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源心里狐疑,嘴上漂亮:“姐姐有事就请吩咐,小弟无不照办!”
能办的看着办,左右不过一夜的情分;也许明日,穿上裤子,走到大街上,转而对面不相似了。
却见媚娘竟然哭哭啼啼的呜咽起来,遥指不远的秋姑娘,恨声说到:
“呜呜!苦命的媚娘,苦命的秋丫头!真要把咱苦心支撑的媚院整垮啊。”
她这里梨花带雨,刘源却是莫名其妙;都哪跟哪啊?再说,咱和那秋姑娘也没过节,说这些儿作甚!
可是,媚娘随后的哭骂又是叫刘源大奇。
“该死的王宇!死心眼的秋丫头!这老天真是不开眼啊。”
又连带着人家王宇何事?
这关节,黄二哥拉着秋姑娘过来的,二人竟然也是愁眉苦脸,都一副苦菜样。
“小兄弟,前儿哥哥没说实话,算是欺骗了兄弟,如今给你道歉了;哥哥带你等去的那个家,就是秋娘的家,不过,当时发生的事儿可不是哥哥瞎编的,这秋娘一家却是被王宇那个混蛋整苦了。”
几个人断断续续的,把相继发生的事情总算说明白了。
这秋娘,虽然坠身烟花,可骨子里还是很自卑自傲的的;在媚院做了多年,在媚娘精心培育下,慢慢成为媚院的头牌,可家里一直以为她在一个大户人家做事,家里人辛苦艰辛,也没有机会知晓她真实的身份;每逢节庆,秋娘就带着诸多的吃食衣物回到家中,望着一家人兴奋的吃喝,想着自己竟然担负起一家子大多的用度,偶尔失神的一刻,也许是她最为谢逸的满足;纵然欺骗了家人,也好像心安理得了。
可她又是一个苦心的,竟然把不应该寄放的妄想徒然的寄托在一个无情浪子身上;也许,在花前月下,男女情浓的那一刻,那王宇的话儿实在动人,纵然知道烟花女子浮萍梦,也架不住甜言蜜语寄相思,竟然把一颗非分的心儿牢牢的依附在王宇身上,最可悲的,还为了他王宇,甘愿失去媚院头牌,也要为他生儿育女。
刘源仔细的打量一下这秋娘,果然是肚子微微隆起,显然最少五个月的身子了。
她秋姑娘甘愿如此,是她命中该有此劫,可怜带着媚院失去花魁,这买卖可就被柔院压得死死的了,这媚娘能不着急!
可这些事,和我刘源又有啥子干系?
咱又不是黑老大或者衙门捕快,可也没有管理这件事的干系和能力,和我说这些儿,有用吗?
“嗨!伤心人各有怀抱,咱刘某对此,也只有徒然陪着戚嘘,也是无法可想。”
媚娘一把紧紧的拉住刘源,生怕一不小心会叫刘源跑掉,嘴里哀求:
“小兄弟乃本县的奇人,这件事只有求您帮忙了。”
纵然有了些许的名声,也没有和人家根深基深的王宇较量的本钱;就是有可能出头,可为了还没经历的所谓一夜风流,就冒然出头,值得吗?
要知道,刘源两世为人,可不是人们本能的想象的生瓜蛋,这心里的弯弯遥遥多着呐。
见到刘源还在狐疑,媚娘和黄二哥三人竟然一下子都跪在地上,呜咽着哭求:
“刘先生大仁大义,这件事请您一定帮忙!”
刘源紧忙想要搀扶起他们,嘴里客气:
“这件事大家仔细说说,咱一个乡下小子,在县城没根没底的,又如何能够帮衬你等?”
还是那张掌柜的清醒,过来解释道:
“今儿刘兄弟菊花会成名,诗才无双,被县令推许为不下于当朝第一才子苏轼的才具,媚娘诸人就是想小兄弟能够为她的女儿绣屏写一首好诗词,也好把绣屏姑娘的身价捧起来,好和那柔院抗衡!”
“对极,对极!奴家嘴笨,弄了半天都没有和兄弟说清楚。”
原来是,看着媚院失去了秋姑娘这个魁首头牌,就想把媚娘的女儿捧起来。这也是这行当没有办法的事情,吃的就是青春饭,卖的就是个名气。
这个嘛,好像不是太难为。
见到刘源点头了,几个人都很高兴,紧着张了,不久,就见一个少女娉娉婷婷的在灯影下蹒跚而来。
也就十四五的年纪,不过身子骨也算大体长开了,该突该凹的也算有形有状。
镶嵌着金银玉器的上衣在灯影中忽忽闪闪的,高高直立的发誓,顶端接了一个菊花绽放,走起路来,身上的物事叮当作响,却是很悦耳。
显然,这丫头为了讨得一个好诗词,可事先做了不小的准备。
来到刘源面前,那绣屏就慢慢地垂子,垂着头低声呜咽:
“请先生怜惜,给绣屏一个好诗词吧。”
弯弯细细的眉毛柳叶飘动,晶莹的眼神偏又含有太多的不甘和顾虑,望着她纤细的身子,一脸的颦态,真有那多愁善感林姑娘的味道。
这是个心思多变却又极度自卑自傲的姑娘!
刘源大体判断出这绣屏的性情,可是从她的话语中,又透露出诸多的不甘;显然,争做媚院的头牌,实非她本意。
刘源做了一个虚托的架势,示意绣屏起身,说道:
“这件事,刘某可以应承,可是看姑娘的意思,却是不太愿意啊。”
这可捅了马蜂窝,不想这绣屏唔嘤一声,就回身扑倒在桌子上,浑身颤抖着了哭了起来。
刘源望着大家无奈的挥摆着双手,嘴里无奈。
“咱可没说啥呀,咋的把人家姑娘弄的如此伤心?”
这关节,那媚娘也紧着来到绣屏的身后,从后面把她紧紧地抱住,也跟着呜咽起来:
“娘亲也不是狠心的,一定叫你出来做事,女儿怎也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不想叫女儿学琴学艺,做一个女中秀才!可咱都是苦命的下等人,除了伺候男人,咱还能作甚?为娘今日如此,就算多为女儿考虑了,想把你的身价提起来,也好把媚院的生计维持下去,你不喜欢伺候无聊男人,娘亲也依你,你只要有了名声,大可以象昙花姑娘一样,对那些儿无聊的男人爱理不理的,只要有人花钱捧场就行。”
小姐的身子烟花的命!作为媚娘的女儿,就是刘源也不知道,她绣屏还有什么其它的路可走。
刘源大体明白这些人的情况用意了。
可是,这首诗写不写,写哪一段啊?
刘源可是为这件事筹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