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骏彪一面说着,一面举起令旗,唤来几员大将。
“大家听着,敌人比我们后到达碧木原,虽然不知他们的骑兵作战能力究竟如何,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此刻的阵势和列队衔接并不算牢固。林,你先率一千兵马,以的度攻击敌军先头部队;索盟主、沙盟主,你们二人率马刀队和弓箭手迂回夹击敌人两翼,让他们陷入慌乱后,三军联手,将敌军一举击溃!”
三将领命,挥旗擂鼓,烈洛数千铁骑,如猛兽一样冲了出去。溪水飞溅,在乌云下仿佛也被染成了漆黑,将士们的呐喊声,像海上的狂涛撞击着浪花,震彻了四面八方。刀枪碰撞、人马缠斗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几乎已经分不清敌我。
“兄弟们,杀呀!苍龙神在天上为我们助阵呢!”
索林一马当先,刀劈箭射,梵灵军先头部队已有十数人死于他手。加上烈洛士兵骑射之术高,只要地形有利,便锐不可当。索荼哙和沙塔多是曾在与青淀交锋中立下大功的老将,一人擎一柄巨大的斩马刀,从两翼包抄过来,若非梵灵军有盾阵布置在前,恐怕不到一个时辰,友军的骑兵起码要损失一半。
“大人,情况不妙,我们怕是不能再让骑兵和他们这样对峙下去了,否则败的一定是我军!”奉胜昌收起双鞭,退到主阵跟前,却见邢震洲还一动不动地骑在马上,目不转睛地观看着局势变化。
“烈洛人要藐视我们,干脆就让他们先藐视一会儿吧。”
“可是大人,我们的骑兵已经出现了死伤,您不能为了让敌人越来越狂傲,再争取机会,就白白送了多将士的性命啊!”奉胜昌紧握着手中的铁鞭,似乎要亲自冲去阵前,拿下敌军主将。
“胜昌,稍安毋躁。”邢震洲的神情依然平静,只举起右手,朝后一挥。
嘭!嘭!嘭!就在这一刹那,三声巨响,凄厉的惨叫声猛然从索林军中传来。火光乍起,敌军四散,一时间,烈洛军竟有百十人死伤落马。索荼哙望见被火焰包围的儿,疾声惊呼,满是血丝的双眼几乎要爆裂。索林手中弯刀刚刚劈下一个梵灵士兵的头颅,冷不防一枚飞鸟似的火器在身旁一炸,连人带马都挂了重彩,鲜血顺着年轻将领的额前汩汩流下,他伸手一抹,满脸顿时变作深红。
“阿!爹来救你!”眼看儿重伤,就要被多的敌军包围,索荼哙心如刀绞,调转马头,欲挥刀上前。
索林见父亲慌了神,便知情况不妙,连忙大喊:“爹!危险!别过来!”
白的父亲还没有接近儿的军队,却已经来不及了。火光中,一条铁线“嗤”的一声,不偏不倚套住了索林的颈项,背后红银眸的少年将领双手一拧,飞溅的血,在半空中划出了凄美的弧线。索林健硕的身躯宛如巨石般滚落马下,那颗不甘示弱的人头,被少年提在手中。
“不怕死的,尽管放马过来!小爷我今天来了劲,就算是坚不可摧的烈洛铁骑,我也要把它捅破几个大窟窿!”梓央改将索林的级挂在马前,双拳一握,铁线缠回手臂上。任谁也想不到,一个生得如此天真可爱的少年,竟是高手中的高手,凶猛的火器和怪异的铁线,着实令从未对敌人胆怯过的烈洛将士背后冒出了冷汗。
“索盟主,不要中了敌人的激将法!固好阵形,完成你自己的任务!”龙骏彪在中军的猛喝声,令索荼哙陡然惊觉。他立刻挥动令旗,避开梓央改,率军与右翼的沙塔多配合,兴许是丧之痛,已将他变作了一头凶悍的豹。旗帜飘处,众将士挽弓搭箭,连珠般边骑边射,直捣梵灵军左翼,没过多久,他便穿过了敌军的层层防御,来到独臂将军洛猛面前,和他交上了手。
“糟了!老家伙厉害,猛哥只剩下一条手臂,能斗得过他吗?”梓央改眼看洛猛左手亮出铜锤,和索荼哙开始了殊死搏斗,只恐他有失,偏偏此刻两军混战,又不能轻易射烈火神鸢,他咬了咬牙关,看来只能自己出马协助洛猛了。
“梓央改!你想往哪里去?”少年正要调头,冷不防一杆长枪“呼”地一声,拦在了他的前面。
望着前面的人横眉怒目的脸,梓央改睁大了眼睛。早闻烈洛将领崇尚身先士卒,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而此时,身为烈洛大领的龙骏彪,竟然亲自出阵拦截了他!曾经在烈洛草原的一幕幕顿时涌上心头,他甚至不敢相信,此人果真就是从前和他喝过女乃酒、还送他赤棘豹粪石的大哥哥。
金戈铁马掠起的疾风,吹起龙骏彪披散的长,墨绿色的斗篷哗哗地掀动着,那个坚定又愤怒的眼神,仿佛苍龙的神目,要放出足以翻江倒海的力量。
“在烈洛大地上完成如此厉害的火器,你果然是好样的,只可惜皇命难违,谁又让邢震洲狼野心,欺骗了所有烈洛人?从那一刻开始,邢家手下的大将都已成了我龙骏彪的敌人。梓央改,接招吧,两人交锋,只有两种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