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司马遥,你居然杀了大帅,你这贼子!”有三个偏将忍不住喊了出来,但随后人影一晃,他们的人头也落在了地上!司马遥舌忝了舌忝钢纹宝剑上的血渍,问道:“还有谁,要违抗军法?”她说着抬起眼睛,剩下的三员偏将都后退了一步。
司马遥淡淡一笑,她杀人并不是乱杀的;这三个人没有说话,显然和李瑞的关系并不密切。司马遥负剑而立,静静地说道:“张云涛,彭连达!”
“末将在!”
“和剩下的三位将军一起,带全军开始操演。咱们的人怎么练,让他们怎么学,学得不好,军法从事。都听明白了吗?”
“诺!”张云涛和彭连达应了一声,回身和军法官一起取出了军令卷,站在了大帐之前。军法官喝道:“开始操练!”他一喊完,近万军士呼啦啦的站好了列阵,校场之上顿时鸦雀无声。司马遥重新回到了大帐内的正案坐好,拿出了卷笔开始修定新的军务。
第一,云霞关从今天起日日操演军列,不得有误。所属军将要恪守军规,爱惜枪械,节约军粮,如有违反,军法从事!
第二,云霞关即日起招募城外流民,囤田垒城,扩充军马,如有延误,军法从事!
第三,云霞关马上清点库粮银饷,将克扣前线中如封平誉、公羊斧将军的军功立即补还,不得让前方战事受阻。如有延误,军法从事!
第四,云霞关三面环州,文留、福州、燕州有三处邻城必须驻军,以防洪敬尧劫粮抽薪。如有延误,军法从事!
“这……司马将军!”一位偏将有些不甘心的走了进来,但声音小得可怜。“司马将军,大帅如今不在了,军务须有各营偏将一起修整才对……”
“……”司马遥放下了笔,缓缓的抬起了眼睛,逼得这员偏将后退了好几步。她拿起了桌案上的元帅大印,说道:“现在老子说了算,你有意见?”
“嗯……没……”
“你以为你们三个加上一万草包能把我怎么样?”司马遥突然笑了,一个很久以前就想尝试的想法顿时升腾起来。“把这个军卷给我传出去,明天就让你们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坐这个位置!”
“司马……少帅……”
“嗯?”
“呃……诺!”
……
……
龙门关外,盟军中军大营。
“混蛋,这司马遥简直无法无天了!”副盟主祖康一脚踢翻了面前的食案,脸上的肌肉不停的开始抽搐。“程沫,你给我一个说法!盟军调司马遥去云霞关军前效命,她居然滥用军法斩了我福州大将李瑞,这是何道理!”
“贤弟,不要心急,大家都看着你呢。”何清文面色平淡,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事情。祖康看了一眼大帐内的诸侯王爷,方才忿忿的坐了下来,几个勤务兵连忙收拾了被打坏的桌案,重新上了酒肉美食,方才小心翼翼的离去了。
大帐内的人表情各异,有惊讶的,有愠怒的,有为祖康不平的,更有暗自高兴的。不管怎么说,司马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态势收拾掉了李瑞执掌云霞大印,这还是所有诸侯都钦佩的事情,因为除去各种原由不提,司马遥的实力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副盟主,老朽管教无方,还请见谅。”程沫却并不在意,微微向祖康拱了拱手。“但是祖元帅,老夫认为犬女所为,并不违背盟军定下的《九候军令》。”
“哦,照这么说,司马遥杀老夫宠臣,倒是有理了?”祖康鼻子里暗哼了一声。若不是何清文这个大盟主罩在那里,他早就下令让福州直接出兵剿灭云霞关了!天下诸侯可不是只有一个洪敬尧,福州世代相传底蕴深厚,而且军马几乎就没有入盟,全部都在老家待命;将帅之中虽然没有武圣,巅峰宗师可不只一两个。
不过现在诸侯结盟,大义上是不可能交兵的。但是这个仇祖康记下了,只要盟军一散,岭南就是第一个要灭的!
“祖元帅请听老夫所言。”程沫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并没有在意。“其一,《九候军令》一出,天下盟军都为义军,不分彼此,军令如山,必当人人遵从。犬女奉命进驻云霞关受命,只是一言之差就掳衣受杖,恪守军纪,并不是无法无度之人。”
“这……”祖康眉头一皱,不由得暗自磨牙。何清文的表情依然平淡,伏阳王、文留王和西门傲却是有些哑口无言的感觉。公羊斧点头称是,神色很是钦佩,周劲夫妇只是笑而不语。封平誉父子更是满脸崇敬,不光是因为司马遥治军严谨,更是没有想到这小丫头手段居然这么狠。
程沫笑了笑,继续说道:“其二,据讯兵所述,李瑞为帅轻薄,不是将才,克扣军粮,目无法度。在坐的公羊元帅、封将军都曾好意规劝,但他却以为忠言逆耳。云霞关内军士不操演,战马不配鞍,将帅不挂甲,却镇守着数十万大军的粮草军饷。试问敌军若偷袭军粮,岂不是断了我军后路?”
“程老元帅说得不错,司马遥一上任,就把拖欠我的军粮给补还了!”公羊斧一拍大腿,显得很是兴奋。封平誉也拱手示意,向程沫父子表示感谢,就连周劲夫妇也说道:“前日对敌,我军枪械折损甚多,好在今日已经配发,不然这仗真不好打了。”公羊斧听了不禁笑了起来:“所以说好啊,要是李瑞这混蛋还在云霞,咱们的兵就得扛着木头杆子去打仗了!……”
祖康脸色乌青,却不好发作,只是不满地说道:“但……但李瑞好歹是我的人吧,就算他违背军令,多少要先告知我一声再动手才对。司马小姐一个后辈,这样做也太目无尊长了……”
“小遥这孩子自小死了爹娘,是老朽扶养长大的,未免宠溺了些。等除奸之后,老夫定要小遥给世兄磕头陪罪,也不教她辱没了司马先父的名望。”程沫依然淡淡一笑,却把祖康剩下的话给推回了肚子里,同时把司马遥的形象在众诸侯面前拔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司马遥是什么人?国士司马渊之后,是早在数年前就进宫行刺,舍命为国的烈士的遗孤!祖康地位再高,四世三公,却只守着福州宝地安享富贵,在天下士大夫甚至百姓的心目中,根本不能与司马渊相比。如今九侯盟军之后不光不出兵马,还克扣军饷,祖康更动用私刑折辱国士之女,若不是他现在为义军副盟主,只怕要被天下人的口水给淹死了。
因此除了祖康的死党之外,所有人都是站在司马遥这一边的,那就是李瑞杀得好!活该!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