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那永远带着淡淡忧伤的歌声中,堪提拉小姐看着我,轻轻说道“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拉斯维加斯。所以达拉斯发生的一切,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根据毕尤战法研究所总会计师给我提交的报告。事实上,他们已经查到了,在这笔五千万美元投出来的时候,研究所也同时收到了另一个五千万美元。”
我点了点头,而堪提拉小姐则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我拒绝对董事会说出这笔投资的资金来源的话,下一次季会,可以想见,他们将会以,洗钱,的罪名对我提起诉讼。然后我就不得不接受联邦调查局的调查……而五千万美元并不是一个小数字,他们的提案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被董事会批准。”
“追查资金来源,这个应该不是问题。您的那些会计师们,都应该不是白拿工资的才对。我想,其实他们已经全部弄好了。难道没有么?”迎向堪提拉小姐的目光,我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
堪提拉小姐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但很快的,她就有些不堪我的注视般扭开了头,看向窗外“阿新,他们的确把帐做得很好。所有别人都只能查到这笔投资是毕尤战法研究所提供的……但那是对所有别人来说。”
“也就是说,联邦调查局很容易就可以查到,这笔款项,实际上是来自……”
“萨米·法尔哈先生的帐户。而且照他们行事的一贯风格,还会公开这个调查结果。事实上,这一切对我们两个并没有什么损害,但是……”
“但是我们就给陈大卫先生,萨米·法尔哈先生他们惹上了麻烦。”我依然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说,“那么,阿堪,您要我冒充你的未婚夫。又是为什么呢?”
堪提拉小姐沉默下来,她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喝完了那杯橙汁。最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般,扬起脸来。注视着我。
“阿新,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些事情,关乎我们整个毕尤家族的声誉。我希望您听过之后,不会对任何人再提起,包括杜小姐。可以吗?”
“当然。”我点了点头。
“其实我想你也猜到了……就像任何一个美国地大家族一样,毕尤家族成员们的私生活……”堪提拉小姐摇了摇头,声音越来越轻,“极其混乱。事实上。我的三个姑姑,还有那些表姐妹们,都有很多的……情人。”
我沉默着,喝了一口咖啡。
“曾经有段时间,她们的丈夫因为不堪忍受这种生活,纷纷提出了离婚的要求。您知道的,在美国,离一两次婚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我的祖父是一个很古板的人,他固执的认为,离婚是令人身败名裂的大事。他宁可自己掏钱安抚这些可怜的男人……而钱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的很起作用。”
“那这种补偿,也不可能有五千万美元之多。”我冷冷的说。
堪提拉小姐点了点头“没错,只有六百万美元,而且还是分三十年支付。但是。阿新,祖父为了补偿这些可怜的男人,在他的遗嘱里规定,凡是我们毕尤家族的女婿,其帐户都可以不必接受董事会地监查……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结了婚,我再把这五千万美元直接打入您的帐户,他们的提案就自动失效了。”
“结婚?”我摇了摇头,“对不起,阿堪,我从来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我也不会。”堪提拉小姐迅速地说,“这只是最坏的打算。阿新。您还有另一个选择。”
“请讲。”
“在十月五日,毕尤家族召开下次季会之前,结束这场比赛。如果您做不到的话,我们就在十月四日当天结婚。您知道的,拉斯维加斯是全世界结婚和离婚最方便的城市。”
“如果我拒绝呢?”
“那我们将会迎来陈大卫先生,萨米·法尔哈先生以及其他二十三位巨鲨王可能的报复。”堪提拉小姐淡淡的说,“毕尤战法研究所的总会计师已经给了我另一份报告。这二十五位巨鲨王能够动用的资金总额超过一百亿美元,再加上曾经投资给他们的那些人,以及他们和那些富豪牌友们地良好私人关系,还有他们的影响力……我们将要面对的,是超过三千亿美元的疯狂报复。当然,这种事情不一定会发生。”
“但也有可能发生。”我平静的说。
堪提拉小姐凝神注视着我,她那张洋女圭女圭般的脸上。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我看着她慢慢的,点下头去。
这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想给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惹上麻烦,也不想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掉地话。那么十月五日之前,不,应该说是十月四日之前……我就必须结束战斗!
而当我再次走进梦幻金色大厅的时候,已经是九月二十一日的中午了。也就是说,总共只剩下了三百个小时的时间!而在牌桌上,我只有一百零四个小时,用来赢得菲尔·海尔姆斯剩下的两千五百万美元!
我刚刚找到一扇开门的钥匙,可马上就有人来告诉我,必须在一百个小时以内,把这扇门打开!
不,这比开一扇门要有难度得多!门不会弃牌,不会偷鸡,也不会隐藏自己的大牌……它只会一直静静的在那里等着你去,可牌桌上,只要对手做出一个简单的弃牌决定,你就永远都没有办法,拿走他除了盲注外的任何一个筹码!
“我下注五万美元。”在翻牌发出来后,菲尔·海尔姆斯迅速的做出了决定。
“我加注到二十万美元。”我更迅速的扔出了两个十万美元的筹码。
“小白痴,你今天怎么了?”海尔姆斯也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咆哮和喋喋不休,对我没有任何作用。现在他已经很少再说这些废话了,但偶尔还是会控制不住,就像现在一样,他站起身来,指着我的鼻子说,“从坐进牌桌开始,你就总是加注、再加注。已经两个小时了,难道你一直都有拿到大牌吗?当然不!你改换了你的风格,你一直都想要吓退我!”
“可难道你真的觉得,一切都会这样容易?还是你觉得自己就像是——”他指着另一张牌桌上的古斯·汉森说,“铁面一样,可以用这种方法赢钱?”
我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海尔姆斯有些愤愤然,又有些气馁的坐下,他揭开了自己的底牌,看了一眼。又看向那三张公共牌——方块、方块、红心2。
除了河牌发出来的那一刻,一把牌里,最重要的时刻,就是翻牌圈了。台面最终0%的牌都被一次揭开。你可以确定自己拿到了最大的牌,或者最小的牌。然而更可能的是,这翻牌对你没有任何帮助,或者你只是拿到把不大不小的牌,而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你的对手身上。
在单挑对战里,牌手们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陷入中等对子和小对子(例如这把牌里,翻牌是、、2,那么底牌有的话,被称为顶张大对,而底牌有或者2,则被称为中等对子和小对子,这和翻牌前的中等对子、小对子概念是两码事)的泥潭里,你必须一次又一次的猜测,对手会否有顶张大对,或者比你更大的口袋对子。你要敏锐的判断出,你的对子和对手的对子比起来,到底谁更大。
这种判断的前提就在于,你能够猜中对手的底牌。而这猜测也当然不是胡乱就能做出来的,而是通过一系列的观察、分析、总结,而最终得出的结论。当然,也不排除偶尔灵光一闪的牌感……
而我对面坐着的那条巨鲨王,现在已经明显判断不出我的底牌了,他已经完全乱了阵脚。是的,在犹豫了很久后,海尔姆斯把牌扔回给发牌员。
我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把我不同花色3、7的底牌,扔回给发牌员。并且迅速的在发牌员发下新一轮底牌后,加注到五万美元,在海尔姆斯再加注到十万美元后,我毫不犹豫的再加注到二十万美元。而他只是迟疑着,决定跟注。
我知道自己可以赢他!可是现在,我必须和时间赛跑!这套战略是我在昨天晚上定下来的,看来已经收到了奇效,前两个小时里,我已经从海尔姆斯那里赢到了超过两百万美元!
我成功的变幻了风格,这让海尔姆斯觉得疑惑。他不得不一边疲于应付我提速后的玩法,一边不断的重新猜测我的底牌,我一直都在加注,真的有牌吗?还是一夜之间,我就完成了从攻击流到奔放流的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