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华满月复的不甘,还想和崔渊理论,这关节,外面又有下人进来通报,馆陶崔远派人来了,叫刘源。
曾华本想含恨离去,听到这个名字,反而收回了迈出去的脚儿,想:这刘源乃老爷子和四丫头线上的,却又是崔远的人,这里面故事多多啊。
他甘心附庸曾老三,还不是期待着,他日曾老三进入官场,曾家就由他掌控了;崔家介入,把他的美梦彻底打灭,心底的不甘和怨恨,触使他开始筹划异动了;怎说,曾家精英中有不少他的心月复,就是没有令牌,也可调动三成的手下。
刘源来到这年代快俩月了,从月潭村闯入县城,虽然弄得了些许名声,却也失去了童生之位;可那片天地实在太小,要想在这年代出人头地,必须走进更大的舞台!
所以,刘源满怀憧憬的走进北京大名府的夜晚。
心儿却也是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处在崔家侵吞曾家的风口浪尖,自己能有机会虎口拔牙,人财名利双收?取舍之间,又如何甘心抛却曾柔带给自己的期待。
由是,他见到了崔押司的二哥,崔家的族长崔渊。
望着那纯白透明的脸儿,不由想到了曾舒,难道崔家的遗传基因有问题?这家人怎的都有病态的美。
崔渊正在看信,那信自然是崔远写给他崔渊的。
刘源趁机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灯影恍惚间,彩纱后是叫人血脉暴涨的若隐若现的肉林,蹒跚舞蹈着她们年轻的诱惑;琴声悠远,古筝沉重,间断的编钟重重的点缀,似乎迷醉中一杯微凉的清茶。
“你就是刘源?竟然还是崔家的人?沧海桑田,这世间的事太叫人觑嘘!”
问话的是身边的一个中年人,古板的脸儿偏有一双狡诈的眼神,这话中的‘还’字咬得很重。
刘源心有所感,反问:“你又是崔家亦或曾经曾家的?”
曾华翻白眼,眼睛瞥了一下正读信的崔渊,小声说道:“某乃曾华,以前是曾家的,今后也是!”
哦!这个人就是曾华?
以后也是曾家的,这关节和我说这个,什么意思?
没等刘源进一步试探,崔渊放下书信对他问话了:
“走近点,叫我这个二舅丈也仔细看看咱五丫头的未来夫婿!”
刘源眼睛也不示弱的看着这个二舅,慢慢的走进,也不开口,就和他对望着。
“是个傻大胆!一个连童生之位都丢了的庶子,凭甚这般狂傲?难道不知道你对面的是哪个?”
刘源不紧不慢的来到崔渊面前跪下,说道:“馆陶刘源见过博扬崔家的家主,适才冒犯,不过是想了解一下崔家主的身体状况,在下曾有幸得到道祖陈传的教,对养生调理颇有所得。崔家主看来身子需要好好调养了。”
这家伙一看就是自我感觉良好,自高自傲的家伙,要攻敌之必救!方能尽快找到此人的命脉。
崔渊没等刘源把话儿问完,竟然神经质的跳了起来,指着刘源大骂:
“放肆!本家主何曾有病?某家的身子好得很。你个乡下小子凭的大胆,难道不怕我把你把你家法伺候!哼,崔老三这是什么眼光,竟然比你吹捧到天上!”
这崔渊本想说把刘源拉出去砍了威吓的,一想到三弟都把五丫头配给他,就生生把话儿憋回去了。
崔家,如今的崔家再也不能内部出乱子了。
崔渊很快的镇定一下神智,回身又坐下接过一个**姑娘递过来的茶杯,优雅的喝了几小口,才抬头望着刘源:
“如今你也是崔家的人了,说话做事就要按照崔家的本分,今晚先好好歇息,明天就开始接管这里的账务吧!老三说你当世奇才,我倒要看看,这世上真的还有比我这个怪才还厉害的角色!”
这家伙很自恋!
刘源拱手告辞,转身,在踏出客厅的瞬间,一同走出客厅的曾华在耳边耳语:
“四丫头曾柔就被软禁在后院!”
然后,就见他小声冷笑着向着后院走去。
曾柔被软禁,刘源早有预感,可这个曾华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夜幕幽深,只有屋子里透出的些许微光,才勉强看清院子里的大概,飞檐尖顶淡如微星,在风中变换着明暗。
突然,脸儿感觉有水滴流下,手儿伸进风中,些许微凉落在手心,竟然下雪了,入冬的头一场雪,虽然不大,可就这般悄然到来了。
后院的曾柔是否就站在雪中,不安的迎接这场意外风雪?
刘源晃晃头,跟着一个似乎聋哑的下人,走向自己的房间,可突然冒出的一个可怕的想法把他一惊!
这到那时候,用曾家的灭亡来成就崔家,也同时成就自己,自己举着砍向曾柔的屠刀,是否会颤抖?
到了自己的房间,下人不一会儿把洗漱伺候刘源弄好了,就出去把冒着热气的饭菜端了进来,还有一壶被热水烫着的水酒,显然,那崔渊对他这个不速之客,还是很看重的。
崔家如今这状况,一下子吞进诺大的曾家,这人手必然很紧张了。
刘源就自饮自酌,心里把即将面对的明天开始整理筹算,如果能有机会出头,曾家成为垫脚石也未必不可,曾柔不过自己的一个温柔的梦幻,男人趟过女人河,不过是冒险一生的甜蜜点缀,只有站在高端,才能领略众山小的风采!
夜慢慢地深了,不过是稀落落落下的沙漏,还有已经歪倒的酒壶,提醒着刘源,外面是纯白的世界,渐渐积累的雪儿把世间的美与丑同时掩盖了。
刘源兀自蹒跚在雪中,因为几分酒意,并没有感觉雪儿的冰冷。
几乎所有房间的灯光都沉睡了,整个院子也在安睡。
来到一个假山地段,被风勾搭的肚子里的酒儿想要跑出来看雪景,刘源无奈的扶着假山石呕吐状,可没等他张口,就听见不远的假山竟然慢慢的开了一个口儿,然后就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走了出来。
一身精致的貂绒把他瘦弱的身子包的紧紧地,就看他很迅捷的一按假山一边的一个铜钮,假山又恢复了原样,而他的人影也极快的消失在风雪的夜里。
刘源蹑手蹑脚的来到那个假山石一旁,手儿很容易的找到那个按钮,轻轻一按,就看见那片假山石又打开了。
一种异样的冲动叫刘源不可抑制,也没犹豫,径直踏入那片假山石里面。
然后,就看见幽灵般的灯光就在地道一侧参差排列,昏黄的微光把地道远远地延伸到莫名的所在。
地道成坡行往下之势,刘源感觉走了有半个时辰了,囫囵拐了几个岔口,竟然走到一个空旷的所在,然后是不尽的惊讶和震惊!
因为在这里他竟然看见了红红的太阳和娇娇月色!太阳和月亮竟然还同时挂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