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话不说,把手机递过去,当听到她冷静地把事情经过简要复述,并且主动提出要配合公安局做拼图的时候,黎昕还是震惊了。
这女人未免也太异类了点儿吧?!
要换做别人,遇上这样的事儿恐怕早就吓得脸色苍白了吧?就算不至于哭哭啼啼,至少也已方寸大乱,绝对不会有她此时的冷静自持。
挂掉电话,淡笑着看向黎昕:“黎总,能麻烦你借我点儿钱吗?我要去一趟派出所。”身无分文就是悲催,这会儿都寸步难行了。
亏她以前还曾经笑话那些大妈,把钱藏在袜子里,甚至在裤子里缝一个内袋,如今看来,人家是明智至极。
所以说,老一辈的经验总是在无数的实际生活中总结出来的,绝非无中生有。以后在菜市场再见到那些奇葩的举动时,她绝对绝对不会再笑话了……
匆匆向工程部经理交代了一句什么,黎昕就朝路边一指:“我送你过去吧!”
还不知道等会儿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有个人陪着总是好的。即使录口供比较顺利,太晚了一个单身女人回家也不太安全。
眼下的形势容不得她再客气推月兑,稍微沉吟了几秒钟,宁欣妍就上了车。
在车上的时候,打电话跟祁允澔简单说了情况,这才放下心来。只要点点有人照顾着,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挂掉电话,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小人儿,她正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仿佛无声地询问着。祁允澔扯出一抹笑意:“点点,你自己乖乖看一会儿故事书,然后睡觉好不好?叔叔要去给妈妈帮忙,不然她今天晚上就别想回来睡了,你也不希望妈妈这么辛苦对不对?”
懂事地点了点头,小家伙很有义气地拍拍胸口道:“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好好的。”
呃……这话怎么听来这么让人慎得慌?
顾不得被雷到的震惊感觉,祁允澔虚弱地答她:“那我去了。”
这小丫头,好好说话能死啊?言简意赅也不是这么个表达的吧?
车子以不要命的速度向开发区的管辖派出所赶去,浑然不顾那些红灯,一心只想亲自确认那该死的女人没事儿。
就喜欢逞能,让他像以往一样去接她不是挺好?那一带都没有完全开发完,周围不是建筑工地就是空荡荡的住宅区,入住率极地。经常走个十分钟都见不着一个路人或者车辆经过的,这还不够荒凉?
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低声咒骂了一句,把车窗按下,让那夹带着雨滴的冷风灌进来,好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些。省得一会儿见面后会忍不住想掐死那女人……
虽然刚才她的语气极力保持着平稳,但祁允澔还是敏锐地感觉到声音在轻颤着,只怕都吓坏了吧?唉,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偏偏还遇到了两个人的夹击,幸好只是抢了包,要是还有其他的歹念,那就真的让他想杀人了。
冲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她和黎昕坐在一边的长凳上,看那样子应该是还没录口供,周围吵哄哄的一片。没想到临近深夜的派出所比商场做大促销的时候还要热闹,门庭若市啊!
“妍妍!”大步上前,着急于检查她是否安然无恙。
原本就在伪装镇定的宁欣妍,乍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看到那张俊脸后,不管不顾地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低声抽泣着。
由于身高的差距,祁允澔只能弯下腰将她紧紧地搂住,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好了好了,人没事儿就好,破财挡灾。你有没有受伤?”这才是他最关心的,至于那些证件和银行卡之类的,费点儿时间再去重新办理就是了。
稍微离开他的怀抱,宁欣妍委屈的说:“没有。”对她来说,脸上被扇了一耳光之类的小儿科都不算什么。
心疼地轻轻触模了一下她那微微肿起的脸庞,祁允澔那双英气十足的剑眉下,闪过一道嗜血的厉色,很快就被暖融融的笑意取代,“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他这人最讨厌什么都讲关系,更不愿意顶着“祁某人公子”的旗号四处去招摇过市,老头儿如何那是他的事儿,他只是祁允澔。
但今天为了这女人,还是得硬着头皮去打一通电话。似乎每一次来公安局之类的地方,全都和她有关,真不知道他们宁家是不是八字和这里犯冲。
正想转身,衣袖就被人扯住了,疑惑地回过头,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一颗心不由得又软了下来。原本在路上就想好的那些教训她的话,就这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舍不得了。
“我不走,就是到外头打个电话,这里太吵了。我保证很快就回来,乖哈!”一如既往的还是这语气,宠溺之中似乎又带有些玩笑的意味,让人不知不觉就放松了。
坐回长凳上,宁欣妍还是忍不住探着脑袋往门外张望着,生怕那男人会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这样的依赖,好像在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
只是,她自己此时还无暇去细想究竟是为何。
一旁的黎昕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是对她不够了解吗?所以看到她沉着的反应就自然而然地认为她一点事儿都没有?可是她见到这男人的时候,却展现了截然不同的另一面,这才是一个女人经历了突发状况后该有的正常反应。
她会害怕,会像个孩子似的寻求倚靠和安全感,甚至会为了男人的离去而不安。
原来,她不是淡然,只是没有遇到正确的对象。能让她如此的,关系必定非比寻常吧?黎昕并非有意要对比什么,这反差太过明显,让他想忽略都不行。
“他是你的朋友?”更想确定的,会不会是她的男朋友,但那个称谓如鲠在喉般,让他难以启齿。潜意识里,他只希望是普通朋友。
宁欣妍这时才想起原来身边还有个人,连忙歉然地应道:“对,我朋友过来了,那黎总就先回去吧!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非常感谢!”
客气而疏离,瞧,这就是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