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齐一路飞奔,但沿途都是村民的尸体和到处着之火的房屋,握拳的手攥得更紧。
终于是在他原本的家附近看到了正哭得双眼通红的小胖,他手提着有他一半高的木桶,在离家不远的水井拼命地摇起水,急忙地跑到他的屋子边泼下,也不知道桶里的水是井水还是他无声哭泣的眼泪。
黄天齐在一旁看着小胖的手因为被井绳勒得出血,还不停歇,一遍遍地重复着,心中也是很不好受。大家相处了3年了,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黄天齐现在还记得刚进村时村民的好奇,要收养自己的时候大家的闹剧,在这三年里大家的互助。最让黄天齐难忘的是和养父母生活三年的点点滴滴。
养父的沉默寡言但为了家而上山打猎下地耕种,累了就在地上随便一躺,休息下就继续工作,回到家看见的只能是他那笑的灿烂的表情,仿佛只要家里人过得好,他就什么都不在乎。养母因为自小就身体虚不能干重活,但她却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每天黄天齐回到家,就能看到一桌香喷喷的饭菜,那平时难以下咽的野菜在她的手中也能让大家胃口大开。虽然他们两个人在黄天齐来到这家后依然整天斗嘴的,但养母心中还是关心着养父,晚上没事就帮养父按摩双肩。还记得自己曾打笑说道:“你们还真是一天不吵就显不出你们的爱。”养母是红了脸淬了一口,在养父的腰间掐了一下,养父则是笑呵呵地说:“我和你妈就是吵出来的感情。记得那时的我很笨,为了引起你母亲的注意就故意和她斗嘴,然后”
可这一切,现在都付之一炬,养父母都在冰冷的地上躺着,再也站不起来。自己都还没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还没对他们尽一份孝心。黄天齐看着养父母的尸体,他们手相连,但睁大的双眼却让他们少一份安详。黄天齐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他们看的方向是自己平时练功的地方。黄天齐通红的眼角终于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原来你们都知道我的秘密,可为什么你们不问我,还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你们到死还是在关心我的安全?为什么你们要把我的武功秘笈藏在身上,为什么你们就不自私一点,也许这些秘笈能换回你们的生命?为什么你们就不给我机会让我报答你们?为什么为什么。”黄天齐咆哮者,撕心裂肺地哭着,把养父母抱回他们的家。“父亲,母亲,我们回到家了。”
家已经不是那个家,大火虽然烧走了家中的一切,但在黄天齐心中家就是家,只要全家人在一起,哪都是家。虽然现在天人永隔,但黄天齐知道他们都住在自己的心里,而自己也在他们的心中。
黄天齐简单地把烧毁的家园整理了一下,打了盆水,轻柔地帮满脸泥土和烟灰,不能动弹的父母梳洗着,一遍又一遍。在父母原本的床位挖出了一个大坑,把父母放进坑里掩埋了。
坐在父母的坟前边用小刀刻着墓碑,边温柔地低述:“父亲,母亲。你们只知道我叫天齐,其实我全名是黄天齐,是秋云山庄的少庄主。我还有很多事瞒着你们,对不起。我之前也是有一个家,但一样全家都被人杀了,都一样被一把火烧没了,都一样剩下我一个人孤独流浪。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给我报答的机会。你们知道吗?其实在我心中,你们早就已经是我的亲人了。我以前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身边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是爷爷给了我第一次家的感觉,是你们真正地让我有了家的温暖。即使我坚持不再改姓,让你们两口子生了好些天的气,但我知道你们是把我当成亲生儿子看待,你们对我的关怀我始终不曾减少过。你们还记得吗,那次你们不是说家里的柴米油盐为什么少得那么快,其实是我想为你们做顿饭,结果搞砸了,我还为了不让你们发现硬是把那半生不熟的米饭吃了,我记得那次我整整拉了好几天,呵呵呵呵,是不是很可笑。”
黄天齐擦掉脸上的泪水:“我原本是打算长大后带你们离开这小山村到外面的城市里居住,让你们看看外面的天空是怎样的蓝,山是怎样的绿,还要为你们置一份家业,让你们不再操劳,享享清福。可现在母亲,我记得你很喜欢山里那些开得很艳丽的红花,我把山里的红花全部摘来给你好吗。父亲,你平时不是爱喝两口吗,我等下就把以前母亲藏的酒挖出来给你喝,不过你可别喝太多了,你一喝多就头疼。你们好好地在下面生活,不要在斗嘴了哦,我会好好地照顾自己的,不要担心我”
“天齐哥哥,你能帮我爷爷女乃女乃也刻个墓碑吗?”黄天齐放下手中的小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一旁的小胖,突然觉得小胖长大了许多,那双哭肿的眼睛里透露出了哀伤,倔强。他的衣服因为多次的跌倒已经破损了,隐约可以看出身体上有着无数细小的还在流血的擦伤,整个人犹如是从沼泽里爬出来的,浑身都是泥水,可怜兮兮的表情和那双哭红的双眼这一切都让小胖显得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但黄天齐还是笑了,如春天的阳光般温暖,这次他不再是一个人,他还有小胖这个弟弟,同病相怜的弟弟。
黄天齐伸出手,试图帮小胖清理下脸上的泥点,但他忘记了自己的双也是沾满泥土的,越擦越脏,这让他愣了一下。但小胖却不知道,他猛地扑进黄天齐的怀中,在他怀里大声哭泣,发泄着他心中的痛苦。
黄天齐:“小胖,不要哭,我们现在要坚强地活着。这样才不让爷爷女乃女乃担心。”
小胖:“天齐哥哥,我好害怕啊。你说爷爷女乃女乃走了,大家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我真的好害怕。”
黄天齐:“小胖,别害怕。天齐哥哥会永远陪着你的,我们兄弟俩以后互相照顾,互相关心。”
小胖:“天齐哥哥。”说完就继续哭泣。
(写着写着,发觉这对话蛮恶心的,但人家是6岁的小孩,实在是想不出怎样表达,你们就谅解下,我先汗个)
终于小胖恢复了平静,黄天齐把刻好的墓碑安放好,上面写着:“父李怀山,母李氏桂兰之灵位,不孝子黄天齐立。”黄天齐不禁苦笑,好一个不孝子,子欲养而亲不在,确实不孝,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
黄天齐还是对这山村有了情感,他暂时放下了一切,即使在帮村里那识字的大叔收殓的时候发现了他用自己的身体掩盖从而留下来的线索也不去理会,把全村的人一一擦拭干净,都放在小胖堆好的柴火堆上,点着了柴火。
小胖早已经哭累了,精疲力尽,小小的年纪就承受着这样的痛苦,依然坚持帮村里人做他能做的,但还是虚月兑了,在黄天齐随手铺的床上沉沉的睡着了。
黄天齐一人站在那里,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强忍着身体的疲劳,却忍不住那眼睛里流之不尽的泪水,看着大火把大家带走,慢慢地轻轻的收拾大家的骨灰放进坛子里,在村头把他们埋了起来,立碑:“李家村23户107个亲人之冤魂安息地,遗孤黄天齐、李小胖立。”
看着毫无生机的村子,看着巨大的墓碑,这一切都让这块土地显得那么的萧索。黄天齐突然不自觉就念出了在以前看过的一篇经文:“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你们都是好人,愿你们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这一段是出自地藏经,有兴趣的读者可以上网搜索看看。这地藏经实在是太长了,粘贴出来能当我2章了,实在是做不到那样的无耻。)
天已经蒙蒙亮了,一整天没合眼的黄天齐强撑着身心俱惫的身体,走到小胖的身边,看着小胖那睡梦中还流出的泪水,轻轻地帮他擦去,拍着他的后背,觉得这样能给他一些安全感。
“这一切的变化是那么的快,快到自己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为什么会这样?一夕之间,原本与世无争的小村庄变成了一片死地。”黄天齐不止一次这样问自己,但始终得不到任何答案。
小胖在恶梦中惊醒了,抱着黄天齐,从现在开始相依为命的两兄弟踏出了他们欢乐的童年,背负着整个李家村111人(村民107个加上黄天齐的养父母和小胖的爷爷女乃女乃)的血海深仇踏上了复仇之路。也许之路很漫长,也许路上遍布荆棘,但兄弟两人那坚毅的脸庞上透露出的是无所畏惧。
PS1:真的很想存点稿子,但就是自己的打字提不上,只好发一章是一章了。
PS2:收藏还是要厚着脸皮求的,毕竟看着收藏的增多,这对写作的动力还是有所帮助的。顺便弱弱地说声,现在的收藏1个手就能数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