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大军定制了《九候军令》。何清文为盟主,祖康、伏阳王为副盟主,文留王为中军大元帅,公羊斧为左军大元帅,周劲为右军大元帅,程沫为先锋大元帅,西门傲为后军大元帅,封平誉为镇军大将军,拔寨起营,准备北上。
因为要固守岭南的基业,因此司马遥这次出兵只带了三员偏将:刘洪、张云涛和彭连达,随行的军马只有千人。燕州虽大,但九路诸侯聚齐之后军马多达数十万,因此燕州平原一时人马如潮,声名鼎沸。看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军队,司马遥感到一阵头痛。
“你们三个,拔营二十里到郊外安营,别和这些兔崽子们挤在一起。”眼看又是一堆人马发生了摩擦,司马遥马上下令拔营。这时一位文官骑着高马来到了司马遥的营中,手执令节叫道:“岭南司马将军何在?”
“你喊什么喊?”刘洪见这人身着福州袍服,显然就是祖康的人了。何清文当了大盟主没多少时日,这传令官就嚣张得没了人样,彭连达和张云涛也是一脸的愤然,显然何清文在招揽了诸侯之后,并没有对程沫礼遇有佳。
“放肆,何大盟主有令,命司马遥撤回福州云霞关,帮助祖元帅帐下李瑞将军整顿粮草军械,不得有误!”
“你说什么!”刘洪瞪圆了眼睛,吓得传令官浑身一阵发抖。“我家少帅乃是身经百战的先锋将军,又不是勤务兵,你让她去整顿粮草,有这种道理吗?”
“不错,整顿粮草应该是文留王这种废物去干的吧!”张云涛的脸都白了。他当然知道粮草押运自古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而且程沫父子在前线,他们把司马遥撤走,明显就是想分化岭南三个主帅的实力。
“你们喊什么?”传令官哼了一声,“各家诸侯已经开始整顿军马,前往中原要塞龙门关了,这场仗可能要打好几年!你们家司马少帅不是挺会种地吗,就让她帮大军种种地又怎么样?哈哈哈哈……”
司马遥把胳膊一伸,挡住了还要说话的三人:“祖大帅说得不错,我司马遥不是将才,治军尚可,奇谋见短,不能和众位诸侯王去龙门关冲锋陷阵。祖大帅量才录用,让老子去给大家种地,正好让老子清静几天……”
“司马遥,你嘴巴放干净点!”传令官脸色一沉,说话有些不好听了。司马遥微微一笑,说道:“我司马遥出兵以来,只听我伯父的话,这次听命去云霞关也是伯父交代过的,和你们大帅没有关系。你要是在这儿跟老子耍威风,老子现在就宰了你,要不要试试看?”
司马遥说着,脸色陡然冷了下来。
“哼,你……你好自为之吧!”传令官见状知道不好,连忙跨上马跑掉了。张云涛说道:“少帅,程老元帅到底是什么意思?让程少帅给自己当勤务将军,把你贬到福州云霞关帮大军打点粮草……如果这样过一年,怕是咱们在盟军里就和封老英雄一样了!”
“你知道个什么啊?”刘洪鄙视了他一眼,随后说道:“盟军能盟多久,这还不是个屁?程老元帅心里也清楚,只是不愿意说出来,所以大军之中粮草是最为重要的。祖康想分化咱们,程老元帅就趁便管理粮草,这样以后有变也能有个照应……”
“呵呵,还是刘洪脑子好使。”司马遥笑了笑,自然知道程沫不会任人宰割的。司马遥帮忙看守粮草,程允华负责押送,只要大军一到前线,就得听他们的了。不过祖康兄弟不是傻比,真正的大权肯定不会让给司马遥,只是想把她当个打杂的罢了。
“好,咱们去云霞关,瞧瞧这福州到底有多富!”
……
……
沿海从南到北,岭南之外是福州,福州之末即是云霞关。
司马遥一行四人领着千余军卒南回数日,终于来到了一片古关之前。但让人失望的是,云霞关乃是一片平原之地,而且夹在燕州、福州和文留三处之中,易攻难守,自古乃兵家必弃之地,因此云霞与其说是一个关,不如说是一座弃城。
弃城内有一片军帐,乃是祖康从福州调遣来押粮的一万勤务军马。如若没有诸侯合兵,祖康断然不会在这里驻军存粮,而如今让司马遥来到这里,自然是想牵制住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司马遥猜想程沫父子在前线肯定也有不顺,但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这次一个不小心,她真有可能被困死在这云霞关了。
“刘洪,你带五百军卒悄悄绕回岭南。如果岭南没有变故,就按我的吩咐带兵来解围。”司马遥看着那片军账,知道合兵的事情肯定不长久了,为了防止这些老狗翻脸,她得做个准备。刘洪拱手道:“诺!”随后带人便策马绕去了。
“云涛,连达,咱们去瞧瞧。老子好歹也是个押粮官,熟悉熟悉场地吧!”司马遥说着马鞭一摇,向着军帐之内就飞奔而去。二人和五百军卒紧随其后,沿路看见不少逃荒而出的饥民,竟然都聚集在了这云霞关内。福州乃是富庶宝地,居然会有如此多的饥民,可见祖康为官也好不到哪里去。
行了半天,司马遥终于来到了中军大帐。和司马遥父子行军不同,这福州的中军大帐可谓是华美异常,军营内的军士也一个个懒散得紧,根本不像是出来打仗的军将。司马遥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免有几分好笑:看来这些军将平时也就做做操演,所谓的战场无非也就是剿灭一些山匪,没有真正打过血仗。
太平时节,养不出战将。这种军马如果去打洪敬尧,怕是还没到上京就都扒下了吧……
“司马将军到了!”张云涛大声叫了一声,少时帐内却走出一个偏将回道:“是司马遥到了吗?我家将军等候多时了,叫她报门而进!”司马遥听了这话不禁皱了皱眉,因为她发觉出了岭南后见到的人居然都有这么大的官威。
先是有伏阳王,然后又是祖康,现在连祖康手下的一员押粮官都如此嚣张,这实在是让司马遥有些不爽。不过在众多诸侯中,程沫是不能轻易得罪这些人的,何清文可是盟主,反他就是叛国!所以司马遥还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带着两名偏将走进了大帐之内。
“报门就报门吧,咱们来者是客,规矩还是要讲的。”司马遥在大帐门外拱手而立,“程沫帐下司马遥,奉大盟主调遣前来云霞关效命,见过李瑞大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