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的,几点灯光在远处闪烁,外面一片黑暗。石靖宇不知道外面是否有人,他没有感觉到有人。不过如果是黑衣人在外面,他知道自己是感觉不到的。
丹田中一股热流在荡漾,上蹿下跳的极不安分。石靖宇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运足真气压制着丹田的那只毛毛虫。毛毛虫似乎饥饿难耐,又似乎被憋的难受,在丹田中蠢蠢欲动。
石靖宇溜到了后窗,向外面看着,后窗下有一丛牡丹花,正在盛开。他看了看左右,没有发现人影,迅速的跳到窗外,藏身在牡丹花下,在黑暗中窥视着庭院中的动静。
蓝袍人仍然站在窗口,看着黑暗中的庭院,仿佛准备站立到天明。
“主子,您休息一下吧,那个人有人监视。”
“美酒、美人,这种诱惑他能够拒绝吗?”
“美酒他喝了很多,似乎已经醉了,春蕊不是普通的婢女,何况,还有**香。老奴想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清醒的人,一定非比寻常,不会令主子失望。”
“十七岁,太年轻了一些,看看吧。”
房间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启禀主子,他出来了,正在向北面潜行。”
“哦,好极了,你们去吧。”
“是,主子。”
蓝袍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果然是在装醉,如果他能够逃出这里,才是真正让我意外的事情,春蕊呢,把她带过来。”
蓝袍人脸上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变得冷酷起来,他身后的那个人急忙躬身道:“是,主子。”
片刻之后,石靖宇房间中的婢女春蕊,战战兢兢走进蓝袍人的房间,一进来就跪伏在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主子开恩。”
蓝袍人没有说话,仍然站在窗前,看着黑暗中的庭院。一双手端上来一杯热茶,递到他面前。接过茶杯,蓝袍人慢慢地浅品了一口,闭上眼睛,似乎在品味茶的芬芳。
春蕊跪伏于地,头抵在地面上,身体轻轻地颤抖着,一句话也不敢说,屋中一时间寂静的可以听到心跳。
石靖宇潜行在庭院中,手中紧紧的握住金钱镖,忽然,他心生警兆,一个闪身,躲在一棵树后。几只利箭,从他身边射了过去,树上突然闪动出一点寒光,一柄利剑,从树下直刺而下。
来不及拔剑,石靖宇双脚点地,一个倒纵,手上的金钱镖,已经发了出去。
并没有回头看袭击自己的人,石靖宇纵身向另外一个方向飞奔,他发现自己现在的速度,比平时要快了很多,丹田中的毛毛虫,极其不安分的蠕动着。热流一阵阵从自己的丹田,向四周涌动着。
石靖宇拔地而起,一道寒光从他脚下斩了过去,石靖宇的宝剑已经出鞘,一剑狠狠的劈在钢刀上。
“叮”的一声,钢刀断成了两截,石靖宇得理不饶人,一剑已经横斩过去。那个蹲在花丛中突然袭击石靖宇的人,急忙纵身后退,手里的半截刀,扔向石靖宇。
一脚踢飞了刀,石靖宇近身追击,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已经掉入了蓝袍人的圈套。无论是美酒,醉酒后的美婢女,催情的香,香艳的引诱,这一切都是个大大的圈套。自己无论是否被美酒所醉,美人所迷,催情香所惑,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个圈套,根本就没有空隙可以让自己钻出去。
想到了给自己倒酒的那个黑衣人,如果那个黑衣人出手,他实在是没有一点把握可以躲过黑衣人的偷袭。
无尽的黑暗中,似乎隐藏着无数人,在等待他,准备袭击他。望着无尽的黑暗,石靖宇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危机。
这种危机不同于他和都伯、凤尾蝶、秋无痕的交手。毕竟那些人的手下,都留着情。可是这里的人,他既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可能认为那些人会对他手下留情。或许这里就是山贼在东安府的秘密据点,自己已经上了贼船,进了虎**。
石靖宇现在并不期望自己能够走出这个庭院了,他现在明明白白的知道蓝袍人是什么意思了。不说蓝袍人了,就是那个黑衣人出手,石靖宇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在黑衣人手下坚持几招。
退却的人,虽然手中已经没有了武器,虽退不乱,一双肉掌,施展着空手入白刃的功夫,脚下虽然一直在后退,但是却踩着一定的方位。
这个人显然是对石靖宇手中的宝刃非常顾忌,石靖宇依仗手中的宝刃,劈头盖脸的一顿狂劈。这已经不是剑法了,是石敢当的霹雳刀法,融入了剑中。因为手里拿的是小王爷赵睿送给自己的宝刃,石靖宇毫无顾忌的横劈竖斩,快若闪电。
一剑从黑暗中突如其来,仿佛那把剑,一直就飘浮在黑暗中。
“叮”,的一声,两柄剑交击在一起,飞奔而至的剑,收了回去,那把剑只是贴着石靖宇的宝剑,剑脊和剑脊相交在一起,瞬间就分开了。对方没有再继续追击,而他这样做,也只是为了逼退石靖宇,让那个空手的人退下去。
淡淡的站在黑暗中,似乎已经和暗夜融为一体,手中的宝剑,也是毫无光彩,没有一点光泽。
被石靖宇逼得没有还手之力的断刀人,趁机飞身退入黑暗之中。黑衣人似乎并不屑于偷袭石靖宇,站在黑暗中,仍旧淡淡的看着他。石靖宇略一停顿,剑已经狂风暴雨一般,袭向黑衣人。自从被蓝袍人莫名其妙的活捉以后,他心里就憋着一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蓝袍人面前,自己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惊诧和气馁之后,油然而生的是一种强烈的不服气,他的袖箭、穿心钉、桃花落英针,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施展。
“今天没有带双筒枪,不知道如果有枪在手的话,那个蓝袍人是否还能够捉住自己。还是被自己的枪所伤?”
石靖宇看着黑衣人,心里安稳了许多,刚才黑衣人出剑的一刹那,他已经感觉到了。虽然那种感觉很淡,很淡,不过他相信,如果黑衣人出剑如果并不是为了阻挡自己,而是带着杀机,那么自己的感觉一定可以强烈的多。
狂风骤雨一般的剑法,向黑衣人席卷而去,黑衣人凝立不动,手中暗淡无光的剑,迎上石靖宇的宝刃。石靖宇希望借助手中的宝刃,占足便宜,以此先立于不败之地,然后进而击败对方。
可是黑衣人似乎并不准备和他硬碰硬,而是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带动石靖宇的剑,稳扎稳打。
石靖宇的功力显然不及黑衣人深厚,宝剑被带得歪歪斜斜,身体也摇摇晃晃起来。知道自己和黑衣人相差的还很多,石靖宇并不准备和黑衣人讲什么君子之道,袖箭在一刹那已经出手,同时宝剑也迎击着黑衣人的宝剑,猛砍了过去。如果黑衣人不躲避击开袖箭,那么这样短的距离,袖箭就会穿透黑衣人的胸膛。如果他躲避,那么就要直接对上自己的宝刃。
不准备给黑衣人一点点机会,一波袖箭之后,另外一波袖箭已经封住了黑衣人的后路。
黑衣人仍然淡淡的,不动声色,手中的长剑搅动,袖箭统统被击落。可是同时,两柄宝剑,也相击在一起。石靖宇有信心,在这一击中,让黑衣人手中的宝剑,断为两截。
“叮——”
两柄剑碰撞出一流火花,就在此刻,黑衣人突然一掌击出,直奔石靖宇的胸膛。而此刻,石靖宇正在暗自得意,以为黑衣人的剑,必定断做两截,自己可以趁机抢攻。可是黑衣人的剑,毫发未伤,沉甸甸的宝剑,压制的石靖宇胸口发闷。
袭来的一掌,让石靖宇猝不及防,他没有想到,黑衣人的剑竟然不怕自己的宝刃。勉强提起手来,无可奈何的迎上黑衣人的掌。虽然知道自己功力远远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可是此时石靖宇他已经没有退路。
“啪”的一声,沉闷的声音传出,黑衣人的手掌和石靖宇的手掌击在一起。
石靖宇感觉一股大力从黑衣人的手中传出来,他疯狂的运转自己所有的真气,提起丹田中的真气,抵抗对方的内力。石靖宇可以感觉到,自己丹田之中的毛毛虫,仿佛一下子月兑离了桎梏,真气源源不断的从丹田之中,冲向手臂。
黑衣人的内力,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石靖宇的内力。
两柄剑,仍然压在一起,剑上的压力和手掌上的压力,形成了双重的压力。石靖宇感觉胸口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咽喉发咸,一口鲜血涌上喉头。
黑衣人的内力,已经顺着石靖宇的手臂,向内部涌入。毛毛虫疯狂的蠕动着,可是面对黑衣人的洪水般的内力,毛毛虫一下子就被压扁了。
“噗!”
石靖宇吐出一口鲜血,脚下一跺,勉强从鞋底发出一支暗器。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石靖宇的脚底还有暗器,他一个翻身,剑从石靖宇的剑上抽了出来,一掌推开石靖宇,身体飞速跃起退后。
果奔在寒冬腊月,这种滋味,怎一个‘爽’字可以描述。向一直支持《定宋》的弟兄们,致以深深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