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捂着被子一抽再抽,却是没出一声来,良辰心里作痛,怎么不为她担忧,一次的遭遇已够她受,再来一次已生生的撕碎了她的心,若换成自己,良辰想连死的心都有了,更要如何的紧强,才能接下这所有的责备和鄙视,往后的路又要怎么走……想到这里良辰突然心里一震,记起一事来。
“小姐,你先不要哭了,有一件事你必需得知道。”
“什么?”她还吸着气,但一想表哥临走时的哀痛,便又汪出一行泪来。
“奴婢得知,二夫人有意让你替了三小姐进宫的份子,早上已然去说服老夫人了,这事儿虽还未议出个结果,我想你连生这些事情,难免真会应了二夫人的意见。”
“进宫?”他们要弃了她。
“我早说不过不要再提进宫的事,你就是听不明白是不是,雪真的事以后你少管。”顾二爷走前面,顾二夫人跟着身后,听她旧事重提,尤为的恼火气,本就够烦燥的怎么能再好气得了。
他的口气自然让顾二夫人心里受了伤,但她也有她的坚持,“相公,我会不知道你不喜欢她进宫么,只是如今生这些事情,进宫对雪真来说是有利无弊,当然为了娇娇着想,我是自私了点,但你想我大嫂的话并不完全没理,并不是说雪真就真的没世家公子娶她,而是孩子已然这种身份,人家要了她都是看在我顾府家世上,若是雪真就这样打了一生,嫁人为妻却不如意,我们再为她担忧就为时过晚了,她以后的生活再苦再难咱们岂能加以干涉!”
“可若是进了宫,这些事就都不存在了,她会以大嫂长女的身份进宫,皇城天高地远岂能再查到这些往事,仅凭顾府的势力,我相信这雾城里是没有人敢乱爵孩子的舌根,举时若得皇恩圣宠更是她的万千福气,再不及咱们拉拉关系,在京城皇族里为她寻位良人,即使是作人妾,也是有权有势,以往的这些流言诽语岂会再胡乱传来,到时估计人人巴结她都来不及嘞!”
“夫人……”顾二爷顿了脚步,“确实你能言善道,这些考虑为夫更辞穷的无法反驳,但是顾雪真是绝不能进宫,若她真的没人要,我就养她一辈子,以后休要再我面前提起此事,哼!”他甩袖离开,朝府门走。
“相公……”她唤,他的冷漠严厉的态度,到让她忧了眼,“相公此时已中午,快要用膳你这是要去哪里?”温和起声,担忧不已,透着委曲之意。
二人老夫老妻,顾二爷自是清楚她心里不好受了,他滞了下脚,再恼也道:“有事出府,你招呼好客人,母亲那里也看看,不要再出什么事情。”
红莺看人离开,二夫人去痴着眼看着门口,便忧心道:“夫人,你与二爷这段时间闹得有些久了,奴婢听服侍爷的景春讲,二爷常常出府买醉,并未去绣楼子。”
“果真?”二夫人心里一紧,红莺点头,“知道你为三小姐尽了心,但不能为了孩子的事,伤了你和爷的感情呀!”
二夫人一思,才觉最近两人少有亲近,为了孩子她有些忽略了他,但他却不似往日吵嘴那般先哄了她,看来……“顾雪真进宫这事绝一能再等,再拖时间定会再出乱子。”她冷了眼,一思再道:“红莺先跟我去客院送送大哥他们,雨笙这一闹他们定是要立即离开了,唉……”至今她都不弄不明白,为什么相公就与大哥这般势成水火。
“表少爷也是真是个情种,只是他看谁不好,偏偏是府里的二小姐,唉!”红莺到有些感叹起来,若是与大小姐或者三小姐看对眼,到是二夫人也会周旋一点,也不至于弄得两府为了这事成这般田地。
雨笙?顾二夫人心中念起这个名字,眼上蓦得一笑,脚下的步越快了点。
顾二夫人添着笑向萧氏夫妇赔了不是,好说歹说人家还是非走不可,到是俩人兄妹的情谊越淡薄。
她只得送人出了门口,走到萧雨笙坐的马车跟前,轻声唤道:“雨笙你千万别难过心痛,父母都是为了你好才这般决定,同为母亲的姨娘自是体谅他们的心情,当你作了人父的时候自会明白他们的难处……天下无不是父母,雨笙啊听姨娘一句劝不要再跟爹娘执了气。”
“谢姨娘,雨笙没事。”车里传来沉沉的回声,萧雨笙眼目透着死沉,看的人怎么不担心。
“雨笙你受了委曲,心里受了伤,可不能闷气,这可对身ti特别不好啊……那丫头那般讲,也是看明自己的身份,她和你终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别怪人无情,她若心里真有你,自然是要为你好不是!”
“妹妹……”萧夫人正理完事情,正走过来,听了这一句话脸上很是难看,“妹妹这般说来,到是让人觉着是为那丫头开不成,她就那身份到还拒了雨笙的心意,你竟说她看明了身份,哼,护着的人也不看是谁生的孩子!”
顾二夫人眼过难看,却明知道她心情不好,平常又是个直肠子的人,到是没跟人执了气。
“好了,吵吵着好听是不?”萧老爷一翻身上了马,脸色如朱红透着黑,着实火气难消,看了一圈,“都准备好了么,起程。”
三两马车,数十名仆从护卫,丫头婆子一大队伍立即听命拔身起动。
“大哥,大嫂你们好走啊!”顾二夫人跟着人后唤来,到是有些心里难受,本是亲亲的兄妹,就他二人,却是这般配生疏起来。
这时顾雪晴走出府门,唤道:“娘,”她跑了过来,“沈伯父他们也要离开了……”话刚落下,沈氏夫妇也步出府门,沈沐阳跟在最后。
“沈先生……”二夫人行了礼,笑着看向沈夫人,“姐姐你们怎么能够走了,再怎么样也得吃了午饭呀!”她上前亲切的拉了人,沈夫人看了眼脸色不佳的沈老爷,眼中担忧,沈老爷年近五十,华满头,面容严肃耿直,是雾城出了名的大学究,是最为出名的“朝阳书院”的院长,学子满步天下,最为世人值得尊敬的长者,大家都称他为“沈先生”。
沈夫人眼中含着笑,有些勉强,“府里还有事,我们是要急着回去了……”她看眼沈老爷,顿了顿,才转到儿子沈沐阳处,眼里笑满,“沐阳与雪晴的婚事咱们就说定了,老姐姐回去就寻了能人看个好日子,早为他二人办了事。”
二夫人欣喜的笑了眼,看眼雪晴温婉端庄,与俊逸的沈沐阳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很是安慰,“那自是再好不过,还真的担心因二丫头的事影响了雪晴的婚事,还是姐姐夫妇大度之人,没把这事混为一谈,妹妹可就安心了。”
沈夫人看眼沈老爷了,只听他严肃沉声道:“老夫先告辞,嗯!”一清喉咙,厉着眼扫了顾雪晴,便转身上了马车等人。
沈夫人尴尬的一笑,“他就这样没耐心的人,别多心了。”二夫人直说不会,她早就听闻这“沈先生”出名的严肃,讲究理法,执家森严,最见不得的便是风花雪月之事,这些事在他们这些读书眼里可是鄙视不已。
顾二夫人正牵着沈夫人告别,这时远远的传来一声厉吼来,“孽障,你再固执己见,老子与你断绝父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