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真又哭又闹死都不放手,沈先生虽然肃着脸,也仍然暗示着沈沐风与沈沐霖先送他二人回府,沈沐阳突然变得冷硬起来,死活不让家人碰触,更不用说顾雪真的拥抱,他答应回府但要沈先生作保,原先的院子就是一个下人也不准留下,三天时间谁也不准打扰,沈先生沉着脸允诺,沈沐阳硬着脸,拔开雪真的小手,谁也不让送,跳上那些衙役的大马便飞奔回城。
雪真心痛难当,沈沐风兄弟送她离开之前,只深深的注视着花师傅,“师傅……”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目前除了等却什么也做不了,但她心里清楚得很,这疫病是得定了,可花师傅的话,又难免给她一丝希望,也许沐阳会吉人天相逃过这一劫,这惶惶的心让雪真再也平静不下来。
花师傅被她哀痛染红了眼,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就是想搂搂这个小女孩儿,一个让他越来越在意的孩子,紧紧的拥着,雪真冰凉的心似乎真的回暖了,安慰的话一句也没有,可是师傅的怀抱让她感受到了一份特别的安定。
花师傅退开她,一颗流得莫名的泪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生出一丝疑惑,花师傅只看着雪真,“好生照顾着他,有你的爱他会闯过这一关,相信师傅!”雪真重重的点了头,再看了他一眼,心里更加安稳了许多,柔弱哀痛的眸子透出坚毅的目光。
所有人都各办各事,晋王才从暗地里显身,此时身后只跟着一个护卫,他深意的看着沈家所有人离去的方向,眼中渗着难以言表的疑惑,低声道:“一晋,他们动身了吧?”
唤一晋的护卫立即一声是回道。
晋王回身面向朝阳书院大门,这时许多学子都纷纷由家人接了出去,大包小包的很是混乱,人人难免透着恐慌,虽然晋王与沈先生安抚住灾民,但城里的百姓哪有真能安稳下来的,瘟疫之症恕来厉害,每每灾难过后突的疫症死的人都是千计万计,这次真能渡过危难?他们心里可没一点谱。
“王爷你怎能以身冒险?”一晋终是忍不住问出担忧。
“皇兄让我再接这灾民事宜,其真正用意我岂会不知,”凌厉的眸子生起寒意,“这些灾民是我的救身符,却也是我亡命塚!”厉光渗满愤恨,铁拳狠握,凌着这“朝阳书院”几个大字,“我必查出因由,要他以血偿血,以命抵命!”
晋王走进书院,凌眸四顾像是查看着什么,又是在寻找着什么。
花师傅从门边走出来,凝视着他的背影一阵闪神,突然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他走的是一条万险之路呀!”是沈先生的声音,他只这一句也没有理人,直接路过花师傅身边进了书院。
独留花师傅一人,这天他站了很久。
沈府所有女眷听闻书院出了事,都吓得哭天抹泪,就算是一直硬气的吴氏也不免没了主意,连派了数位下人去书院,传回一的消息一次比一次吓人,直到听说沈先生回来了,而且还有晋王殿下,于此府里拨云见日,只是人人仍心细着丈夫,儿子的安危。
沈沐阳回府时,谁也没顾得上,立即就回院里打了所有的下人,脾气是从未有过的火爆,沈夫人闻声而来,此次是无论如何哭泣,这个儿子却是连声也不吭,跟着回来的沈沐风与沈沐霖伤痛说起缘由,这才知晓原因,当时沈夫人就惊得昏死过去,吴氏与她再不和,也给吓得难受了心,一得瘟疫必死无疑,她立即便吩咐了下人先把沈夫人送回院子,又下令所有人都不得接近二少爷的院子。
故而一时之间,沈沐阳真变成孤家寡人,一股子难言的恐惧和哀伤似乎正从院子里腾扑出来。
顾雪真在一路上便已镇定了心神,心中自有计较,按二娘的吩咐,她先陪着沈夫人回了房,又立即宣了大夫过来看诊,开方抓药,一直忙碌到晚间沈夫人喝了药渐渐睡沉了,雪真才走出房间。
“良辰,我饿了,拿些吃得过来。”
良辰很意外的她竟然这么快就平和了悲痛,心里也为雪真苦得难受,应了声是便去张罗着晚膳,今天晚上怕是就二少女乃女乃第一个会喊饿的人吧。良辰听说二房那边都没有用膳,好似都在为沈沐阳的遭遇而食不下咽。
“你到还吃得下饭,顾雪真原来你是这样一个人!”这时林袭月从厅里座上起身,从知晓沈沐阳的事后,她也是陪沈夫人一起去看过,再回来后就失魂落魄的坐在厅里呆着眼,这时雪真的声音才引起她的注意。
雪真没理她,自顾倒了一杯凉茶饮下,这一天的混乱,也就此时才沾了一滴清水,其实顾雪真只觉眼中晕眩难受,若不是意念支撑着她,不然也会像沈夫人一样倒下不醒人事。
“你难道就让沐阳一个人呆在那里自生自灭吗?”她走到雪真正面,厉眼怪道:“顾雪真你心好狠呀,别人可以对他置之不理,可是你也如此,岂不让沐阳寒了心吗?呜……”
“他好的时候你总是霸着他,可如今得了那要死的病……”正哭着眼,突然脸上被人一杯冷水泼过来,林袭月啊一声用手挡住,脸上全是水渍,一看却是顾雪真手拿着空杯子,一脸怒意的瞪着她。
“你这么为他担忧,不如林小姐去照顾他可好?”
林袭月愤着脸,下意识就要接下,却一想那疫症的可怕,又险险的止了嘴,脸上难堪又恼怒,顾雪真手起杯落,出好大一声砰响,狠眼盯着她,“林袭月你不嫌管得太宽了吗,这里是沈府,不管府中的人如何,也轮到要你一个外人来评头论足!”
雪真一声凌喝,“阿哑,请这个林小姐下去,叫照顾她的婆子看稳了,若她再跑到夫人房里胡闹,我就一个一个好生的收拾她们!”
林袭月眼里又恼又难堪,甩开阿哑的手,直挺着背脊,急步带着风离开。良辰正好端着饭菜进房,看了她一眼,又看顾雪真面上正喷着火,便也大致明白生的什么事,手脚麻利的摆好饭菜,雪真拿起碗筷,月复中饥肠辘辘,却没有一点食yu,硬压下难受,一碗白米饭连吞带咽,菜却一丝都没有动一口,低着的眸子撑到极至。
良辰想劝慰她几句,阿哑步前一挡,两人一个对视,同叹一口气,二少女乃女乃只能更加坚毅才能挺过这一关,若她倒下了,这屋里躺着,院里关的,可都没有了依托。
又灌了一些凉茶,月复中总算好过一点,良辰伸手拾碗筷,却被雪真一下握住了她的手,带着人一起坐了下来,良辰担忧的唤了她一声。
雪真紧紧的看着她注视了一下,软了声道:“良辰,自打我进顾府你就待我好,眨眼就是十年过去了,雪真到g人了,可是却耽误了你的青春年华,早些年就应该让女乃女乃再给你配个好人家的,如此你以后也可以有个依靠啊。”
“小姐你怎么了,为何此时说起这个来,良辰不是说了吗,一辈子就想伺候着你,婢子哪儿也不去。”神情透着认真,又难免露出疑惑,总觉二少女乃女乃此时的模样有些异常。
“良辰,若是……若是以后你还跟着我,就不要称什么婢子的了吧,因为你在雪真心里不是什么下人,”她眼光透过良辰漂远,“刚来时就是你的温柔,让我感受到了亲娘的温暖,那时好小心的面对顾府里的一切人和事物,整日都得小心翼翼,可也就到女乃女乃房里,和你处着觉得特别踏实……后来又是成这个亲,唉……”
她重叹着看向良辰,“在我心里你有母亲的温暖,有时又像是个好心的姐姐,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小的时候也傻气的幻想过……这是不是娘亲担忧着我,所以给雪真派来的仙女姐姐,她把娘亲来不及的爱和关怀全部都带给雪真,让小小的雪真不会再感到孤独,不再一直沉浸在失母悲痛之中……”
流下的感人的眼泪,是雪真的也有良辰的,良辰回握着雪真的手,紧了再紧,嘴里已泣不成声,就连身边的阿哑也不尽涩了眼,转开面。
已是泪眼婆娑的雪真,哑着声道:“良辰,我是一再的要你帮助,这一次又得要你的承诺了,”良辰诧然的看着她,雪真望了眼里屋房门,“答应我,帮我照顾着婆婆,不管未来生什么事,都要好生的照顾着她,好吗?”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良辰抹了眼泪,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大。
雪真一勾嘴角,也拭了泪,温着声道:“哪有什么,你也知道婆婆是最爱哭的人,有时候她到有你点像长不大的孩子。”
“那你呢?”坚声问来,阿哑也盯着她不放。
雪真低下脸,勾一起一抹柔情的笑花,“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承受孤独,”抬起脸,眼中坚定,“我要去陪我相公,生死不离!”
给读者的话:
无奈无奈,真也无奈,网站调整,以后的文不是一天四千多字,就是六千多字,真选择后者,实耐抱歉,似乎又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