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维克多进入教堂的时候,婚礼已经开始了。路上他们碰到了车祸,在一个拐角处一辆侧面而来的马车,因为雪天路滑,侧着身撞到了他们的马车上,把一个后轮给撞坏了。维克多只好自己徒步走到这座哥特式的宏伟教堂。
教堂外的大街上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车夫和仆人们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大声的谈论着。见到维克多的人都停下了交谈,好奇的看着这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少年。
他一面在心里不停的抱怨着今天的坏运气,一面把邀请函递给了门口的侍者。
教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那位公爵小姐凯丽丝刚刚挽着塞宾斯公爵的胳膊走完了长长的红地毯,所以维克多很遗憾的没有见到新娘的相貌。他在最角落的地方找到一个空位坐了下来,刚坐下一股清新的鸢尾花香气就从边上淡淡的传来,勾引着维克多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邻座――一位身穿着暗红『色』狐狸皮草大衣的女士。为什么要用女士呢,因为她的礼帽上搭下的白『色』面纱遮住了她上半部脸,只『露』出红艳的嘴唇和小巧的鼻尖,从她白皙的皮肤看得出她的年龄不是很大,但浑身上下散发出成熟韵味,却又让维克多无从分辨出这是一位小姐还是一位夫人,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位大美人。
维克多心中先是泛起了一阵『荡』漾,紧接着赶紧收起心神做起了心理建设。所谓心理建设还是要从他的前世说起,长相非常普通的他,其实是个对感情特别胆小的人,因为有过失败的经历,为了不使自己再次陷入这种自作多情的尴尬境地,在和每一个女孩子相处时都在心里幻想着对方的缺点,或是『性』格上的,或是生活上的。有时会警告自己,对方是一个有着美丽表皮的魔鬼,当你受到引诱靠近时,她会撕下伪装把你生吞活剥掉。久而久之在和女孩子相处时他总是谈笑自若,而心里早已建起了一道厚厚的墙。今世,相貌依旧普通的他,现在又开始在心里建起那道陪伴了他几十年的墙。
祭台上教区主教枯燥的致辞,琴师弹奏的管风琴和身边淡淡的鸢尾花香结合在一起成为了一济功能强大的催眠『药』。两天来没有睡好的维克多终于抵挡不了睡魔的袭扰,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惊讶的发现教堂里已经空空如也了。“我是梦见了一个空教堂,还是刚才的婚礼是一个梦。”维克多喃喃自语道。
“刚才的婚礼并不是一个梦,现在的空教堂也不是一个梦。但先生您能不能先从我的肩膀上把头抬起来?”一个好听的清脆声音从他的头顶响起。
“呀”维克多一惊,连忙坐正了身子。他有些心虚的看向一边的带着白面纱的女人,小声地问道“小姐,我没做什么失礼的事吧?”
那女人透过面纱看了一眼维克多,嘴角有些微微上翘的说道“您失礼的事情可多了。”
“啊?”
“首先,您迟到了。”
维克多有些脸红起来。
“其次,您刚坐下就呼呼大睡起来。”
维克多把头低了下来。
“您还把我的肩膀当成了枕头。”
维克多的头低得更低了。
“最不可饶恕的是,我好心的去叫醒您,您还对我嚷道:‘妈妈,再让我睡一会儿。’”女人在说完这话后,自己也有些脸红起来。
而维克多已经窘得恨不得躲到长条椅的下面。
“还有……”
“什么?还有?”维克多感觉自己已经十恶不赦了。
“您刚才称呼我为小姐,也是很失礼的事。”虽说这么说,但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了“虽然我的那个死鬼丈夫,已经被天父召回了身边,当人们还一直称呼我南希尔茨伯爵夫人”说完自然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听到她变相的自我介绍,维克多连忙牵起带着手套的小手轻轻的吻了一下,说道“您好,伯爵夫人。我叫维克多;亨特;……”
他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才说下去“路德维西;恩斯特;奥古斯特”
说完尴尬的看向眼前风情万种的女郎。
伯爵夫人嫣然一笑说道“有很多贵族都记不清自己的全名,这很正常。”突然她想到什么“恩斯特;奥古斯特?原来您就是大公储殿下阿。”
维克多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问道:“大家都到哪里去了?”
“婚礼早就结束了,当然都走了。”
“都走了?怎么没人来叫我们?”
“这个偏僻的角落,可能也没人注意到我们吧。”伯爵夫人一边站起身来一边说道“那么殿下,我就不打扰您了,晚宴上再见。”
“晚宴?那现在干什么?”维克多傻傻的问道。
伯爵夫人好笑的看着他说道:“一般来说,人们都会到一些好友的沙龙上聚会,等到晚宴前再赶到塞宾斯公爵在城外的别墅。如果您是新娘或新郎的好友,也可现在就过去陪伴着他们。”
维克多很想问一问,公爵的钓友可不可以现在就过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真是不好意,耽误了您不少的时间了吧?那晚上见,夫人。”维克多彬彬有礼的鞠躬向她道别。
伯爵夫人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维克多,只见他依然站在那里向着她微笑。她点了点转身走出了教堂的大门。
这时偌大的教堂里只剩下一个人了,维克多找了一张长椅躺了下去。把头枕在双臂上,不禁又抱怨起今天的霉运来,没有碰见安德鲁使得他现在没有地方可去。
他想睡一会儿,可眼前总觉得有一双红艳的双唇在那里一张一合。白『色』的面纱,丰满的嘴唇,大衣下若隐若现的娇好身材,和那淡淡的鸢尾花香,不停的在维克多的脑海中出现。他不禁猜测起神秘面纱后那双隐隐约约的眼睛来。
“女人真是一个魔鬼啊!”他感叹道。
“哦?是什么女人能让殿下发出如此的感慨?”一种熟悉的花香又飘『荡』在维克多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