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磊自然是欢欣无限,连忙拽着林青赶去前院。
到了前院,林青找来钟望,吩咐道:“去把所有的林韩两家亲眷,无论男女,只要是三十岁以下的,全部叫来,就说我要召见他们。”
钟望领命,四处吩咐下人,不多时,众人陆续赶来,最后聚集了七十多人,有未能行走的幼儿,便由母亲抱着站在院中。
林青的远亲皆知林青做了大官,自己能享受荣华富贵皆是林青所赐;直近亲属更是有许多知道林青现在是神仙,那可是神仙啊!无论远亲近亲,林青传唤他们,他们一个个迫不及待的赶来,心知必是有大好事。
钟望提示林青人已经聚齐,林青朗声道:“各位叔伯、兄弟、子侄,林青昨日归来,未能一一与众位叙旧,还请诸位宽恕。今日召大家前来,只因我手中有一种符纸,有些人挨上无恙,有些人挨上会燃烧,我便是要将遇纸燃烧的人找出来。无论诸位结果如何,稍后散去,各去找账房领取纹银百两。”
在场的亲眷中,早有不少人知道林青昨晚给了林磊一张坏人纸,好人碰上无事,坏人碰上就会着火,听林青一说,当即便议论纷纷,后来又听到有银子可领,才兴奋之余安静下来,不过如此一来,所有人都知道林青的纸是鉴别坏人用的了,有自觉心地不佳的难免忐忑不安、万一自己被拍着了怎么办?自觉心地良善的也难免疑虑,万一这纸不灵验,把自己错当坏人抓了又怎么办?
林青取出一沓鉴灵符递给林磊,说道:“你去挨个试一试吧,每张纸能用九次,破碎了就换下一张继续。”
林磊早就跃跃欲试,一把抢过去,兴高采烈的逐个去拍打。
这鉴灵符是由筑基以上的修士们制作的,修士碰上无事,普通人碰上也没有任何反应,偏偏有灵根却无真气的仙苗碰上了就会燃烧,实际上如果林青亲自去尝试,每张灵符能用十次,可换成林磊去用,经过他的手就只能用九次了。
不过林青也在奇怪,楚国全国上下数亿人口,如果按万分之一的几率算,修真体质之人至少也要有几万人吧,可紫云宗掌控着全国上下,却从未大规模的彻查仙苗,只是或凭机缘、或是在门人的宗亲中由门人自行查找,炼气弟子总数此时只有几百人,不知何故。
院中的亲眷被林磊拍过后安然无恙的不免面露喜色,即将轮到自己的不免紧张不安,不多时,七十余人全部试过一遍,包括昨晚林磊已经试过的几名孩童,所有人竟无一人能让符纸燃烧。
林青面色有些落寞,自己期盼着能寻到一二仙苗和自己同回宗门,这样哪怕有一天自己陨落,林家也不至衰败,父母弟妹还是能有人照应,可是现在看来,全族上下竟是除自己之外再无一人具有灵根。
林青挥手让众人散去,林磊却还是意犹未尽,满脸的兴奋,吵着闹着还要抓坏人。
林青笑着又对管家吩咐道:“再去把所有三十岁以下的下人,包括他们子女都找来,全都验一验。”
不多时,庭院中聚集了百多名下人,有男有女,就连厨师、园丁都到齐了。
得到林青示意,林磊便欢天喜地的,就像扑进羊群的饿狼一样,窜进人群里挨个拍打。
鉴灵符持续损耗着,林青的眉头越皱越深,眼见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排,未测试过的下人所剩无几,他的心情越来越失落,“我林家就这么不济?族人不行,难道这么多下人里面都没有一个有灵根的么?”
“啊——”突然一声尖锐的惊叫,一名还未测试的小女孩突然大喊道:“我哥哥不是坏人!我哥哥不是坏人……”
鉴灵符贴在一名十七八岁的男仆手上熊熊燃烧,火势剧烈,偏偏毫无一丝热气。那男仆惊呆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状若筛糠。
几名测试完毕的护院冲过去把那男仆倒剪着双手押到林青面前,男仆脸色煞白,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林青示意下,几名护院便将他松开,他竟然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林青上前亲自将男仆拉起,说道:“你不用害怕,稍后我再和你详谈!”随即示意林磊继续测试。
林磊匆匆忙忙的将剩下的那个小女孩和几名仆役测试完毕,再无任何一人能让符篆燃烧,他便跑回林青身边紧张的看着那名男仆。没想到那个小女孩也跟了上来,跪在林青面前不住的磕头,“大少爷,求求你放了我哥哥,我哥哥真不是坏人!……”泣不成声。
本来是好事,结果闹了这么一出,林青倒有些哭笑不得,早知道就不说是测试坏人的,只说是测试超级大好人的,就不会这么尴尬了吧。
林青只得上前又将小女孩拉起,这女孩大约八九岁,眉清目秀。
略加考虑,林青心里便有了计较,开口问道:“你兄妹二人叫什么名字,身世来历如何?”
男仆心神稍定,便开口磕磕绊绊的叙述起来。
男仆名叫于超,女孩是他的胞妹,名叫于芸。几年前于父病逝,无依无靠的于母便领着他兄妹二人到了三方城投奔自己的弟弟。初时于母身体康健,揽上一些针线活,倒也不至于求人,可是后来于母渐渐积劳成疾,一年前更是撒手人寰,只留下这一对儿女托付给亲弟抚养。
于超的舅舅家境也不富裕,舅母又十分吝啬薄情,后来为了给自己的儿子娶媳妇筹集礼金,竟然提议将他兄妹二人卖做奴婢。于超的舅舅最初不允,两人还大吵了一架,后来架不住媳妇一哭二闹三上吊、枕头风天天吹,也就默许了。
那时正好赶上林青入宗门,林家由王室直接拨款买下了整条街的屋舍,大兴土木置办奴仆,于超兄妹二人就辗转流落到了林家,于超被安排做园丁,于芸虽然年纪幼小、但也不能白吃饭,跟着几名仆妇负责洗衣。
奴仆从本质上来说分两种,一种是没有卖身契的自由身,属于雇佣关系,可以随时自己选择离开,主家也不能虐待,否则这奴仆可以去告官;一种是有卖身契的,属于奴属关系,算是主家的一笔财产,打死也无人过问,还可以任意转卖。有卖身契的还细分为两种,一种是有契约年限,到期了契约失效,奴仆恢复自由身,一种是无期限,终身为奴为婢。
于超兄妹就是有卖身契、无期限的这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