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广场的冷饮摊上,方静表情呆滞地拿着手机。
“是不是又在想昨天那个帅哥了?”她的同事雀斑女孩走上前,伸手捏了捏她的俏脸揶揄道。
“用力点!”方静突然说。
“什么?”雀斑女孩愣了一下。
“用力一点,快狠狠地掐我!”
“……”
“……”
雀斑女孩呆了半晌,还真的伸手在方静的胳膊上一拧。
“哎呀!”方静痛得叫了一声,但脸上却全是激动兴奋的表情。
“你怎么了?”雀斑女孩担忧道。
“我……我真不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在做梦,你这丫头是不是想帅哥想傻了?”
在雀斑女孩关切的注视下,方静还真像傻了一样咧开嘴巴说:“我被录取了!刚才那个人打电话过来,要我下午两点钟去国际会展中心报到!”
“不是吧?他要你干什么?”雀斑女孩下意识地拒绝相信。
“没错!就是那个人的声音,可能他的公司需要一个打杂的吧!”方静还在那里继续傻乐,不过倒是把雷卓的想法猜到了。她被招聘进去就是做一些扫地端茶的活,这种工作总不可能找个物理博士来干。
“恭喜你了!”雀斑女孩说道,但表情却变得有些生硬。
一个人的成功如果靠的是真本事,那身边的朋友大凡都会表示敬佩和高兴。但如果他们认为这种成功只是运气好,那往往就是羡慕嫉妒恨占上风了。看到方静仿佛中了世纪大奖,雀斑女孩心里就像有一把刀子在搅动:那个公司需要打杂的,凭什么这样的机会就给了方静?为什么不是我!……
这时冷饮摊的老板娘走了出来,笑吟吟地拉着方静的手向她表示祝贺。老板娘今年已经五十多岁,心态自然比同为年轻人的雀斑女孩更加现实。她想得更多的是方静被录用,这个身份说不定能给自己带来诸多好处。她看到雀斑女孩就明白了什么,心里暗自鄙视地半开玩笑说:“方静你真是命好,看看这丫头都在嫉妒你了!”
“呵呵……”雀斑女孩讪笑,但表情又更阴沉了几分。
老板娘哪里会管她的痛苦,相反还心里暗爽不已地说:“你留在这里看着摊子,方静我带你去购物!下午两点去国际会展中心报到是吧?你这身衣服太旧了可不行,我带你去买一身漂亮点的。”
“呃……”方静看了一下雀斑女孩,无由来地感觉有点过意不去。
“快走吧!”老板娘热情地拉着女孩,彦州市的购物中心就在附近也不用坐车。
雀斑女孩看着两人走入一栋百货,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冷饮摊面目可憎起来。以前她还觉得自己这个工作很不错,干活轻松收入稳定又是位于彦州市的繁华中心,偶尔还可以捉弄一下方静这个比自己漂亮的后辈。但现在这个后辈骤然喜从天降,这种强烈的对比让她心里简直有一团邪火。
“呸!还不是因为那张脸,我看她早晚都得卖身!”雀斑女孩发泄邪火的办法,就是恶狠狠地低声诅咒。接着她想起那个雷卓相貌英俊身材高大,似乎“卖身”也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然后她又更加纠结起来了。
……
远处一个办公室里,李梅慢慢地放下了手机。
这个办公室除了她之外,还有就是上次主持会议的中将。以李梅在国安系统中的级别,本来是没有资格让中将单独接见的。不过今天的情况当然不一样,刚才李梅接电话的经过被中将看在眼里,他马上站了起来与她握手:“恭喜你!”
“谢谢!一切都是国家的栽培,我绝对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李梅连忙表明立场。
“很好,希望你能成为中国与雷卓友好的纽带。”
“我会为此竭尽所能!”李梅振奋地说。
她之所以接到这个任务,可以说是一系列巧合造就的结果——刚开始为了彦州钻石案来到这里,之后刘昊捡到超级纤维又介入调查,再后来当飞行跑车横空出世的时候,李梅还相当幸运地成为了其中一个体验者。正是因为她拥有这样的经历,李梅才最终被选择担任起现在的职责。
这个任务的执行者,组织内部的争夺可谓相当激烈。
李梅本身并没有过硬的背景,但其他竞争者也没有她的特殊优势,而这种事情靠“背景关系”那都是扯淡。如此重要的任务连总书记都会过问,怎么可能不交给最合适的人反而交给某某高官的亲信?
现在雷卓的电话打过来,李梅在这个大舞台上的角色终于确定。舞台上的主角当然只有“那个人”,但就算只是一个配角也足以激动人心了。也许历史不会记住眼前这位中将,但李梅相信她肯定是会被记住的。
李梅身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厚纸板盒子。这里面除了一些资料之外,就是上次刘昊捡到的超级纤维。它将是李梅交给雷卓的“见面礼”,或者应该说是“失物归还”才对,因为这东西几乎九成九是雷卓丢的。
这根超级纤维在中科院那些人手里,也不知道能发挥出多大的用处。但是考虑到雷卓说不定正在找它,谁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神秘莫测的能力,如果让他查到东西在政府手里那后果将很难预测,最少也会让双方的关系产生裂痕。
之前专家们曾经做出一个估计,这根超级纤维的价值大约是六十亿元,但是这个价值需要十年到三十年的时间才能体现出来。而如果因为留着超级纤维而与雷卓关系破裂,专家们估计中国的整体损失将是:无法估量!
交回超级纤维不一定更有好处,但至少比不交回要更加安全。中央关于雷卓所下达的指示中,使用得最多的关键词就是“谨慎”,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采取冒险主义的行动。因此他们讨论后的决定就是,宁可放弃这根超级纤维所带来的利益,也不要去承担它所蕴含的风险。
对中央高层的这个决策,花钱买了纤维的钟元寒表示了强烈反对,甚至大骂这是丧权辱国的投降主义。当时听得在场的官员都额头冒汗,心说这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好不好?咱们现在又处于弱势的地位,不说委曲求全可总是要讲道理的吧?捡了人家的东西还回去,这算什么投降主义了?
最后为了安抚钟老头的情绪,上头不得不给他的研究所拨了一大笔经费。钟元寒得到这个条件立刻见好就收,也不再提什么“丧权辱国”之类的混话了。显然这老家伙所谓的强烈反对,不过是在玩“会哭的孩子有女乃吃”那套把戏——他反对得越激烈上级的安抚措施就越丰厚,这种情况下他难道还举双手支持不成?
没办法当今世界要搞科研,这哭闹要钱的功夫才是第一技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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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书友“周宁”、“人神魔仙”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