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你已经输了!”
武兆康嘴角一扬,就在对方双鞭砸来的一瞬间,手中银光一闪,看得周围的将士眼花缭乱。只听见奉胜昌一声闷哼,他的双手还举在空中,老人的骤雪剑却不知何时已从他右胸透入。剑拔出的一刻,奉胜昌伤口刚刚迸出鲜血,竟立时凝结成冰,一股奇寒之气仿佛进入了五脏六腑,他的身躯猛烈地颤抖了几下,伏倒在马背上,脸孔顿时变作了青紫色。
“将军!”
梵灵将士见主帅重伤,齐声惊叫。而就在此刻,武兆康已经指挥着方刀阵杀了过来,天地之间,血流遍野。风雨交加,化作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狼嚎,巨鹘大军开始了疯狂的反扑,夜色降下,黑暗之中,已分不清敌我,只有金戈碰撞的声响和战士的呼喊,混杂着风雨之声,出凄厉的共鸣……
“什么?胜昌被武兆康重伤,下落不明?”
当邢震洲得知黑甲军小胜之后遭遇大败,又惊又怒。然而他不敢相信的是,那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奉胜昌,是一条铁铮铮的硬汉,即使在乱军之中受再重的伤,也依然能奋起神威冲锋陷阵,叫敌人闻风丧胆。可是这一次和武兆康交锋,仅仅是一剑,他就无法反抗,实在大大出人意料。
“究竟怎么了?你说清楚一点!”原天铿在旁喝斥着满脸狼狈的黑甲士兵,他了解邢震洲的个性,自己失踪时,年轻的大领为他操过心,如今奉胜昌又遭遇不测,邢震洲恐怕会心乱如麻。
“原将军,小的不敢有所欺瞒,乱战之后,谁也没见着奉将军的影,有人说……怕是将军他已经,已经战死了……”
“行了,你下去吧,把武兆康的战书呈给我。”邢震洲沉默了片刻,留下战书,遣退了帐中所有的士兵,仅留下了原天铿、洛猛和梓央改。
原天铿望着他的脸,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和邢震洲一样,谁都不愿相信奉胜昌已经战死,可唯今之际,他们已经不能再花过多的精力在黑甲军和奉胜昌身上,而必须制定有的战略。
“大人,我们就算没有一丝把握,也绝不能投降。”
“当然不能投降。”
“可是胜昌他……”
“虽然平日里我并不太相信所谓的直觉,但现在却愿意相信一次,胜昌一定还活着,那家伙生命力顽强得很,没那么容易死的。”
邢震洲捏了捏拳头,展开了桌台上的地图。
“你们看,这里是临界的铁牛坪,据厉将军当时所见,武兆康的阵法需要骑兵和步兵配合,那么他一定会选择在这个地点和我军交战。铁牛坪是旷野地带,也是两军之间唯一能进行大规模会战的地方,只要天气一放晴,敌人的铁甲战车阵、方刀阵就能一字排开,对我们非常不利。”
“大人,干脆今天就派人跑一趟,飞马给龙大领送封信,让他加行军度,尽赶到,我们可没时间再等了!”洛猛皱着眉头道。
原天铿也附和道:“猛说得没错,央改虽然有烈火神鸢,可此时的数量毕竟有限,加上还没有挥出大的威力,战场上什么意外都有可能生,这种东西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使用。话说回来,在原野上奔袭,烈洛铁骑比我们强得多,敌军碰上他们,至少方刀阵的优势会大大减弱。”
“两位将军说得是有道理,不过你们也别忘了,武老头还有铁甲战车、金壁银钩阵和暗野阵,战车我们是见识过,至于另外两阵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连我这个从巨鹘来的人也不清楚。”
在一旁叼着草叶的梓央改,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我看咱们还是别指望龙家了,记得上次大人已经跟我说过,龙大领之所以缓慢行军,就是在观望。给我几堆豹粪,他慷慨,他舍得,可要牺牲他的烈洛勇士们,以烈洛人重兄弟情的个性,龙大领要是轻易出手,恐怕母猪都要上树了吧。”
“臭小!”洛猛冲着他呸了一口,但他不能不承认,这小的话尽管听起来不顺耳,却字字在理。
梓央改朝他做了个鬼脸,继续对邢震洲道:“大人,如果我师姐在的话,她一定不赞成和敌人正面对决。我们对阵武兆康,只能一仗击溃,千万不能同那老头儿打持久战,若是龙大领迟迟不伸出援手,只怕时间拖延下去,我们的粮草会成大难题。”
邢震洲模着下巴道:“央改说得没错,此次我们是主动进攻的一方,尽管酆阳所处的位置是在国境线上,但毕竟有一半是巨鹘的领地。如果我们使用的坐骑是烈洛马,能节省很多粮草,可龙骏彪对派出援军之事,始终犹豫不决。那么这一次,我们可以继续忍下去,希望各位传话给大家,任何人都不要抱存侥幸之心,我们必须凭自己的力量去战胜敌人。”
“大人,要战胜敌军的铁甲战车,必定要将他们引入山地,变成于我军有利的局势。您看,这铁牛坪虽然是旷野,但北边却有一片山脉,其中有数座峡谷。只要在山中设伏,我们就能把他们困在里面一网打尽。”
原天铿会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仍然有些苦恼。
“只是,武兆康头脑精明,断不会将战车贸然开入山谷,要如何能逼他进山呢?”
邢震洲轻抚上羊皮地图上粗糙的纹路,“我看这一次,我们得借助天地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