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不是。”雨疏缓缓摇头,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挲。“正确来说,他便是在下。”
瑞琛皱了皱眉,“国师大人的身体忽然衰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也不尽然,”虽然亦是一个重要的原因,雨疏没有将下半句说出来。“在下不喜欢身边有人胡说八道,这样的人除非是在下自己了。”
难怪小别子的性格改变了那么多,瑞琛曾见过他一次,对小别子的转变倒是印象相当深刻。“那么小别子在边城经历的一切,国师大人都一一知晓了?”
“只有小部分,”雨疏睨了他一眼,应道。“最多传音给小别子,但是不了一刻钟。”
“若果皇上知道,定然不会高兴的。”瑞琛轻轻一叹,这雨疏根本就是拿自己的身体状况开玩笑。纵然他不懂得这术法如何操作,但是消耗的精力何其多,却被雨疏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
“所以这事……不要告诉她,”雨疏眼神一闪,淡声说道。
“朕已经知道了!”汐颜裹着厚实的外衫,缓步走来,披散的墨发垂在肩上,随风飘动,一双沉黑的双眸不悦地瞪向雨疏。
雨疏深知汐颜此次是动了大怒,连忙起身,苦笑道。“皇上……”
“朕不要听国师的解释,”汐颜急急打断他,苍白的面容掠过一丝薄怒。她知道雨疏所做的都是为了澜国,为了她。但是,难道雨疏不知,这样他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了?
也知自己理亏,雨疏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发怒的汐颜。瑞琛上前拉着汐颜坐下,微笑道。“皇上息怒,让外头的宫人听见,还以为国师与皇上不和。”
他暗忖着,一向冷漠清冷地国师如果能与皇上吵得起来,倒是大事一件。
汐颜无奈地撇撇嘴,生气归生气,其实也是担心雨疏的身体。若是让他继续担当国师一职,恐怕会这样一直消耗掉身上的能力直到衰竭而亡,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沉吟了片刻。汐颜开口问道。
“雨疏,朕让人代替你担任国师,你意下如何?”
眼底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雨疏垂首道。“一切……但凭皇上的安排。”
“朕这是在询问你的意思,”汐颜看着他,抿了抿唇,说道。“雨疏的身体需要静养,再让你作国师,恐怕身体会吃不消的。倒不如让人替代了你的职位,在一处安静地地方好好调理身子。”
雨疏皱了皱眉。反驳道。“这会闵国来犯,炘国又来插足。在下此时退去国师一职,可能会引来百姓的猜忌,动摇军心。”
“确实如此,”瑞琛亦正色道,“在下知道皇上担心国师大人的身体,倒不如现在开始物色适合的接任人选,替代之事,过一段时日后再执行。皇上认为如何?”
汐颜看了看雨疏,叹了口气。“暂时只能如此了……”
墨眸扫向雨疏,忽然问道。“把小别子变回去。国师的能力会收回一些吗?”
雨疏一怔,笑道。“已经吃下去的东西,恐怕不能取出来了。皇上,在下是炘国百年难得一见的祭师人才。术法在皇室中无人能敌。在小别子身上这点小术法,在下还不放在眼内。”
见雨疏笃定的眼神,汐颜这才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朕该庆幸炘国的国主不懂得珍惜,不然国师又如何能像这样站在朕面前?”
“当年的事……”雨疏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
汐颜摇摇头,笑道。“以前地事情已经过去了,国师没有必要向朕一一说明。但是若对现在有任何不满,倒是要立刻来告知朕。”
“是,皇上。”雨疏望向汐颜,眼眸波光流转,含着淡淡的笑意。
看着两人地互动,瑞琛觉得自己被忽略了,有些不愉地牵起了汐颜的手。汐颜侧过头,瞥向他。“太傅一夜没有回府,林伯怕是要担心了。”
“无妨,在下已经派人回去通知他了。”瑞琛温和一笑,不以为然地答道。
汐颜点点头,忽闻安福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皇上,早膳要现在送上来吗?”
“都呈上来,”她说着,转向两人,又补充了一句。“朕与国师、太傅一起用膳。”
“是,皇上。”安福恭谨地应道,片刻后便将早膳呈了上来,悄然退开了。
一时间,殿内只有他们三人不分君臣,坐在桌前用着丰盛的早膳,乐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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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觉匆匆走近,在允子羽耳边一阵低语,只见允子羽的眉头渐渐皱起。段欣不由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父皇让童毅、汐原打头阵,攻打天京,但是失败了。”允子羽简略地说着,挥手让觉退下了。
如今他们身处在一片密林的木屋内,这地方是平日猎人休息的地方,较为简陋。若不是他们赶路时,下起了暴雨,也不会困在这片密林中,只能在如此简陋的地方住一宿。
“那个汐原,一看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回又不知多少士兵被他拖累,困在皇宫之中了。”段欣早前见过汐原,对他的印象极为不好,不由愤愤地说道。“父皇怎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那人,还不事先通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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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知会我们,是七弟地意思。至于汐原,似乎是他知道澜国皇宫的密道,父皇才会让他带兵过去的。不料如今全军覆没,只有童毅逃出来了。”允子羽百般无聊地动了动中间的篝火,让它烧地更旺一些,淡然说道。
“童毅受了伤,怕是会来寻我们。”然说道。
“的确,若是他去找二哥、三哥,他们两人怕父皇怪罪,肯定不愿收留他地。”允子羽深知那两个皇兄的性格,不由笑道。“只是收留他,却是个不错的主意。”
“为什么?”段欣一直是孩童的模样,身子自然比他们怕冷得多,不禁往亦翔那面缩了缩,小手更是伸入他的衣袖里。亦翔索性将她抱在腿上,双臂紧紧地环着段欣,掌心在她后背缓缓输了一点点内力,段欣只觉全身暖呼呼的,朝他高兴地笑了笑。
“大姐忘记了,这童毅可是父皇身边的第一暗卫。能将他收复,我们办事就要方便得多了。”允子羽薄唇一勾,丢开树枝,侧躺在地上,懒懒说道。“而且九弟这回献计却惨败,为了明智保身,定然会将罪责都推到童毅身上的。”
“羽儿,你真要那么做吗?”段欣看着他,迟疑道。“毕竟,那个人再坏,也是我们的父皇……”
“父皇?”允子羽冷笑一声姐忘记他是怎么对你的了?若果不是他将上代祭师身上的能力强行注入八岁的你体内,大姐又怎会变成这个模样?若不是他,九弟又怎会死?甚至如今尸首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而我,也不会离开炘国十年,至今都不能回去!”
“羽儿,”段欣担心地唤了一声,终是吁了口气。“这是你的决定,大姐也不会阻拦你的……上代祭师,羽儿还是不愿意唤她一声母后?”
“母后?她也配得起这个称呼?”允子羽转过身,避开了段欣的目光。“即使到死,我都不会原谅她的。她死了,摆月兑了,但是剩下的我们会怎样,那么自私的女人,恐怕从来就没有想过吧。大姐,我倦了,先睡了。”
段欣愣愣地看着他僵硬的背后,似是想要再说些什么。亦翔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将她往胸前搂紧了一些,轻轻摇头。段欣埋首在他的颈侧,重重叹了口气。每次提起父皇和母后,向来冷静的羽儿便会这般激动,一句话都听不下去。她知道那两人对羽儿的伤害极大,但是自己真是不想他因为此事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
“睡吧,明早还得赶路。”.声说道。
她点了点头,的确,他们必须赶在段沐与段盛前面回到炘国。不然,羽儿筹备了十年,怕是要功亏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