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了几日,汐颜的病才有了起色,便急急想要下
望着城内被洪水冲垮的房屋,以及百姓圈养的家禽泡得发白的尸体,汐颜脸上掠过一丝黯然。
那一片的狼藉不知要多久才能收拾如初,浏阳城刚刚重建好的房屋又倒塌了下来。被水泡坏的桌椅、床榻通通都不能用了。即使朝廷发放多少银两,都弥补不了他们被的家摧毁的伤痛。
“皇上,余下的事宜已经交由余先生了。”蓝宸佑眼见汐颜愈发消瘦,经过洪灾后这一片的地方几乎被摧毁,重建不知要耗多少时日。这里又没有什么能给汐颜补身的,心下不由有些焦急。
“……我们回去罢。”也不知道那阮燕应付得如何,这次离开天京实在太久了。汐颜吁了口气,抬起眸来。“韩姑娘是留在此处还是跟我们一同回宫?”
“我跟你们回去作什么,加之余爷爷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这里又是我的故乡……”韩小落看着城内的人满身大汗,面上依旧带着笑意,目光渐渐柔和。“浏阳和周边的城镇会很快重建回来的,我们可都是喝渭河的水长大,怎么可能被区区这么一次洪灾就弄跨呢。”
听着她豪气冲天的话,汐颜笑了笑么,朕就在天京期待你们的好消息了。”
“没问题,”韩小落一拍胸口,报以一笑。“下次皇上再来的时候,这里定然会变得比以前好上几倍的。”
汐颜点点头,渡口的事因为洪峰被拖延了下来,但是允家少主已经口头作了承诺。待浏阳建好后,便会立刻派人来兑现。
“皇上,我们该走了。”蓝宸佑扶着汐颜上了一辆普通地马车。自己则翻身上马,挥手让禁军开路了。
“各位,保重。”汐颜朝送行的人挥挥手,以示道别。
待马车渐渐远去,何茂不无惋惜地叹到。不知下一次见到瑞安会在何时,最终,他还是没能撮合韩小落跟瑞安两人啊。
韩小落被他盯得身上发毛,匆匆跑开帮忙去了。
“公子,”一人将信函恭敬地递上,侧躺在软榻上的绛紫色男子檀黑地眼眸淡淡一扫。懒洋洋地说道。
“烧了。”
那人一怔,面有难色。“公子,这……”
眉头一皱,允子羽不耐烦地接过,默然扫视了一下。丢在那人的脚边。“好了,我看了,烧了吧。”
那人无语。默默拿着信函放在了烛火之上。“公子,方知鸣昨日带着大批人马出宫了。”
“然后?”允子羽半阖着黑眸,不甚为意地问了一句。
“待他们两队人马汇合,就没有下手的时机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公子难道不想把握么?”那人瞅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事我还真不想插手,”允子羽翻了个身,手臂支着脑袋叹道。“我好不容易在澜国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若让那些‘兄长’发觉了,可就麻烦了。”
“但是方才的信函……”那人有些迟疑地说着。那分明是……
“觉,那封信函没有送到来,我也从未看过。明白了?”允子羽微微一笑,索性闭上了眼。“从那时候你就一直在我身边。如今也有十多年了吧?”
“是的,公子。”说起那日的情景,似乎还历历在目,觉隐没在暗影中的目光不禁有刹那间地柔和。
“那么,觉,你绝不会背叛我的,是么?”
“觉誓死追随公子,”觉猛地跪下,沉声说着,目光坚定。“但是,觉更想公子站在那最高的位子,而不是埋没至此。”
允子羽檀色的双眸张了开来,唇边扬起一抹怀有深意的笑容。“觉,公子我可以保证,这一日很快便会到来地……”
因为冬清仍旧在戒严之中,汐颜一行人只能转由赤亭回京。这两座城与渭河相差不远,中间却隔着浏阳,因而此次洪灾并未受波及。但是显然担心浏阳、冬清的百姓带来瘟疫,因而将浏阳那面来的人都拦在城门之外。
人亦是如此,即使抬出太傅瑞琛地名义,城楼的守卫行。
原本不想把事情闹大的汐颜,也不禁恼了起来。浏阳大多数只能将手工与鲜鱼拿到赤亭来卖,如今这赤亭的官府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浏阳的百姓拒于门外,要他们如何营生?
两方对峙了将近半个时辰,蓝宸佑在外面等得不耐烦,最后一把抽剑指着那守门的衙差,勒令其打开城门。
这事惊动了赤亭的知府,急急忙忙召集了衙门所有的官差冲了过来。待守卫哆哆嗦嗦地开了城门,便见一排排弓箭对着汐颜的人马,杀气腾腾。
“来者何人?见到本官还不跪下!”地马车,大声喝道。
在车内的汐颜秀眉一皱,她记得曾看过底下送来的折子,说这赤亭地知府周俊辉体恤百姓,谦和有礼,饱读诗书,更是个难得一见的孝子……因为初登基之时折子过多,她也就没有一一查明,下旨稍微嘉奖了此人。
思及此,她冷笑一声,如此之徒也配地上作百官的典范?
车外的知府听到这一声冷笑,更是恼怒之极。“你竟敢嘲笑朝廷命官?活腻了你!本官可是吏部尚书周楠钧的亲侄子周俊辉!”
“来人,放箭!”
吏部尚书周楠钧的亲侄子?听到这话,汐颜唇边扯了抹讥笑。即使没有看见这人的面容,也知道周楠钧为何宁愿收个养子送入宫也不把这人推举出来了。相信这样的人进到宫内,不过几日就会尸骨无存,周家一门也要抵了进去。
随同的禁军人数并不多,却个个是精英,其中更有汐颜的十名武功高强的近卫。转眼间,弓箭手的羽箭被挡了下来,他们手上的弓箭更是在蓝宸佑的剑气下通通报废了。
周俊辉这才有些害怕,面前的这些人竟然如此厉害,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与周家的势力,他挺直了腰板,喝道。“你们这些饭桶,还不上去把他们压入大牢?”
“清平,把他绑起来……还有,我不想再听见他再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汐颜往后一躺,淡声吩咐道。蓝宸佑隐约听见车内的咳嗽声,剑眉一蹙,便遣人到城内寻最好的大夫去了。
官差还没有看清怎么回事,赤亭的知府眨眼间便被五花大绑,点了哑穴。正要冲上来救他,却看到一把闪着冷光的银剑架在知府颈侧,一个玄衣男子冷漠地扫视着他们,凌厉的气势让官差吓得不由退开了一步。
见状,周俊辉气得面色发青,却苦于不能开口说话,死死地瞪着那些官差。这批狂妄无礼之徒,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羞辱他,待往后他月兑了身,定然要向叔父禀报,灭了他们!
似是看见周俊辉眼中强烈的恨意与忿然,清平唇角不着痕迹地一勾。这人真是学不乖,不过是狐假虎威,以为能奈何得了谁?
斜眼瞥向身边最近的一名衙差,清平一把拎起周俊辉的衣领,冷声道。“带路!”
衙差怔了怔,怯怯地问。“这位大人……要去哪里?”
不仅是担心清平的长剑会劈向他,而是那被人困住的周俊辉望向这边仇视的目光,待以后月兑了险,怕是不会放过他了。
想到此,官差身子不禁一僵,视线向清平偷偷飘了过来。车内想必是他的主子,这个人看起来身手一流,他的主子定然不是普通人,若果能够投靠他们……
官差这会心里打着小算盘,想要保住自己这条小命,那边的清平已有些不耐。“衙门。”
“啊!”官差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要带着知府大人回去他们的衙门。那里可是还有不少留守的官差,这人到底要干什么啊……
见清平睨向他的视线,官差立马在前面一站,顺从地带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