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块雪缎的事,下午雪真便没去布坊,不过唤了阿哑去传信,要是样品出来,一定马上通知她,她也好立即上书院,此时的雪真只觉这心都插上了翅膀,随时都想飞到丈夫的身边。
不意外的晚上春儿又来了,这已是第三次,这回带来的同样是一副玫瑰图,完全盛开的花朵热情而骄艳,好似一位成熟妩的女子妖娆而多情,可有点破坏美感的是,那只胖乎乎的mi蜂双翅如手一般紧握着花下枝截上,枝截显得很是粗长,mi蜂费力的杠起整朵玫瑰花,同样熟悉的五官上除了涌出的深情,竟勾起一抹只属于他的慵懒笑容,笑容里透满了惑,就似每次与他亲密时的神情。
“二少爷没让你带回话吗?”雪真只看最顶端上没有一个字,问起了春儿,可是让良辰奇怪的是,少***面上竟然越来越绯红,水盈的眼里也渗着的娇羞,奇怪的也盯着春儿,只看春儿此时也是闹了个大红脸,良辰便更加疑惑了,催道:“春儿快说呀,到底二少爷带的什么话?”
问人的话也透出一丝笑意和兴奋,不知道二少爷又会给少女乃女乃什么惊喜。
春儿大红的脸上窘透了,吱吱唔唔的半晌才道:“采…”
“什么?”声音太小,良辰又问了一声,可是雪真听得明白了,再看那抹惑人的笑,直是心儿砰砰乱跳。
春儿窘得透了,便大声道:“少爷晚上很是火大的吼着说他要采,迫不及待的要摘下二少女乃女乃这朵带刺的玫瑰。”
良辰闻声脸上起红,呆了下,才狠敲他一个顶子“臭小子,你吼什么呀,不知道羞人吗。”春儿很委曲的道:“那不是良辰姐姐非要问个清楚吗,我不大声一点,你不还得问我,岂不更窘死我了。”
看他们两都很是暖昧的望着自己,雪真红脸更红,都快烫得烧起来,羞涩万分的道:“好了你们俩个,要闹得人尽皆知是不,还不给逼嘴了。”抱着画卷就往里屋走,外厅里良辰与春儿还是一阵的吵闹,同时又都忍不住暧昧的笑起来,窘得顾雪真再也不敢出来。
良辰就奇怪道:“春儿,你们家少爷那么呃…想我们少女乃女乃,他怎么不自个儿回府一趟,光叫你这个小子来送信,一点诚意都没有。”
这话也是顾雪真想问的,但是一直羞于出口,到是每夜都幻想着,那个男人会突然回府来看她,可是每每都是春儿带着信过来,说不失望又怎么可能不是。
春儿道:“还不是花师傅阻的,本来少爷那天在少女乃女乃走的时候就要跟的,可是被花师傅拦着,挑着刺儿问他是不是因为林小姐回了府,所以才急得跟了上去的。我们少爷气得说没有的事,可花师傅还是不让跟,他说既然没有这事,为什么还要二少女乃女乃再误会什么,让他好生在书院里呆着,少女乃女乃又不是再也不回来,怪他急个什么劲,再说灾民的事宜刻不容缓,故而我们少爷再想着人,也只要夜深静的时候思念了,这些日下来呀,可真是瘦得不成样了,唉……”
春儿边说边向着里屋,话里的语气尽是护着自家主子,对这个恼人的花师傅口气可别提有多重。
里屋就传来了一声知道了,让他们两人都下了去。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雪真把三副画全摆在了床榻上,一张是守候,一张是爱怜,一张是拥有,雪真挨个抚着每一副玫瑰图,水光流盈的晶莹含情脉脉,涓涓深情融于心间光拂过秀美的小脸,溢着最为迷人的神采。小心的又从绣架上取出绣布绷上,已有两副完全一模一样的“守候”和“爱怜”,今晚她绣的便是这副“拥有”。
拥有……彼此的心充盈了对方所有的爱,那是最饱的温暖,最触动内心的情感和世上最圆满的幸福。
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早早的顾二爷便派了小厮说下午便会纺出样品,雪真喜得心里全冒着幸福的泡泡,而让她更惊讶的喜事却是大姐竟然怀孕了。
是在午膳前,吴氏便通报了各房各院,顾雪晴被诊出了一个多月的喜脉。
自然府里的人都齐聚在沈沐风的院子里,因为他的正室一直在生病,怕有什么相冲犯了忌讳,故而吴氏早就给顾雪晴重新置了院子,离原来所住的也就进了一层,到有点像是大院套着小院,比其他两房少爷的院子都要大一半之多。
顾雪晴的房里早就坐满了沈府的女眷,外屋里头全是进进出出忙活的丫头婆子,雪真是跟着沈夫人一到来的,当然同来的还有林袭月,她也脸够厚的,沈夫人到哪儿都要跟着,而且进门就是雪真在婆婆左手扶着,她笑mi眯的扶着右手边。
带齐了礼物,沈夫人是一阵道贺,当然看她模样,却是有些心不对口,人家二房的都生第二个小子了,而她的儿子也成亲这么些日子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这难免的就会在心中比较着。可是雪真担忧着,这两个不对盘的人会在面子比着,那受苦的就是她自个儿了。
吴氏安着顾雪晴睡下,在里屋就摆好了椅子上好了茶,全部的女人都安着辈份入座。
吴氏笑眯了眼,道:“大姐,还是你有心,送得这些个补品可都是少见之物,到是一时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的,看来大姐是早就存在屋里了,只是我们雪晴跑得快,给先怀上占了本是雪真的补品吧,哎呀,说来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呵呵……”
沈夫人脸上闪过微怒,只道:“三个儿媳妇我都当自个儿的待着,哪分什么生疏,给雪晴送来那也是心疼着她,这都怀上了你就别让她持着家务,可别累坏了身子,那可真是滑不来呀,唉……这到是你第二个,不过却和第一个差不了多少,你呀得听姐姐的劝,有多的心思就顾在雪晴身上知道吗?”
杨氏听这话就不舒服了眼,只怪自个儿生了个傻子,可是当初她还怀着没生的时候,到也没有见婆婆这么疼着什么,想着往事便越来沉了脸,却是没想到手上被婆婆给拉了住,她满是惊讶的听吴氏笑道:“这个大姐就莫要担心,我这小媳妇儿不是还闲着吗,这不沐霖上了书院她就一直帮衬着雪晴,这些日子到是做得有模有样,所以呀我就打算让她分一担子府中事物管着,到是不知道大姐有没有什么意见。”
沈夫人怪了下眼,她本想让雪真趁机接手府里的事,可没成想这就把话给堵死了,若此时再把雪真送上去,岂不找人更加笑话吗。
于是便缓声笑道:“府里的事本就你管着,当然就由你决定的,不过老爷既然不在府里,这句多余的话,我还是要与小三媳妇儿说说。”于是沈夫人不厌其烦的讲着管理家务的规矩,杨氏到是欣喜了眼,听得很是仔细,连连的点头,却是没有看到吴氏那脸都沉得快没了影。
想当然,她以前最见不得就是杨氏,虽然顾雪晴怀孩子再让杨氏分担着家务,这到也说得过去,可是从雪真的认知里,感觉到这事总透着怪异,按以前对这二娘的认识,恐是她自个儿重新持家务,也不应该让总是嚷嚷呼呼的杨氏插上一手,再看大姐的神情,清清淡淡的,屋里才决议的事情,似乎完全和她没有关系一样。
到是看顾雪真望着她,轻点了一下头,便又转了过去,雪真想着那匹雪缎的事,便一个劲儿的出神,原来杨氏一直帮衬着大姐做事,难道那雪缎是杨氏顺手牵来的?可是这匹雪缎对她们姐妹都是在意的很,难道顾雪晴竟放在大库房里,就是失了她还不知晓吗?还是说大姐本就是知晓的,但让杨氏送给她做什么?
越想这,这问题就越多了起来,看着屋里一团的笑脸,总觉得二房有什么怪异的,但是一时又说不上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