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离吩咐府内一干侍卫例行搜查林抱素和芳菲住处,又看了一眼青玉,对宛如说道:“先拖到柴房关了,若是明日还不肯招,就赐她一死。”
宛如随后招来两个小厮将瘫在地上的青玉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陆华琼轻轻冲陆渐离扬了扬了眉,又拿眼神瞧瞧屋内的芳菲和琳琅,陆渐离会意,冲屋内的几个女人说道:“王妃留下,其余的都回去吧。”
琳琅告了退便出去了,芳菲等琳琅走后,款摆着柳腰走进陆渐离,腻着声音说道:“王爷,芳菲的院子正被王爷查验,芳菲要避嫌的呀,如今王爷让芳菲退到何处去呢?”说罢,还撅了撅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陆渐离看了她一眼,芳菲又及时的送上一对秋波,没成想陆渐离不懂怜香惜玉,却是一脸不耐的说:“先去琳琅处歇息吧,等查验完毕自会有人通知你回院。”
芳菲被陆渐离这番话闹了个大红脸,但又不得不听命,只是一脸羞愤的看了一眼陆渐离,临走时还不忘甩给林抱素一个别扭的眼神。
哎,这可就奇怪了。陆渐离不待见你,碍我什么事?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等芳菲离开,林抱素冲她的背影闷闷的哼了一声,算作回报。
不成想此举却被陆渐离和陆华琼看在眼里。陆渐离还好,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她,陆华琼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素儿,依你看王兄这侍妾是个什么样的人?”,陆华琼虽是嘴上问着林抱素,眼睛却是看着陆渐离。
“芳菲么,自然是个美人了。”想从我嘴里套话,想的美。
“除了这个呢”?陆华琼不依不饶。
“嗯,没什么坏心眼,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没说她是脑残就算好听。
“我也觉得这女人缺心眼儿,哈哈。”陆华琼言毕竟然朗声大笑起来。
陆渐离在旁缓缓说道:“芳菲本是我去淮北时客居在当地的一名富绅家的小姐,突有一晚有群盗贼潜入她家,将她父亲杀害,后来本王出手相助,他们又意欲行刺本王,是芳菲身边一个武艺高强的丫鬟帮衬本王,才得以全身而退。”
顿了一顿,陆渐离接着说:“后来她母亲央本王收芳菲做妾,本王怜她经历多舛,又是孤儿寡母,身负百万家财恐怕再招杀身之祸,便将她和她母亲接到京城。”
陆华琼听到这里蹙了眉头问道:“那个武艺高强的丫鬟哪儿去了?”
陆渐离摇摇头:“那日打斗时,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人的样貌。贼人退却之后,那丫鬟便回去了。本王本想第二天探问一下,谁料芳菲说那丫鬟当晚便求了芳菲月兑她奴籍。芳菲本就打算跟了我来京城,便应了她。”
陆华琼听罢微微点头,又问道:“不想王兄身上还有这么多奇事。不过这毒究竟跟你这侍妾有没有关系呢?”
陆渐离嘴角一扯,转回头冲林抱素问:“王妃觉得呢?”
林抱素猛不丁被点名,还是冠着头衔的点名,一时倒不适应,觉得这声“王妃”里,竟然满是调侃的意味。
“臣妾不知,不过臣妾觉得必不会是芳菲。”林抱素如实回道。
“理由呢”?
“回王爷,臣妾感觉芳菲许是有些骄纵,但是未必能做出狠毒的事来。”
陆华琼插话道:“那未必,任何人都会变得狠毒,只要她尝试过嫉妒。”
林抱素听了,轻笑着说:“果真如此,她更不该对臣妾下手才是。”
陆华琼点点头,说道:“正是”,又将目光投向陆渐离,陆渐离稍稍有些难堪,忙转移了话题:“她昨日去你院内所为何事”?
“回王爷,芳菲只是问臣妾可曾见过王爷,还问王爷的安。大约是知道臣妾与王爷用过晚膳,所以才去臣妾那里打听。”
陆渐离听完眉毛拧成一个疙瘩,然后正色对林抱素说道:“本王院内的下人都知道本王最忌讳他们私传本王行例,这事必是自你院中下人口中散播出去的,这个青玉一定有问题。”
陆华琼状似听的津津有味,问题也一个接一个:“王兄,那青玉往日在你身边侍候时,可发现有怪异?”
“这本王倒没有发现,王妃觉得呢?”
林抱素正专心听他们二人讲话,不成想又被一声“王妃童鞋,请你回答下这个问题”的雅兴所招呼,顿时思路有点拙计,又突然想起青玉与那个园丁私会的事情,却不敢如实说出来,只茫然的摇摇头回道:“回王爷,臣妾并未发现青玉有何异常。臣妾敢问王爷,这青玉平日和哪个丫鬟婆子交好?”林抱素特别想知道那日跟鸣儿交谈的人到底是不是青玉。
陆渐离盯着林抱素探寻片刻,林抱素以为他要说了,谁知道陆渐离却突然沉了脸,有些不悦的说道:“本王不知,想来本王还要关心丫鬟婆子们私交的事么?”
林抱素当时就纳闷了,这陆渐离变脸也太快了些。难道只能他连连将问题抛给自己,自己稍微问个细节都不行吗?
还动辄拿出亲王的架子来当说辞,毛病!
林抱素再没接话,倒是陆华琼看着这两人尴尬,连忙又将话题转向青玉:“王兄准备怎么处置这个丫头”?
陆渐离认真想了一会儿,又将左右摒退,轻声对陆华琼说道:“放心,本王没那么容易让她死。只怕今晚还有好戏可看。”
陆华琼登时来了兴致,连连说:“王兄,今日我便宿在你府上,你看可好?”
“不好”。陆渐离简洁的二字将陆华琼的一脸好奇判了死刑。
“我不妨碍王兄行事,我宿在别院就好,要是真有高人现身,王兄也好有个帮手不是?”。陆华琼谄笑着,一脸讨好的模样。
陆渐离剜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再说出拒绝的话来。陆华琼便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冲着林抱素挤眉弄眼。
这当口被陆渐离派去查验两院主子的侍卫回来复命,回说未曾发现可疑之处。陆渐离早有预料,又招了一个侍卫头领近身来,小声嘱托道:“今晚你命人隐蔽在青玉关押的柴房附近,都警醒些,未有本王号令不得擅自行动。”
侍卫头领领命刚刚退下,宛如来报午膳已经备好,询问陆渐离可否开饭。
陆渐离自椅子上站起,眼神有些游离的看着陆华琼半晌,终是开口说道:“你二人在此用膳,本王还有些事要去办。”说完也不等陆华琼回话,便匆匆离开了。
陆华琼随后也站起身,目光一直追随他的背影行至白月池的跨院,眼神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凄楚和落寞。
林抱素看在眼里,心里正疑惑,却见陆华琼转身面向她的时候又绽开笑脸,像是安慰林抱素一般说道:“也罢,王兄走了我们也好自在说话。”
林抱素也还以微笑,只静静等待宛如给她二人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