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你居然出手打我!”邢震洲又惊又气。
“你既然还当我是兄弟,我今天就是要打醒你!所有的梵灵人都把希望放在你的手心,他们为了等待鹤平夺还那天来临,甚至愿意在齐淮信的婬威下忍辱负重,可你呢?你身为一国大领,竟为了一个女全然不顾领国和那些曾经为梵灵出生入死的将士,一意孤行,你怎么对得起他们?星桓若是知道你这个样,就算是她也不会原谅你!”
奉胜昌上前抓住他的衣领,眼中几乎要冒出火焰,却隐着深深的痛苦。
“你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一个人在乎星桓,只有你邢震洲是她唯一的救世主吗?我告诉你,星桓被那姓武的老儿抓去,我担心她的绝对不比你少!可是,连我都能明白她心中所想,为何她在乎的你反而不能理解?”
“胜昌,难道你……”邢震洲抓住他的肩膀,看到奉胜昌眼眶中含着从未见过的泪水,顿时呆住了。
奉胜昌捂着头,定了定神,长长地叹了口气:“没错,我从第一次见到星桓,跟她一同来雁口谈判的时候,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当听你说起她是女儿身后,我现自己对她的爱慕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如果不是因为你,也许我早就向她表白,拼尽全力也要娶她为妻,可我非常清楚她的心事,放弃了这份感情。你知道吗?她就是个心胸太过狭窄的姑娘,除了你之外,那颗狭小的心里装不下别人,即使走到天涯海角,她一直挂念着的那个人始终都是你……”
邢震洲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瘫软着坐到地上,垂下了头,仿佛已无地自容。他想狠狠抽自己几巴掌,或许,他根本不配去爱冷星桓,不配被她所爱……帐篷里,顿时鸦雀无声,静得那样可怕。
齐淮信坐在潋波宫的亭中,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泉池里被风吹动的水波。
自从女儿信芳被送到大墚之后,大妃邢宛桢也被软禁在别苑,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他曾偶然一次良心现,去别苑看过妻,却见邢宛桢抱着一个布女圭女圭坐在房里叫着信芳的名字,不理睬任何人。
然而,齐淮信身体里始终流淌着骄傲的血液,即使心中产生了些许愧疚,他也不愿承认。若是把妻重接回身边,他就输了,于是干脆继续做个无情人,从大墚带回妹妹齐淮礼,毒死了那个假扮定邦的孩。
“大人,您还是回宫去吧,这春天的风时有寒意,千万别被冻着。”凌若松在旁为他披上一件裘皮大衣。
齐淮信没有转头看他,只冷冷地道:“淮礼那边怎么样了?她还是不肯答应嫁去银桂做摄政王的侧妃?”
“郡主平素虽然个性柔弱,但自嫁给邢震英之后,她认为自己已心有寄托,可咱们偏偏和巨鹘联手除掉了邢震英,您又杀了邢定邦,她怎会不悲愤?就算换了寻常人,丈夫和儿都死了,哥哥却要她立刻改嫁他人,即使对象是当朝摄政王,她也难以从命啊。”
“哼,淮礼要是真不听我的话,怕是早就自尽了,断不会活到现在。我和银桂内史早就交涉好了关系,堂堂王爷都不嫌弃她嫁过人、生过孩,那已经是她的福气。再说,巨鹘的局势也不稳定,武兆康那老儿逮捕我霜华在大墚的商人,尽管现在两国还在合作,我却没法肯定这关系能持续多久,总不可能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下一条吧。当年祖父、叔父不都是和银桂的公主联过姻,有了我霜华今日的荣华富贵?如今我效法先代,自然是为了稳固我齐家皇室宗亲的地位,到那天就是拖,也要把淮礼给我拖上花轿!”齐淮信把玩着手里的几枚铁珠,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
“可是大人……”凌若松正要回话,却见宫外一个近侍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大领大人,不好了!梵灵军攻破了我国边境的稚州城,兵分两路从水路和直朝朔芳杀过来了!”
“什么?”齐淮信顿时大骇,手中的铁珠全掉在了地上。
凌若松惊得张大了嘴巴,“梵灵军?他们不是应该在归冕吗?归冕边境瓴州临近的是我国沧原城,那些家伙怎么会从稚州杀来的?”
近侍的声音加焦急:“凌大人,据探回报,那些敌军根本就不是从归冕而来,听说他们带着一种奇怪的火器,不到一天就攻占了我国与巨鹘交界的酆阳城,此次击破我军边防,正是自酆阳麾军直下。樊冲将军、叶北川将军和倪布将军已经各自率领骑兵和水军迎战,但我军竟无法准确无误地找到敌军的押粮队,切断敌军的后路。将军们说,此次的敌军攻势非常凶猛,若不断其粮草,我军可能会……”
“可能会怎么样?”
“会……会遭到惨败。”
“混帐!连一个失势的邢震洲都对付不了,还让敌军冲进了我霜华国境,全都是些没用的饭桶!”
齐淮信怒喝着那近侍,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五官都挤到了一块儿。
“知不知道敌军的主帅是谁?”
“敌军的骑兵统帅是忠义将军奉胜昌,水军都督是……刚被封为破虏将军的霜华降将洛猛。”
“叛贼洛猛,居然用我霜华的水军训练技术帮梵灵操练水军,攻打自己的故国,无耻!好一个破虏将军,邢震洲那家伙分明是称我齐淮信为虏,他是不是还想要洛猛亲自取下我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