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县大营现在有三千步兵,在刘洪的带领下成为了一支善长弓弩的军队。
还有三千骑兵,现在由张云涛带领,全部是玄铁骑兵。
还四千多泗水降兵,是左冷海遣送进霁县的,他们和并阳五六千人的降卒一起在这里劳作了半年,为大军种植军粮。
“弟兄们,咱们的好日子到头了。”司马遥背着手,静静地说道,但所有军士都听着,没有一点杂音。
“老子这次准备血染沙场,马革裹尸!只要咱们能够拖住费毅这贱人,多几天时间,程老伯父就能够翻盘!跟着我的旧部,这次不希望你们让老子死得太寂寞了。因为老子出兵,可以丢城,但不可以丢人!老子就算要死,也要他吗的死在战场上,不能死在逃跑的路上!”
司马遥说到这里,眼神里满是坦然,声音也越来越宏亮,隐隐中有了几分宗师的气度!
“而且老子告诉你们,没有功德的人窝窝囊囊的死,来世也投不到一个好胎!”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三军将军齐声高喝,这支从云州带来的义军,终于在生死存亡的时刻表现出了忠义的情怀!
任何渺小的人,都有英雄气魄,只是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但很多有资格的人,却渐渐丧失了英雄的气魄。
而司马遥两世为人,却一直拥有着自己的本性,因此现在的她,已经浑然不惧!
“其他的兄弟们,你们月兑下军甲,混在霁县百姓的家中吧!”司马遥看着这些降卒,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你们不是云州人,老家都在岭南附近,被迫给咱们当了半年的劳力,我司马遥在此谢过了。我司马遥不想亏欠任何人,等战事一平,你们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咱们就此别过!”
“将军!”不少军士都叫了起来。这半年他们虽然是降卒,但不曾受过半点委屈,甚至还和司马遥的军队一起操演,一起玩笑,比之原来的生活不知道要好多少。其实大多数人都不是贪心的,他们所满足的只有两个字:尊重。
因为司马遥尊重他们,因此也迎得了他们的尊重。
“不要多说了,都听陈监军安排!”司马遥背过了身,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叫来了刘洪:“刘统领!”
“末将在!”
“咱们打造的弓弩做得怎么样了?”
“回将军,三千把弩剑已经全部打造完毕,全部都是按照木牛流马的兵械设计,威力强大!”
“好,上城!”
“诺!”刘洪说着,带着军将们快步而去。
“张云涛!”
“末将在!”
“这半年石炮做得怎么样了?”
“回将军,一百五十架木牛流马全部拆毁,其中军械都已做成石炮!”张云涛拱手回道,“生铁弹力很强,完全可以抵挡得住大军攻城!”
“好,在城内准备!”
“诺!”
“陈监军!”
“学生在。”
“那些降卒也不是外人了,把山洞里的军械拿出来。愿意和我们一起打仗的,给他们兵械。今天这一餐,咱们吃细粮吧,再煮些酒肉,吃饱了再打!”
“将军……”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司马遥淡淡一笑,这时泗水关道已经有人喊道:“司马遥将,左将军从泗水关带来三千骑兵七千步兵,前来接应!”
“哈哈,这个左冷海,挺有良心的。”司马遥哈哈一笑,回头已经看见左冷海策马而来。左冷海下马后,笑着拱了拱手:“贤妹,分别半年,让愚兄好生挂念!”
“冷海大哥,你弃关而来,后方怎么办?”司马遥虽然明知没有办法,但还是有些忧心。泗水关要道,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文留王和并阳太守一直没有重视才会让司马遥钻了这个空子。如果这次弃关,怕是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
“贤妹放心,泗水关已经无忧!”左冷海神色大好,拉着司马遥一起走进了县城之内。“我的舅舅任俊杰,原来是楚州统制监军,因为我叛逃云州,连累了他老人家。这次他带兵来投,就让他暂坐在了泗水关。”
“哦,你舅舅也是位将军?”司马遥笑了笑,发现上天还是挺眷顾自己的。左冷海说道:“不是,他和陈墨林大人一样,是行监军理事的,并不会武功。但我事发之后,楚州元帅下令拿人,我舅舅带着五千兵马逃到了文留,结果竟然被文留王派来镇守泗水关了。”
“身边的战将怎样,短时间内没有问题吧?”
“虽然只有两个巅峰上乘武师,但守住十天肯定没有问题!”
“天不绝我……”司马遥登上了城楼,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有些改变了。若是在以往,她遇到任何事情都会逃避,但刚才竟然没有。如果刚才她一逃,只会全线溃散,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还有转机。
是什么改变了她,她不知道,但司马遥现在愿意站在城楼之上,感受着周围人对自己的认可。
“将军,一万降卒都已经愿意追随将军,请将军发令!”这时,陈墨林再次回到司马遥的身边。“将军,还有五千壮丁自发组成民兵,请将军赐战甲兵械!”
什么……
司马遥看了一眼那些军士和民兵,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有些湿润了。曾几何时,她只能靠搞怪引起别人的注意,在孤独中过了几十年。而如今,终于有人愿意承认她的价值,和她站在了一起。
这不叫追随,这叫认可!
司马遥从来不会把自己的兄弟和朋友看低,她的本性不会磨灭。
“我司马遥在此谢过众兄弟了!”
“誓死护城,城破人亡!”并阳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官府如此善代百姓。自古以来小人得志,不论在哪个朝代,都没有真正善代百姓的当权者。但司马遥在当上城主之后却没有改变本性,百姓不会在意你是否能够带给他们多少好处,他们只愿意看到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在守护着他们。
“发军械,发战甲!”
“诺!”
“谢将军!”万余大军齐声喝道。
“乡亲们,我说过我们是忠义救**,是剿匪的队伍!如果天下没有匪,我司马遥不屑于当这个将军!什么是匪,自己不种地抢别人的吃,这就叫匪!我司马遥不懂什么大道理,但老子看不惯那些不做事欺侮做事的人!人,都应该自食其力,那些不愿意自食其力的人才会想办法打仗,让别人养活他们!这就叫匪!但正因为天下还有匪,所以咱们就要灭了他!”
“灭了他!灭了他!”
陈墨林听着司马遥的古怪言论,却觉得十分有道理,但又有些怪异。他悄声问司马遥:“将军,你以前也抢过东西,这算匪吗?”
“废话,当然算!”司马遥压低了声音,露出了不屑的眼神。“兵匪兵匪,匪就是兵,兵就是匪。自古以来兵匪一家,老子不是匪,怎么能够带兵!”
“嗯……诺……”陈墨林抹了把汗,连忙带着新生力军下了城内。司马遥本性虽好,但不代表她就什么都好。占小便宜,谈大道理,这才是真正的司马遥;如今她手里有了生力军,又在这一年做了不少准备,费毅想啃下她这块硬骨头可能比预计中的要困难许多。
“陈监军。”
“在。”
“一万新军让他们驻在城内,随时听候分派。五千民兵毕竟不善打仗,就把石炮给他们使用,让咱们的兵腾出手来打仗!”
“诺。”
看着陈墨已经将带进了城内,司马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左冷海看着远处已经出现的军马,说道:“费大元帅乃是一方人物,就算攻下霁县,也不应该屠城。就算咱们死,也不能伤害这里的百姓,要不跟他先谈谈吧。毕竟两军相交,不能说打就打吧?”
“也对……”
雷公打豆腐,专拣软的欺,但现在的司马遥是不是软豆腐,还真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