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浮天知道已经无法避免,当先站起道:“这里不合适!”穿窗来到外面大街上,其它人纷纷跃出,整条大街上果然静如鬼域,大批黑衣汉子围在四周,包括房顶。
浮玄拖着下巴道:“各位,你们是想三场同时比呢,还是一场一场来,我建议你们还是选后者,因为你们的把握会更大些!”这是什么话,显然是在污辱人。
关信道:“就由我来向赢兄赌这第一局吧!”
邱格图接道:“华老武功天下皆敬,请恕邱某不敢力敌,要与其它三人同上赌这第二局了!”说罢,金高、陆用和朴四寿分别站了出来,显然是商量好了。
浮玄哑然失笑道:“你们的算盘打的真好!华老头,对不起了,谁叫你的名头太响,委屈你了,那我就看戏吧,哈!”
他的意思显然是说以华离的名头之响,就算日后江湖上有人知道了他们以四敌一,那也不算丢脸。如果以四去对付浮玄这么一个不显于江湖的年轻人,胜了也只是在打自己的脸,污自己的名,输的话就更是一世英名尽付东流了。这个他们都心里明白,所以听了浮玄的话,都只当是耳边风。
华离却是乐不可支道:“小王八蛋,你没架打了也就让你说些风凉话,老夫原谅你了!”
浮玄呸了声,道:“等你输了,我就有架打了!”又向他们都摆摆手道:“你们快打吧,别废话拖时间了,那顿饭哥哥还没吃完呢!”
赢浮天跃上了房顶,关信跟上,两人相距三丈对视。
赢浮天道:“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告诉我?”关信哦了声,道:“什么事?”
赢浮天道:“那矿场中的劳力,你们是怎么处置的?”
关信道:“这么说,你果然是那次逃出的六人之一。那些人当然被转移了,至于在哪里当然没必要告诉你。你们的行为让我帮失去一座矿脉,致使我帮的大计大受拖延。你已经成为我帮死敌,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他们还在闲聊,华离与邱格图等早就打起来了,华离怪笑连声,显然打的很痛快。赢浮天将穿在外边的青竹色外袍月兑下扔给浮玄,身上还穿着那件已经失去袖口和胸口多了几道长缝的白袍,他可不想那件同是兰珑和清玲准备的最后一件完好的青竹色外袍也毁了。
赢浮天轻喝一声,身形如电,旋风般踢出十八连翻腿,劲力狂扫,腿风呼啸,气势夺人。
三丈的空间在高手相争之时根本不算距离,关信双手幻起千百掌影,“砰砰”声中两人已经瞬间交手十余招,劲力肆虐下瓦片四射,下面顿时传来华离的怪叫道:“哇哇,你们打自己的别影响别人行不!好小子,你趁人之危,好,这招不错,难怪会有妖矛之称!”
浮玄一直在盯着赢关一战,他立时发现赢浮天比之与邱格图一战时就像变了个人。
赢浮天时不时的就勇猛精进,不仅他的招式精妙玄奥成为关信的一大威胁,也因为他招招都是以命搏命进招,这让关信很多招式都不敢用完便不得不变招,已生处处受制之感,虽然还没有落入下风,但局势却不容乐观。
一场与邱格图的生死之战让赢浮天的进境足可以神速来形容,浮玄越看越放心,更加惊叹于炼魔契奇功的神妙与玄奇。
邱格图矛扫落叶般招招夺命,金高剑势如虹密不透风,与前者一前一后夹击,声势十分夺人,陆用和朴四寿也是一流高手,两人一用刀一使齐眉棍,刀风凌厉,棍影重重,两人侧击,招招不离要害,他们四人虽然组合的不是什么四象阵之类,但由于同属一帮之人熟识各人所长,又颇有默契,威力之大也是非同小可。
华离虽然表面应付的轻松自在,其实心中那是不敢有丝毫大意,原本空手应付四大一流高手就颇为有些吃亏,幸好他一身武功早过依赖兵器的境界,一双肉掌和双腿在真气灌注下威力十足,对利器似乎并不畏惧。
关信号称“翻云手”,手上功夫自然了得,轻功身法也不弱,与赢浮天身影交错中,各自对了一掌,双方同时剧震退后三步,关信手臂酥麻难耐,赢浮天神情冷漠。
关信心中对赢浮天升起惧意,才半天不见,后者的武功竟提升何止一筹,这太不可思义了,杀机瞬间增至顶点。
身体尚未完全站稳便力贯足下,豹子般飙出,落脚处现出两道触目惊心的凹印,蹿出的同时掌影飘荡,如云如雾,在奇幻的脚步下更增玄奥和不可测度,显然已经将成名绝技“翻云七十二式”掌法完全发挥,誓必将赢浮天斩杀之心显可易见。
赢浮天虽有念力作为最后保障,但他非常明白念力的奇特处只会在危机生死的顷刻间被激活而护主,并非是像穿了拥有神力的甲胄,而体内真元也固然奇特,可惜功候尚浅,尽管全身经脉的耐接承受力已不可同日而语,也无法总机械的不可何止的去硬接一个一流人物的打击,因此他唯有仍然以命搏命加击空九路的精妙配合自己奇异内力来克敌制胜。
关信武功与邱格图在伯仲之间,成名不易,谁又不爱惜生命,岂肯与赢浮天同归于尽,所以之前处处受制,这回关信被后者天份及玄奥奇功的刺激下终于下了必杀之心,两人气机相牵,后者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前者的变化,心下禀然。
赢浮天伸臂曲指,脚踩奇步,双手架住关信拍来的一掌,分手削往后者颈侧,同时一脚踢往后者下阴。
关信非常恼怒,赢浮天下手完全不按常规,不时攻人下阴这种招数连**中人亦常不屑使用,不想此人却用之不疲,大喝声中,掌势侧偏,身形弹高翻起,掌力拍中前者削出的手臂再同时弹起数尺,翻转身腿劲狂压猛泄,以居高之势笼罩前者周身头胸背数处要害,下手狠绝,显是怒上加怒。
赢浮天就是要他暴怒,见他当头压至,进退都必须承受他全力一击,这可说很是不智,但胜在败中求,自己功力尚比对方差些,唯有以险相搏。
赢浮天暴喝一声,竟不理关信至猛杀招,而是全力一击于瓦面,无数碎瓦被劲力激蹿而起,每片均带着可怕力量,以赢浮天为中心扬上,如此“明器”关信也没想到,同时赢浮天也身落屋中。
关信下压之势太盛太速,想要变招旁落避这厉害的“明器”是休想,只能身形旋飞中将外袍月兑下狂卷,同时还反震中将袍中碎瓦激射入洞口往屋中落下,他也怕赢浮天在下面搞什么鬼,所以来个有借有还。
华离这边战斗虽然激烈,但看头自然比另一边低一些,浮玄这个大闲人看似闲,却要防着风木丘林这另两个闲人去暗中下手,华离自不必他来担心,见赢浮天落入屋中,风木后林顿时破门开窗,浮玄忙来到两人身旁,静静观战。
邱格图四人对华离的强横也暗暗惊心,他们成名时,华离早很难在江湖哪个地方多呆,云游天下,见过他出手的可以说几乎没有,他们也只是耳闻无数华离名震天下的大战,交手前以为凭自己四人该不至于输,然而交手已过三十多招,四人之力下看这老头子竟似在与他们玩耍,真是又惊又怒,也不得不惊叹于盛名之下实没虚士。
其实华离虽将大部分心神放在邱格图四人处,但还有小部分心神放在赢浮天处,这段时间来见赢浮天应变有度,又有浮玄这个大猾头一旁守着该不会有生命之险,逐放下心来,仰天哈哈一笑,这才全心应付了起来。
赢浮天落下后当然要做些其它的,这下面早空无一人,跃下后将身旁的整个桌面踢起朝洞口逼去,桌上的四个茶杯受力激起,当先跳起射出,这当口关信回敬下来的满天碎瓦到了,无数“噗嗤”声中,茶杯粉碎,酸木桌面也成了马蜂窝散成碎片。
赢浮天顺手撕下垂落的幔布,狂卷而成一根真力灌注下可硬可软的丈二棍子,轻吟一声,舞卷而去。
关信还身在半空便见赢浮天卷布成棍的动作,刚一落地便棍影如幕劲力狂扫自己腰月复而来,他身经百战什么场面没见过,当下冷笑声,脚步退开三步,将地上被击的碎瓦和木片一股脑儿在千百脚影下被踢起,去势将后者除退墙而去外的所有空间都笼罩了,这可也当真是成了比赢浮天所弄“明器”更厉害了。
赢浮天也没想到他竟有此一招,破空而去的布棍不得不退回,两手车轮般转动,将布棍风车般形成一个难以逾越的屏障,瓦木碎屑与布棍交击发出无数闷响,这当口他又见关信不知哪找来的一根棒子,当胸就往他捣来,棒势如电瞬间便至,唯有两掌沿布棍外落一尺,看准棒头一卷而上,布棍两端在真力牵引下扫向关信。
关信岂能这个当,握棒的手瞬间撒至棒尾,左拳重重击在棒尾,同时右手如电伸向左击来的一截布棍,侧头避过右击来的一截布棍,可此时突听风木和丘林大喝声“小心”,他心中正奇怪,突感下盘腰以下劲风呼啸。
赢浮天见关信双掌撒离棒尾击出一拳,顿感棒上前钻之力奇大,布棍势难遏止,他立马知机的激流勇退,甩掉布棍两腿连番踢向关信下盘,腿以下尽被他腿势笼罩。
两人这回相距仅丈许,一个又是蓄势而发,一个则是意料之外的退避,相去何止道里计,腿影眨眼间已至丹田至下阴处,不过关信此时终显露出一个一流高手所应具备的修为。
只见他在瞬间之下弃下手中布棍,两手交叉至丹田下硬受了这出乎他意料之下的一下重击,顿时只感双手剧痛至心肺,两手似失去所有力气再也抬不起来,而这时他还暴喝下左腿悍然踢出,“啪”正中赢浮天右小腿,他也哼闷出声,剧痛非常,幸好只伤及肌肉而未损及骨脉,换了别人怕是右腿算是废了。
赢浮天被踢的翻身震飞重重撞在墙上,关信也被踢的倒地滑往另一墙上撞的头晕脑晃,若非他知机反踢一腿,即伤敌也可在失去重心下将前者一踢之威减至最低,怕是他的双手也要废了,此时两人都爬不起来了,一时无力再战。
两人作那生死一击时,外面的浮玄和风木丘林掠进,分别来到倒地的两人身旁,查看情况,发现伤势虽重,还不至于有性命之危,顿时安下心来。
浮玄站起苦笑道:“你们那边的三位兄台,这一战算是平局了,如何?”
丘风关三人只能同意,否则还能怎么样。
这时外面也响起华离的大笑声,道:“我这局也算平局,小王八蛋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浮赢丘风关同时看向屋外,只见华离是满面红光,似是意犹未尽,而邱金陆朴四人则是气息混乱满口大汗,显是真元消耗极剧,华离所说的平局显然只是为了给他们面子。
浮玄嘿嘿直笑道:“终于轮到哥哥上场了,唉,说实话,本人见了两场如此龙争虎斗真的是手痒了!”又转头向风丘两人笑道:“怎么样两位,现在唯独咱们三人才是全盛待击,你们在他们中选几人或和他们一起上吧!”
他指的当然是邱金陆朴四人,风木和丘林面面相觑。
这时邱格图说话了,叹道:“不用比了,你们走吧!不过咱们山不转水转,不久还是会一一见面的!”
浮玄无辜地道:“这么说是我们赢了!真是可惜,可惜啊!”占了大便宜了,也不知他还在可惜什么。
浮玄扶起赢浮天,后者试了试右腿力量,到了屋外后已经可以行走了,华离伴在两人之旁,说说笑笑的转眼离去。
风木看着三人离开的身影,向邱格图叹气道:“真就这么放他们走?”
邱格图也无奈地道:“华离这老东西太可怕了!还有那个年轻人也绝非寻常之辈,我们留不住他们的。”
关信这时才回复了精神,凝重道:“这事必须赶快回禀帮主,赢浮天这人太可怕太危险了,每过一天,每经历一战,他的实力便可用一日千里来形容,此子实在是我帮的大敌,后患无穷!”
他们再次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目中杀机越来越深沉,良久后招呼一声,全部人退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