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要调头吗?”陈墨林身为监军,不得不顾虑军队的安全。但司马遥刚一起寨就犯了低级错误,哪里拉得下这个脸?“你知道个屁,用兵之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老子就是要朝这边走,这里安全!”
“请将军调头!”陈墨林竟然拼死直劝!司马遥一阵郁闷:“呆会再调头不行吗?我刚一动脚您就给我添乱,有没搞——错!……”
“报!……”一个哨兵策马而回,向着司马遥禀报,“将军不好了,前面发现一大队军马,正向我们而来!”
“啥?”司马遥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但这次她的两个眼皮一起跳,所以司马遥也不知道到底是福是祸?“有多少人?”
“大概有一个营,好像是刘统制的残部!”哨兵拱手道,“其中有统帅一员,偏将四员!”
“我……我草……”
司马遥这次是真郁闷了,早知道刚才听陈墨林的就好了。大雍军队,五百人为一伍,三伍成一偏(念编),两偏成一营。像现在的司马遥其实也就是一个偏营统领,而且能战的军马只有一千五百人;而对方竟然有四个偏将,军队比她要多得多。
对将?扯淡,司马遥再加上两个刚刚踏进上乘的武师,不出十个回合就会被削**棍。
对兵更谈不上了,人家十个打你一个,压也压死了。
因此司马遥长枪一挥,终于作出了正确指示:“后队改为前队,战略转移!”
“将军稍慢!”就在这时,又是一个袍铠不一样的军士骑马而至!这个军士近前下马,半跪而报:“司马将军,我家统制大人想求见!”
“啊?”司马遥看了这人一眼,确定不认识。“你家统制大人是谁啊?”
“左冷海,左将军!”
“哦,是这小子……”司马遥眼珠一转,回头对陈墨林说道:“陈监军,我随他去去就来。要是一个时辰之后还不见我回来,大家马上闪人!”
“将军,不可!”
“磨矶嘛呀,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司马遥白了他一眼,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策马跟着那个军士向前跑了几里路,果然看见大批兵马横在旷野。为首的那个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左冷海!
“司马遥,拿命来!”左冷海向着司马遥使了个眼色,骑马举枪向她奔来。司马遥心领神会,也骑着马和他一同奔了出去。两人装模作样的交了几下手,随后便退到了半里之外的土坡之后。左冷海回头望了一眼,收了长枪,向着司马遥拱手道:“少侠别来无恙?”
“好得很,倒是你。那里长好了吗?”司马遥看了这小子一眼,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左冷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说道:“有劳少侠挂念。实不相瞒,我回营后收整了刘统制的残部,本来只想安安稳稳的做我的官。但是……”
“朝庭下旨要你捉拿程沫父子三人?”司马遥笑了笑。左冷海叹了口气,说道:“正是,钦差昨天才走。”
“但是你磨蹭了一天才来?”
“末将欠司马小姐一次活命之恩,本不想来。”
“但你还是来了。”
“军命难为。”左冷海摇头叹息,显得很是沮丧。“司马小姐,左冷海不是好人,但也不想处处受人约制!如若不弃,左冷海想带军追随司马小姐,报你活命之恩!”
“哈哈……”司马遥笑了笑,脑袋一转,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这左冷海和自己一样,占上风的时候拽得没个人样,落下风时可以不要脸的求饶,对这种人,司马遥清楚得再清楚不过了。这不就是我吗?
两人对望了一眼,竟然有了几分臭味相投的感觉。
“左将军,我司马遥也不是啥好鸟。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想对你说几句实话了。”
“司马小姐请讲!”
“第一,自古只有大军收编小军的道理,没有小军收编大军的道理。左冷海将军的兵马军将,不说多我十倍八倍,三五倍是有的吧?追随我?兵将比我多,你武功也比我强,我怎么能够放心?”
“第二,你若是投城而来,朝庭知道必然大怒,到时洪敬尧肯定会派大军追杀我们,说不定那个武圣也会来。拜托,我和伯父现在就是想偷偷的走,这样一闹,咱们还有活路吗?”
“第三,你虽然收编了刘统制的大军,但主营的粮草全被伯父他们带走了……别这么看着我,我们自然有办法带。所以你的将士现在只能呆在云州,要是行军,不出十天半个月肯定饿得死一大半,你信不信?”
“司马小姐,今日再见,真是让左冷海刮目相看。”左冷海拱了拱手,眼睛里闪着复杂的光芒,“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替司马小姐说出来吧。第四,不论我能否捉拿程沫父子三人,最后肯定会被钦差抢功,定我一个治军不能之罪。云州成了这个样子,但现在我又走不了,司马小姐,难道我左冷海真被逼上绝路了不成?”
“呵呵……”司马遥摇了摇手指,“其实我已经想好办法了。第一,咱们现在把话都说白了,算是朋友了,但是还不能对我们手下的将士说,人多嘴杂,谁也保不定会漏了嘴。等出了云州城,到了并阳郡,咱们再携手看夕阳也不迟。”
“第二,我们行军必须一前一后,你要装成在后面追我们的样子。这样朝庭派人来催,你也好有个交代,只说在放长线捉大鱼,不出几个月肯定能够将程沫父子一体擒拿!而且因为有你这个追兵,洪敬尧再派兵的可能性就小了,必定他的地盘就不见得稳。”
“第三,我们的粮草有富余,我可以送你一些,你会发现我们是怎么搬运粮草的了。左冷海将军,粮草可是大军的身家性命,我这样做,相信对你如何,你心里也应该清楚了。至于你说的第四点,我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司马遥说到这里,准备装逼提高一下自己的形象了。
“洪敬尧废立天子,荼毒生灵,我爹隐忍十五年,进宫除奸未果,大雍人人心痛!左冷海将军,我司马遥胸无大志,但也知道子从父愿,还望左冷海将军念在我父子二人一片赤诚之心,不要再与伯父为敌了!”
“司马小姐!”左冷海在半个月前就被司马遥动摇了一次心境,如今再次被她忽悠,又是送粮又是摆大道理,顿时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他扔下了长枪,下马半跪在地上说道:“司马小姐,左冷海险些错伤忠良之后,实属罪该万死!”
忽悠人必须说得在理,司马遥说的道理的确句句实在。
“哎呀,你干嘛呢……”司马遥连忙下马扶住他,因为她见不得一个大男人哭来跪去的。不过这样也好,云州大军全部收编完毕,虽然现在指挥权还落不到司马遥的手上,但这不是大问题;等这一路上老子一定把武功练好,再想办法真正让那些兵哥哥服气。
其实司马遥还有一个“第五”没有说出来。左冷海将军,你装作追杀我们是一个方面,给我断后又是一个方面!万一咱们的“君子协议”暴露了,你就当一次炮灰吧,我司马遥一定会为你风光大葬的!嗯,就是酱……
“卖拐卖拐了啊!”和左冷海作别后,司马遥看着给自己垫后的大军,突然觉得有些自责。哎呀,我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损呢?这实在是……
酷毙了!
……
……
之后,左冷海的大军一直“**”司马遥,终于在钦差的催促下追到了云州边境。双方“交战”了仅半个时辰,司马遥的大军就“惊如月兑兔”,留下了五十车粮草军械被对方“缴获”。左冷海将胜迹上报,自是得到了钦差的赞许,命他出境再追。
左冷海得到了粮草军械,自是感激不尽,跟着司马遥一起出了云州,两军默契的保持着三五十里的距离,不少人似乎已经觉察到了什么,甚至双方的军士还偶尔聚在一起聊天。不过这个时候洪敬尧的势力已经顾及不到这里,想派兵也拿捏不定,钦差只好在云州坐等消息,直等到花儿也谢了。
花儿谢了,秋天来了。
而行军的这段时间,司马遥也没有闲下自己。经过几次阵仗,她更加想磨炼好自己的武功,因此每天白天行军时,她都会跨在马上继续修行《阳虎易髓功》养气,吃了晚饭后休息两个时辰,晚上再到军营旁边练习《阴蟾饮髓功》。
因为天气渐冷,行军又多是在旷野之处,司马遥晚上终于能够用冷风刺骨,提高阴蟾饮髓功的修行力度了。中级上乘武师能够做到精元外放,但司马遥一战只能外放六次精元之力,阳虎易髓功的圆满还远远没有达到。巅峰上乘高手比如程允华,他如果使用阳虎易髓功,能够一战使出八十一路精元外放。
可以说上巅峰上乘高手和中级的上乘武师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这也是司马遥现在及不上程允华和左冷海的地方。如果现在要她和这两个人公平对战,不出十个回合,肯定会落败,没有一点悬念可言。
但是从云州走到泗水关,一路上耗时三个月,司马遥终日用功不怠,阳虎易髓功竟然已经能够从刚开始的九次到连使十八次精元之力了!原来每次武功突破瓶颈都是一个难关,而突破后只要勤学苦练,在这个阶段内进步却是非常显著的。
而且司马遥每天晚上也刻苦修炼,阴蟾饮髓功的精元之力也能够使出一次了!
这让司马遥很是兴奋。因为阴蟾饮髓功的精元之力和阳虎易髓功又不同,这种武功又叫“蛤蟆功”,使用的时候聚力极大,就如同拉满弦的弓弩一般,一次精元之力要强过阳虎易髓功十多倍。
如果中了这一招,别说是程允华和左冷海受不了,就连刘统制或者徐统制这种初级的宗师高手都要受伤。
因此阳虎易髓功是八十一次精元圆满,而阴蟾饮髓功仅仅是九次。但两种武功的修炼进度相差无几,又过了一个月,已进年关,司马遥的阳属行可以做到二十七次精元外放,阴属行精元也增加到了三次。这也让司马遥渐渐开始明白“阴阳双修”的道理是什么样的。
静中有动,动中藏静,因为有了一次次奇遇,所以司马遥的修为已经稳稳的凌驾在了同等的武师之上!
看着阴沉的天空,司马遥却觉得心情无比舒畅!终于又忍不住发了一句感慨:“我果然是主角,有光环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