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站在营房门口。(神座)见一道闪光划过天空,心中一惊,自语一句,“看来是来了!”
看着种师道的营帐,韩世忠疾步而去,还未到门口,就见种师道走了出来,显然种师道也听见北岸传来是响箭声。
韩世忠躬身道了句,“种大人!”
种师道大声说道:“集合人马!”
韩世忠看着一旁的军鼓,捞起鼓锤,用力的敲了三响,鼓声一响,千军雷动,军营前立马站着一列列人马。
种师道走到队伍前,看着近万兄弟,已经听的见江北的砍杀声了,种师道朗声说道:“兄弟们!想必也听见了,此时江北,有敌来袭,兄弟们!我们该怎么办?”
“杀敌立功!杀敌立功!”众人齐声喊道,喊声震天。
种师道压下众人的声音,开口说道:“此战凶险!带五千人随我出征,其他人留下拔营准备,以防不测,韩世忠听令!”
韩世忠朗声道,“末将在!”
种师道说道:“韩世忠!令你带八百人马!为先锋,先去接应对岸的兄弟,我等率大军随后就来!”
韩世忠大声道:“末将领命!”
韩世忠心中大喜,立马点兵八百,过浮桥,接应岳飞而去。
种师道在营地点兵之后,带着兵马正要前去,突然看见白沟河北岸,一条火龙,足有十里,种师道抬眼一看,这大队人马足有十万之众。本来辽人善战,种师道一看这阵势,立马两腿发软,再无斗志,急忙传令下去,叫韩世忠回营,韩世忠听到军令,两眼一黑,吐出一口积血,片刻才缓过神来。已经到了,见岳飞就在前方,虽然看不见人,可杀戮声且没有停止。
韩世忠一声怒吼,“我兄弟就在前方,就是抗令,也要救出我兄弟,你回去告诉大人,叫大人好生守住营盘,老子!定当带回兄弟们?要救人的跟我去!”
身后八百兄弟,齐声道:“愿追随韩将军!”
韩世忠眼中一热,手中长枪一挥,一声怒吼,“杀!”迎着前方的砍杀声冲了过去。
种师道退回南岸,心中且是不安,看着北岸,见传令官回来,一听韩世忠抗令,心中大怒,叫道:“传我令去!一炷香后,要是韩泼五还没有回来,就给我烧了浮桥,敌方有十万大军,要是杀了过来,不是我们一万人马可挡,只怕雄州也会不保。[我搜小说网]”
此人听令,立马传了下去,一炷香后,按种师道的命令烧了浮桥。
在一边的隐藏的牛皋、彭玲二人,见状,立马飞身上马,往雄州而去,不出十日,就从雄州回到京城,将童贯战败的消息传到了陈东的耳中,当然也传到了吴敏的耳中,只是此时,牛皋并不知道,北方本来是可以胜的,只因种师道的错判,中了萧干的疑兵之计,其实此时萧干只带了三千人马来夺白沟浮桥,见种师道自己烧了浮桥,心中一喜,令两千兵马在北岸清敌,自己带着一千人马淌水过河,没想到在河水里就死了一百来人,上岸后,不到九百人,也正是这九百人,杀的种师道丢盔去甲,逃回雄州,也正是种师道这一烧桥,让王禀不能回师,与刘延庆不能接应,让杨世可战死。
韩世忠冲到岳飞近身之时,回头一看,见浮桥烧起了大火,心不由的骂了一句“混蛋!”
岳飞也看见了,但是此时,岳飞发现此队敌军并没有十万人马,最多不过五千人马,见韩世忠杀到身旁,大喊道:“韩大哥!怎么烧了浮桥?”
韩世忠边杀边说道:“不是我放的火。”
岳飞说道:“难道有敌军断了我们的后路。”
二人正说之时,见南岸大营冲起漫天火光,喊杀声一片,岳飞大叫一声,“不好!敌军断了我们后路。”
韩世忠不愧为沙场老将,大喝一声,“兄弟们!我们唯有往北杀去,方才有一线生机。”
岳飞明白韩世忠的意思,此时南回,定是不可,唯有北上,岳飞虽然力竭,身上也刀伤无数,疼痛无比。依旧牙关一咬,长枪紧握,与追风一起往北杀了过去。王贵等人见岳飞往北杀去,也一声大喊,朝北杀了过去,加上韩世忠添进的七、八百人,顿时感觉压力轻松不少,众人往北突围的步伐快了不少。
韩世忠知道岳飞等人已经到了灯尽油枯之时,特命手下人护着岳飞等人,岳飞看着眼里。一路北去,渐渐的岳飞等人感觉前面没有什么阻力,唯有身后的追兵没有放弃,天边渐渐的有了黎明的曙光,昨晚阴沉的天空,渐渐的晴朗起来,岳飞突然发现,追兵已经止步。
岳飞勒马回首,见追兵不到三百人。而自己这边,从突围之时的八百多人,到现在还不到两百人,并且当初与自己一出来的一百五十人,现在只有包括自己在内的九人,剩下的只是韩世忠带来的八百人中的少数了,自己带出的十八个兄弟,就这七人了,还好牛皋不在这里。
大浪淘沙,百炼是金,也正是这支两百多人的队伍,成就了日后名满天下的岳家军,也成就了一代名将。
韩世忠与众人都感觉疲惫,看着与岳飞在一起的六人,人人身上是血,不少的伤口还有血在往外涌。
韩世忠说道:“要不给几位包扎一下伤口再走?”
岳飞摇头说道:“不,我们继续北上,看能不能找到我们的兵马。后面的追兵并没有离去,要是我们停下,怕他们调头追来,我们这不足两百人,再也杀不下去了,如今人困马乏,但又停不下来,不知道韩大哥有何高见?”
韩世忠笑道:“在出雄州前,我曾查过王禀的行军路线,以王禀的才智,他的大军不会离高粱河很远,照我们现在的位置,继续北上,再行个四日,应当可以看见王禀大军的营地。”
岳飞说道:“好!我们就北上,大家身上都还有两日的干粮,再熬两日就好,顺路也可打些野兽充饥。”
王贵说道:“岳飞!兄弟们都有伤在身,只怕走不了多远。”
岳飞说道:“我知道,但是现在必须走,留下就只有死,在下知道兄弟们都有伤,但是就这样死了只怕谁都不甘心,这个仇我们必须报。”
王贵等人一听,见岳飞的坚定,个个表示愿追随岳飞,岳飞与韩世忠对望一样,一声轻喝,“驾!”
追风四踢一扬,带头前去,直到日落时分,方才寻了一处破败的村子落脚,顺便休息一下,也好给受伤的兄弟包扎一下伤口,为了让兄弟们好好休息,岳飞与韩世忠商量一番,决定岳飞、韩世忠二人值夜,以便明日赶路,也好让兄弟们养一上的伤。
韩世忠只受了一点轻伤,但看着岳飞受的伤比自己重,担心岳飞受不住,要岳飞去休息,自己来守夜,且被岳飞拒接。
月夜清辉,岳飞盘腿坐在村外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月光下残破的村子,心中起伏,偌大的一个村落,尽然没有一人。虽还未初夏,也让岳飞感觉萧条。
韩世忠且走了过来,看着岳飞说道:“此次伐辽,岳老弟是如何看的?”
岳飞苦笑,说道:“伐辽很难,就算是胜,也会付出代价,就昨夜的情况看来,阻杀我们的人不是很多,前来追击的人更少,但且给了我们不少的麻烦,现在看来,他们的战力在我们之上,特别是铁骑,强我们数倍。”
韩世忠一阵叹息,说道:“难得岳老弟有如此看法,要大宋的将领都如弟,宋,能不胜吗?”
岳飞说道:“韩大哥何必如此,这王禀不也是一员猛将,还有大哥你。”
韩世忠凄苦一笑,说道:“只是可惜,大宋重文轻武,朝中可看破时局之人少之,大多只为高官俸禄,如今这童贯大人,只怕更有野心,此次北伐,将领除西军的王禀之外,都是其亲信,而行军路线,最有可能与大辽猛将萧干会面的就是王禀此路,出征之时又故意削弱了王禀所部的实力,一切军资也偏向刘延庆所部。”
岳飞一笑,“原来韩大哥每日饮酒,且是酒醉心明,一切看的透切,难怪吴敏大人如此看重大哥。”
韩世忠与岳飞尽然一夜畅谈,且是不知,就在此时,一只求救的信鸽,飞往雄州。
雄州宣帅府的大堂之上,童贯看完飞鸽送来的传书,脸色铁青,手中一用力,一只上等的青瓷茶杯尽然在手中破碎。
辛兴宗站在一旁,看着童贯,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童贯说道:“杨世可部兵败,王禀被困,刘延庆部且不可援助,眼下如何是好?”
辛兴宗说道:“要不令种师道部前去援助,最多四日就可到达,同时让刘延庆立马向王禀靠拢。”
童贯说道:“不可!传我命令,要种师道部死守白沟河,此来雄州门户,另外飞鸽传书给王禀,令王禀往白沟河突围。”
辛兴宗明白,童贯是想消弱西军的影响力,但也不想让西军全军覆没,童贯此记,且是毒辣。只是童贯还不知道,种师道已经在败回雄州的路上,近一万人马,被萧干的八百人马杀的狼狈逃回。而此时,牛皋、彭玲二人已经在回京的路上,将一个还没有兵败的消息传回了京城,就在吴敏知道消息的前一人,童贯兵败,退回河涧府。也正是这一消息,让童贯放弃了率军回京的想法,给大宋避免了一次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