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裴然便弄了盆水进来,她刚想问裴瑟要做什么,便见她将这个脸都浸在水里,将妆容洗了个干干净净。
“阿瑟,你这么做,万一晋王怪罪下来……”
“姐姐,你放心,等下我就做出就寝的样子,就算被晋王知道了,他也只会怪罪我不懂礼仪,生下气罢了。你快出去,对了,再多弄些蜡烛来,把房间弄得越亮越好。”这样他就可以清醒的看到自己这张多丑的小脸。
将红烛全部点燃,整个房间顿时如白昼明亮。
一切准备就绪,她满意的点点头,正在这时,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你们都退下吧。”是幽琴歌的声音,依旧温润如玉。
裴瑟本想着溜进被子里,可眼下月兑衣服已经来不及,她心下紧张,只得匆匆忙忙的坐在床上,垂眸,眼观鼻,鼻观心。而这时的裴然也赶紧规规矩矩站好。
“吱嘎”一声,门片刻功夫后便开了,不同于往日的白衣翩迁,门口的幽琴歌一袭火红喜袍,他脚上踏的是黑色纹龙长靴,腰间系同色系束带,长长墨发更是高束于头顶,一双璨若曜石的眸子星光点点,英气逼人,俊美无比。
裴然只看了他一眼,便匆忙低下头来唤了声“王爷”,耳根微红。
他“嗯”了声,踏步朝里而来,裴瑟作势这时抬起头来,瞧见他的模样顿时两眼放光,早忘记了自己该做何反应,直到裴然咳了声,她这才赶紧讨好的朝着幽琴歌眨了眨眼,一本正经的坐好,傻笑。
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幽琴歌眸间掠过一抹诧异,不过很快隐去。他微微笑着走向裴瑟,只手捻起床头的喜帕道:“怎么,困了吗?”。
裴瑟下意识的摇头,待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又立刻重重的点了点头。
幽琴歌微微顿了下,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道,“既然困了,那便早些歇息吧。”
他转身吩咐裴然退下,裴瑟心下一抖,眼睛扫过桌子上,猛然精神一振唤住裴然对着幽琴歌道:“那个歇息前,总要先把合卺酒喝了吧,这样才算真正的夫妻。”见幽琴歌点头,她又急忙吩咐裴然倒酒。
待两杯合卺酒递到双方手里,幽琴歌眸光不动声色的掠过裴瑟发抖的手指,笑得温润无害道:“娘子,请。”
“……相公,请。”
裴瑟讪笑,眼瞧着二人手臂交叠一起,趁幽琴歌饮酒之际,她叫苦不迭的朝裴然使眼色,裴然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气结,只得将酒一饮而尽。
辣,极辣的酒。
她剧烈的咳嗽两声,幽琴歌急忙伸手拍打着她的后背,属于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味道萦绕于弊端,裴瑟顿时红了脸,连咳嗽也止住了。
幽琴歌只道她是呛着了,急忙倒了杯水给她,裴然知道眼下自己该离开了,只得无奈的瞅了裴瑟一眼退了出去。
门“吱嘎”一声被关上,裴瑟的咳嗽又来了,她涨红了脸对着幽琴歌道:“那个……我突然又不困了,不若你先安歇,我出去看看月亮……”
她说罢就转身往外走,手腕却忽然被人抓住,幽琴歌好笑的看着她道:“做什么急着出去,虽然今夜月色极好,但是良宵苦短,明日去看也不迟。”
裴瑟愣了愣,只觉整个人紧张得要死,手腕被他握住的地方更是如火烧,灼热灼热的。
“那个,我又觉得有点热,我出去透透气……”她只希望能拖一时算一时。
“娘子!”身子才一动,她已经被人整个从身后抱住。幽琴歌叹了口气,“娘子是觉着嫁给我,委屈你了吗?”。
“呃……没有。”
“那是觉着我不好,你不喜欢?”
“……也没有。”裴瑟抖了抖,他离得很近,呼吸尽数喷洒在她的后颈上,叫她愈发不知所措。
“既然都没有,那娘子莫非……是因为害羞?”
“我……”
裴瑟张口方说了一个字,整个人便震住。那个,后颈的温热是什么?他居然……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