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霾 深牢大狱(一)

作者 : 村蓦然

2001年5月13日

“你好,请出示你的证件”华为市第二监狱看押武警宋穆朝涂小鹏作出禁止通行的手势

涂小鹏放下肩扛的摄像机,忙从口袋掏出记者证及介绍信递给了武警宋穆。宋穆双手接过证件,仔细看了番,双手交还给涂小鹏“您好,我需要向监狱长请示,请稍后溴”

涂小鹏点点头

宋穆转身跑步进入传达室

第二监狱的监狱长林伟达远远地看着涂小鹏笑呵呵地伸出右手走到涂小鹏面前,涂小鹏左手拎起摄像机也紧跟着迎了上去“林监狱长好”

林伟达双手握着涂小鹏的右手“好好好,真是辛苦了”说着就要帮涂小鹏提摄像机

涂小鹏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这个就不要了,呵呵,这家伙有些贵重”说着涂小鹏憨憨地一笑

林伟达会意地点点头,摩挲着手“这也好,这也好”顿了顿,看着涂小鹏“快,请进”刚说完打了打自己的嘴巴“你看我,不会说话,欢迎检查祷”

涂小鹏跟着哈哈大笑“林监狱长,我可不想成为你的主顾哦”

林伟达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那是,那是”

涂小鹏跟着林伟达从左侧小门进入了监狱

涂小鹏一进入第二监狱,便感受到了高墙大狱的压抑,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胸中憋闷异常

林伟达转身看着涂小鹏“第一次来这儿采访吧?”

涂小鹏摇摇头,继而点点头

林伟达笑笑“涂大记者,这是,是呢?还是,否呢?”

“哦,我以前跟董姐也来过这儿,那时还是个跟班的”涂小鹏解释着眼神中有点忧伤

林伟达叹了口气,不无怜惜“董倩是个好女孩儿,可惜了”说着,望着似同井口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涂小鹏拍了拍林伟达的肩膀,疑惑地看着林伟达“你认识董倩?”

林伟达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有过一面之缘,走,咱们不说这个了。先到我办公室,办一下手续”

涂小鹏点点头

林伟达从水箱里打了杯水“来,喝杯水,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咱们这个监狱的基本情况”

涂小鹏赶忙起身接过水,点点头“好”说着从口袋掏出个小本

林伟达笑笑“我觉得这个就不必要记述了吧?”

“怎么?”涂小鹏晃了晃本子

林伟达忙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这个简单情况,你回去在百度上搜搜也能写得,浪费时间,呵呵”

涂小鹏挠挠头“哦,你看我?”

林伟达笑笑“咱们华为市第二监狱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哦,你们报社这是自去年以来第三次来这儿视察了吧?”

涂小鹏放下手里的笔,抬头笑笑“林监狱长可真幽默”顿了顿“我想问林监狱长一个问题,您看?”

林伟达摆摆手“客气什么嘛,我现在的任务就是配合你的工作”

涂小鹏呵呵笑着“好的,昨晚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您觉得监狱真的可以改造人么?”

林伟达听后哈哈大笑“这个问题问得好”继而顿了顿,认真地看着涂小鹏“以我多年监狱管理的经验来看,监狱的创设从来都不是为了改造邪恶,而是为了镇·压、震慑不法之徒。打个比方,我国在对待重刑犯,在死刑的量刑上是非常谨慎的,除非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一般都会对重刑犯执行死缓,这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就是美其名曰“改造自我,重新做人”,其实说句实在话,监狱这种地方不学坏就不错了,甘心情愿接受改造连我做监狱长都不大相信能有多少人。俗话说得好,看守所是小学,劳·教场是中学,监狱是大学。能从这里出去的人,估计除非地球倒转,太阳打西边出来,崩希望变多好。”说到这儿,林伟达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是很有道理的”

涂小鹏点点头“那第二个目的呢?”

林伟达从口袋里掏出烟,抠出支递给涂小鹏,涂小鹏摇摇头,林伟达笑笑,点燃支烟,抽了口“第二个目的,才是最重要的,那就是深挖余罪。任何一个犯罪分子都不会在短期突击审讯中,完完整整完全交待出自己的罪行。毕竟从心理学讲,人都会选择性记忆某些事情的,犯罪分子也一样,审讯室压抑,紧张的气氛会使他突然忘记某些重要情节甚至连平常接触的人得外貌都想不起来。为了尽快结案,有时不得不抓大放小。当然有些冤屈也在所难免。所以我们国家的法律在制定上充分考虑了这些偶发因素,这也是很人性化的。”

涂小鹏与林伟达的谈话大约进行了半个小时

涂小鹏起身看着林伟达“林监狱长,我想看一下林子越,可以么?”

林伟达疑惑地看着涂小鹏“你和他?”

“哦”涂小鹏笑笑,解释道“以前见过,对于他的案件,我也比较关心”

林伟达有些难为情“恐怕这个不能满足涂大记者的要求,您应该知道,犯罪嫌疑人在未审判之前是不能接受对外采访的,何况你也不是他的直系亲属,就算我有心帮你,也不好安排。”

涂小鹏点点头“咝那好吧。那如果让我见见吕正阳怎么样?”

林伟达低着头,眉头紧锁,良久

“他的问题比较复杂,不过这次我冒死给你安排,可是你必须答应一,不准录音;二,不准记录。”

涂小鹏点点头“行,看林监狱长的神情,似乎您与吕正阳关系应该不错吧。”

林伟达苦笑着“我和他算得上是交过命的兄弟,我俩都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吕正阳当时是我的班长,为我挡过子弹”说罢,林伟达用手搓搓脸“来我先和二监区的付玉联系一下”

高翔表情惶恐,满头大汗地站在杜奕衡的办公室

杜奕衡低着头,揉着眼睛,神情有些沮丧

这时杜林打来了电话“爸,你到底能不能解决卢辉那事儿?”

杜奕衡不耐烦地敲着桌子“你他妈给我闭嘴,不是你小子捅了这么大篓子,我们的境地都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堪”说罢,扣掉了电话,抬头看着高翔“高翔”

高翔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市长,您是否有好的办法?”

杜奕衡无奈地摆摆手“钱昆要撤你的职,我现在也是无能为力的,毕竟他是政法委书记,从组织原则上讲,现在周志明不在,钱昆就是咱们市政府的幕后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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