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大卫各自选择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他坐在七号位,而我坐在三号位。在这把牌结束后,发牌员轻声的问道“陈大卫先生,请下大盲注。邓克新先生,请问您是在这把牌里投下大盲注参与牌局,还是等到大盲注轮换到您的时候,再参与牌局?”
和SG以及的罚时后重返牌桌不同,现金桌是这样的,每一个中途进入牌桌的人,都要下一个大盲注,即便是被人清台后的重新买入,也是一样。但你可以选择,究竟是等到大盲注轮到自己、还是马上就拿八千美元出来,买两张扑克牌看看。
我当然没有必要浪费这八千美元!于是我摇了摇头,接着陈大卫和他的上家分别下了大小盲注,发牌员“刷刷刷”的给其他六人发下底牌。
看上去,我似乎已经无事可干了,不,并不是这样。事实上,每一条鲨鱼,都不会抢着在第一时间内,进入一张完全陌生的牌桌!永远都不要忘记那两句,一直流传了一百年的老话——
所有的鲨鱼进入牌桌时,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相同的——不是下注,而是观察。
如果你在进入牌桌的前半个小时里,没有找出牌桌上的鱼儿,那你就是这条鱼。
是的,在大盲注轮到我之前,还有四把牌的时间,用来观察出这张牌桌上,那些鱼儿的风格。对我来说,这时间并不是很充裕。所以,我必须马上!立刻!就放开身外的一切事物,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大约十分钟之后,这四把牌结束了。我往彩池里扔进一个五千美元的筹码,以及三个一千美元的筹码。
而在这短时间的观察里,我也大致的模清了一些他们的风格……
一号位的席德·梅尔是个很有进取精神的人,或者说,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他连续两把牌都参与了彩池。并且跟注到最后,但在河牌圈,他都在别人的重注下,选择了弃牌。
四号位的科克·科克里安则喜欢玩些小花样。席德·梅尔的第二次河牌圈弃牌,就是被科克里安吓退的,但这其实是个再明显不过的偷鸡行动,因为一直只是让牌、或者跟注的希尔罗·罗斯菲尔德加了一个更重地注,而科克里安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弃牌了。
另两个坐在五、六号位,我没有听清姓名的牌手,则显得很保守。他们都连续弃掉了这四把牌。也就是说,如果他们突然下注、加注、或者跟注的时候,那么,很有可能他们手里拿到的,就是真正的大牌。
至于二号位,也就是坐在我上家的罗斯菲尔德……这是个我很难说清楚的人。也许是金钱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的缘故,他似乎无所谓面前筹码的多少,叫注也极其随意,根本没有任何脉络可寻!换句话说,至少在这四把牌里。他是唯一一个我没能总结出牌桌形象的人!
“我加注到……四万美元。”前三个人弃牌后。七号位地陈大卫抚模着牌桌上地橙子,微笑着说道。
席德·梅尔犹豫了一会,然后也露出了一个微笑。他伸出不停颤抖的双手,把两叠一千美元的筹码推进了彩池。
“好吧,我也跟注。”罗斯菲尔德有些心不在焉地说。
而我的底牌是——红心3、方块J。
这两张牌,没有任何理由浪费我所有筹码的/8去跟注,我摇了摇头,把牌扔回给发牌员。
而战斗在翻牌圈发下不同花色的、2、0之后,就结束了,陈大卫下注十万美元,其他两家都选择了弃牌。
“东方快车,我知道你没有,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没有。不止是,连张2也没有。”席德·梅尔哈哈笑了起来。“这是一把有趣的牌,不是么?”
“是的。”陈大卫也笑了起来,“不过我还以为你、或者罗斯菲尔德先生,会拿顺子抽牌跟进彩池。”
“我是想跟注的,因为我有一张0,可是东方快车,你只有三十万美元的筹码,我可不想在你刚刚坐进牌桌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把你踢出去。”罗斯菲尔德微笑着说道。
“没错,你总是喜欢先让别人聚集筹码。然后再在一把牌里击溃对手。不过,你今天面对的可不是我这样的菜鸟,而是两条巨鲨王,你确定自己有这个实力?”我下家的科克·科克里安也参与了讨论。
席德·梅尔代替罗斯菲尔德做出了答复“他会说,只要我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在这显得极为融洽的气氛里,我扔下了一个五千美元的筹码,并且从科克里安扔下的大盲注里,拿回一个一千美元的筹码。
那两个保守风格的人再次弃牌,这一回,陈大卫也弃了牌。
席德·梅尔和罗斯菲尔德都很快地决定跟注,现在,轮到我了。
我轻轻掀开底牌的一角——红心3、红心0。
任何人都会很轻易的弃掉这把牌。的确,它们太小了,甚至还没有刚才的那两张牌大!但事实上,在这种时候,有两个理由,让我必须进入这个彩池。
第一个理由非常简单,如果我参与彩池,并且有机会把底牌翻开的话,那我马上就可以做到,给所有人(陈大卫除外)留下一个奔放流风格的牌桌形象。没错,第一印象往往是最深刻的!如果我这样做了,那么在之后的牌局里,当我再回到自己保守流的风格时,他们也很难轻易的读懂我!
而第二个理由,也是更重要的、让我不得不跟注进入彩池的理由,是彩池比例。
是的,只要身处牌桌,无论任何时候,我们都不得不一遍又一遍、计算这枯燥而繁琐的彩池比例!当然,如果你愿意别人把你当成鱼儿的话,你完全可以抛开这些计算,直接凭自己的感觉行事。可是,只要坐进牌桌,谁又愿意当鱼儿?谁又不想当鲨鱼?至少在我这一年多来的扑克生涯里,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在这把牌里,我只需要再往彩池里放进四千美元,就可以参与争夺三万二千美元的彩池。也就是说,彩池比例对我而言是2.5%。这是个极其诱人的彩池比例!就算我面对的是、这样真正的大牌,取胜的机率,也绝不会低于这个彩池比例!(四人参与彩池,同花3、0取胜的概率是就算同桌的七个人全部参与彩池,取胜概率也有5.08%。注以上取胜概率均包含两家甚至更多家同大,与对手平分彩池的概率,单独摘下整个彩池的概率略低于这个数字,但同样超过2.5%。)
当然,这个叫注圈还没有结束。大盲注位置的科克·科克里安还没有行动。他完全可能在我跟注后,突然加注,将我赶出这个彩池。而且,更令人忧虑的是,如果翻牌没有出现两或三张红心的话,就算我击中了一张0,也许都无济于事!好吧,也许在那个时候,我会选择弃牌,但是现在,我还是必须跟注进入彩池。
科克里安想了好一阵子,但最终他只是做出了、我希望看到的选择——让牌。
翻牌是——红心4、红心5、草花。
我是第一个行动的人。现在,很明显的,我的牌力已经增值了。还有两张牌的机会,让我做出同花抽牌,和白痴端两头顺子的抽牌。而这种翻牌也许错过了我所有的对手!就算他们拿到、、或者、Q这样的大牌,也会不安的猜测,我和科克里安击中顺子或者两对的可能性!(通常而言,当大盲注在多家跟注的时候,选择让牌,而把所有人都放进彩池,你完全可以把他的牌想象得小一些、更小一些。)
也许,一个试探性下注就可以让我立刻拿下彩池!如果这没有成为现实的话,我还有很多的抽牌机会,领先下注并没有什么危险。
通常的试探性下注,都会在半个彩池左右,但我决定下得更高。我希望吓退他们,毕竟如果接下来的两张牌里,没有击中我所需要的牌,我将可笑的拿着0大的杂牌进入河牌圈!于是我决定下注……两万美元。
科克里安很快就决定跟注,席德·梅尔也是一样,而按扭位置,也是最后一个作出决定的罗斯菲尔德,把烟斗放在牌桌上,用双手轻轻的推出了三叠一千美元的筹码。
我侧过头去,认真的注视着罗斯菲尔德。在这种时候,我必须做出一个关键的决定。彩池已经被罗斯菲尔德弄得很大了,而且我的后面,还有两个人在等着进入彩池。虽然现在的我,已经习惯于快节奏的玩牌,但是,在这把牌里,不行。
是的,现在是时候让我们停下来,好好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