了这么久,脑袋都睡大了。”欧阳七微笑答道。
两人说了没几句话,一个穿着土灰色破旧兽衣的健硕老者缓步由外走了进来。
“爷爷,你回来啦。”看到老者后,鱼依水欢叫一声迎了上去,拉住他的手,返身指着欧阳七欣然道:“看,他都能坐起来了。”
“呵呵,依水,瞧你高兴的劲儿,像过年似的。”那老者手捋着长长绿须。随着孙女走到床前,笑眯眯地看着欧阳七,和声问道:“年轻人,看你今天的气色,感觉好多了吧。”
“这就是依水的爷爷了?嗯,这老者长的慈眉善目,跟我的爷爷倒几分容貌相似之处。鱼爷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要表现对他尊重有加才好。”欧阳七忍住了身体的一些不适,翻身下床。恭恭敬敬给他鞠了个躬,感激的道:“鱼爷爷,谢谢你和依水救了我。”
鱼爷爷已从孙女口中听说了他的“身世”,对他也极为同情怜悯,摆手呵呵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小事一桩。”
捻着胡须又道:“其实你要谢,应该谢依水才对。是她眼尖发现你飘在湖中。我这才用渔网把你捞了上来,要不然没人发现你,船划远了,你还是个死啊。把救你回来之后,也是依水这孩子日夜在床边照顾看护着你。唉,她这几天可睡过一次好觉了,我这个做爷爷地都有点心疼了。”
欧阳七把身体转向鱼依水,冲她感谢一笑。随即也给她深深鞠了个躬,说道:“依水,谢谢你了。你的辛苦我记在心里。以后会加倍报答的。”
鱼依水显然不肯受他的鞠躬致谢,笑嘻嘻地避到了爷爷身后,想到他答应了以后送自己玉镯子等礼物的事情,心虚的冲欧阳七吐了吐舌头。
“你先前那件衣服破烂不堪,上面又沾满了血迹。我已经把它扔掉了。”鱼爷爷打量着欧阳七,点头道:“现在你身上的这件兽皮衣是我从村里一个小伙那找来的,你穿着还算合适吧。对了。你身上地东西都在这里,看看少了什么没有。”
鱼爷爷说着,从床前的一个小柜里拿出数十枚金币和一个针灸盒放到欧阳七面前,他脸上满是诧异之色,搞不懂欧阳七这么多金币是从哪里来的,那个里面放着一排排细针的盒子又有什么用。
欧阳七带着针具为七公主治病,在归来的路上被金香儿师傅三人掳走,回城的时候国都城已经陷入激烈,因此他一路逃来,针具也一直留在了身上。
此刻在欧阳七的眼里,那数十枚金币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倒是针具的完好无缺令他欣慰不已,毕竟有了这个,以后就可以用针灸术给人治病除疾,生活应该不成什么问题了。
“什么也不少,太谢谢了你们。”见鱼爷爷目光不离那些金币和那套针具,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解和疑惑,欧阳七慌忙又解释道:“我本是国都城里地一名药师,前几天国都城被魔血联军攻破,疯狂的杀人抢劫,我侥幸不死,趁着天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路逃到了这里来。唉,我以前的家产还算殷实,可现在就剩这点东西了。”
药师是这个世界里很能挣钱地职业,鱼爷爷当然不会不知道,所以听欧阳七这么一说,他就不再有任何怀疑了,而鱼依水却盯着那针盒奇道:“你这里面装的都是细针,金、银、铜做的都有,这有什么用啊。”
“可以治病。”欧阳七打开盒子捏出一根金针来说道:“别看这针细,却能治很多病,而且不用吃药。”
“真的吗?”鱼依水跳了起来,喜不自禁的道:“村西地鱼婆婆每逢阴天下雨双腿就疼的难受,她吃不起城里药师们配制的药丸,所以一直没去治。你……你能治得好她吗?鱼婆婆家里可穷呢,她几年前死了丈夫,唯一地儿子也不知什么原因,一年前双腿也不能走路了,母子俩几乎全*村里人接济着才活得下去。”
欧阳七道:“治不治得好,我可不敢打包票,需要查看了病情再说。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可你说你是药师,药师看病都要很多钱的啊。你……”
“依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让我去治的病人,我一分也不会的。不是说鱼婆婆家里很穷吗?正好我这里有几十枚金币,全都送给你们,你们再分她一些。好不好?”
“不好,你的金币我们不能要。”鱼依水连连摇头。鱼爷爷却连连点头,意在赞许孙女。
欧阳七神情一黯,叹道:“那好吧,我走。”起身踉跄着向外走去。
鱼爷爷与孙女面面相觑。不知他怎么说着说着就要离开。
鱼依水上前拦住他,道:“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突然要走?你的身体还没好呢,看看,走起路来都不稳。”
欧阳
道:“依水,你和鱼爷爷既然留我住在这里,我就把自己地家了。一家三口过日子需要花钱,我把自己的金币贡献出来大家一起用,这是天经地义的啊,可你们……你们却不肯要。分明就是还把我当成个外人看待,我留下来还有什么意思?”
鱼依水的脑袋还没转过弯来,鱼爷爷已经明白了欧阳七的想法,上前一拍他的肩膀,朗声道:“小七别生气,是我和依水错了。好,你的金币就交给我来保管吧,以后咱们一家三口一起捕鱼、一起狩猎。好好的生活。”
欧阳七大喜过望,用力点头。
虽然鱼爷爷和鱼依水只是一个小小渔村的普通渔民,但欧阳七却能感受到他们对待自己地那颗心是善良与真诚的,绝没有一丝虚伪掺杂在内。
三人之间顿时亲近了许多,鱼依水为了庆祝家里增添了新成员,像只欢快的小鸟般飘进了厨房,动手做出了几样饭菜。
三碗稀粥、四菜一汤。虽然菜只是素菜,但色味香俱全。而那一大碗新鲜鱼汤更是在鱼依水的小手烹调下香味飘溢,令人食虫大动。
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欧阳七的确是饿极了。不过他虽然吃的凶猛,却不忘大赞鱼依水厨艺高超,听的鱼依水眉飞色舞,鱼爷爷呵呵而笑。
三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彼此间没有一点隔阂,还真有了“一家人”的味道。
吃饱了地欧阳七精神十足,揉着肚子道:“依水。你做的菜真好吃。以后天天给我做好不好?”
鱼依水正在收着碗筷,听了这话不由一怔,一对灵动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回答。
“怎么了?不愿意啊!”
鱼依水还是不出声,一张粉女敕的脸蛋竟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
鱼爷爷拍了拍脑门,咳了几声,大声道:“对了,我找村长还有事呢,我就先走了。你们两个有话慢慢说……咳咳……”起身走了出去。
欧阳七看着鱼爷爷的背影,觉得他临走时瞟向自己的一眼有些意味深长,又有些“老奸巨滑”。
“小七哥,我……我还小啊!等再过两年多点,等我长大一些再答复你好不好?”鱼依水突然冒出了一句更令欧阳七觉得“高深莫测”的话来。
欧阳七人再聪明,也猜不透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搔头脑袋,满头雾水地道:“这……这做饭和年龄大小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了,只有嫁给你,成了你的女人,我才可能一辈子给你做饭吃啊。村里的女孩子都是十六岁才能嫁人,我还没到十四岁,所以说再过两年才答复你呢。”
“我晕!吃饭还能扯到婚嫁上?”欧阳七豁然开朗了,原来自己说者无心,鱼爷爷和鱼依水却是听者有意啊,难怪听才鱼爷爷会借故迅速躲开呢,少年男女间谈论地话题实在有些暧昧,他知道“老者不宜”啊!
“咳咳……咳……”欧阳七借着咳嗽掩饰着尴尬,含含糊糊的道:“依水,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说那话……咳,我没别的意思,我让你天天给我做菜,只是针对菜,不是针对人。你明白?”
鱼依水脸上的红晕来的快,去地也快,她眼睛眨了几下,一点也不明白。
越描越黑,还不如不描。欧阳七乖乖的选择了沉默。
别说欧阳七现在没有心情去理会风花雪月的事情,就算有,他也决计不会去碰鱼依水地。
不到十四岁的少女啊,虽然这个世界里的女人发育很早,十三、四岁已经可以“采撷”了,但欧阳七心理上还是无法接受,他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去打鱼依水的主意,否则就是禽兽。不,禽兽不如!
本认为鱼依水收好了碗筷会走,可她却不动了,手托双腮,似乎在等着自己的“合理解释”。
两个人都不说话,沉默让屋内变的异常寂静,这种寂静让欧阳七有些尴尬。
“一直以来,在我面前只有别人脸红、尴尬、语塞的份儿,怎么现在却轮到我头上了?难道这小姑娘是我的克星?”对于自己性情的改变,欧阳七觉得匪夷所思。
“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人不是石头,在经历了一些重大的事件后,总会有所改变的吧。”欧阳七随即这样想道。
“依水,你这就带我去鱼婆婆家吧,我给她治病。”欧阳七用这话成功转移了话题。
鱼依水两片红女敕薄唇紧抿在一起,微微向外嘟起,有些嗔怪的意思,摇头道:“不行,鱼婆婆的家在村子西头,离这里不近,你的身体也很重要,需要休息的。等明天……你能好好走路了我再带你去。你要听话,不然以后我就不给你做菜吃了。”
“那你能扶着我到门口坐一会儿吗?我想晒晒太阳,看看外面的风景。”不知为什么,欧阳七竟然有些害怕听到“做菜”两字了。
临湖村两面是山,一条小河横贯其间,和其他地方一样,这里同样也看得到蓝天白云,高山流水,绿树青草,不同的是这里的天更蓝,山更秀、水更清,草更绿,空气更新鲜……
临湖村的建筑很有风格,全部是用粗壮的翠绿色竹子搭建而成,一排排的竹屋高低错落,大小各异,入眼皆是翠绿之色,令人悦目赏心。那条横贯村中的小河正由自己现在所住的竹屋旁绕过,河水清澈,径向东流。河两旁都是碗口粗的垂柳树,垂柳沿着河岸向远方逶迤延伸,宛如一条绿玉带。
“这里真美!世外桃源啊!”
欧阳七在鱼依水的搀扶下坐在屋前的一块低矮平坦的石头上,左盼右顾,口中不住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