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抱素站起身,莞尔笑道:“王爷,臣妾真是怕了。尤其这个当口,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方才王爷又出门去了,所以臣妾还是自己防范些好。”
陆渐离微笑点头,看来这丫头还不是太笨,知道轻重缓急,也知道权衡利弊了。
“王爷,前方可有新消息了?”
“嗯,很紧急,启国莫名发兵,数量超过两万,前方如今只有你兄长带领几千精锐抵挡,淇州已经快落入敌手了。”
林抱素不由一惊:“那我哥哥他?”
“没事,放心吧,我们的后援部队最迟后天就能到达,到时候大概还有些转败为胜的可能。”
“如此一来,两天时间,岂不是还要被敌国夺走更多领地?”
“唉!就是担心这个。对了,我已经请求皇兄准我前往边界了。”
“王爷也要去?”
“嗯,本王还有些作战经验,而且这些兵马里面,有半数都是本王训练过的,指挥起来会得心应手些。”
“那……臣妾请求回林府呆一段时间?王爷可能应允么?”
陆渐离有些好奇;“为何突然要回娘家?”
林抱素微微脸红,支吾的说道:“那个……臣妾想家了。”
“哈哈,本王看你不是想家了,是害怕了吧?”
林抱素见被陆渐离说中心事,立时也愁容不展:“王爷,臣妾确实害怕,倘若王爷从前方回来,恐怕臣妾真的早就……”
“不要说了。本王就是来给你通信的,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去?”
林抱素眼睛一亮:“真的么?王爷肯带我同去?”
“当然,还能有假?只不过么,你不方便太过抛头露面,毕竟战争不是儿戏,若是让将领士兵看到本王出征也带着女人,那岂不遭人唾弃?”
“这好办,臣妾可以女扮男装,当王爷的小厮。”林抱素乐的屁颠屁颠的。
陆渐离无奈的看着她,也有些忧心的说道:“这些都是小事,只是战事凶险,你跟本王去也并非是安全无虞的,但总归比独自呆在府里好很多。”
“就是就是,王爷,臣妾不想在王府里,臣妾跟你去。臣妾都听王爷的,一定不会给王爷带来麻烦。”
“好,那你命你的几个丫头替你收拾一番,我也将宛如带去,照应你的起居和安全。”
“哈哈,王爷,你太好了!”林抱素拍手叫道。
陆渐离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心里涌出一阵阵的暖意。这个女人连快乐的理由都这么简单。
离开林抱素的院子,陆渐离的心情却更沉重了。带她离开,毕竟只是暂时,终究还是要回来的。可是白月池这样容不得林抱素,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能安生?
他总是下不了狠心将月池逐出王府,毕竟,月池在他的心里太过美好,他现在都不愿意相信那些恶毒的字眼能跟她画上等号。他一直在等白月池能够回心转意,能够悬崖勒马,重新做回他心目的谪仙般的女子。
这个可能性有多大,他实在不敢肯定。如今的白月池,几乎已经丧失了理智。
也许林抱素说的对,自己该找白月池谈谈,可是真的不愿意提起这些事,每想起一次,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变的凄楚。
来到自己院中,他远远望了望白月池的跨院,有些失落:已经有多久,他没有听到过白月池的琴声和歌声?已经有多久,两人没有并肩依偎在一起品酒赏月?已经有多久,两人没有在对方耳边甜蜜的倾诉爱恋和思念?
想到这些,陆渐离的双眼竟然有些酸酸的,他赶紧扼住念头,大步进了屋子。
屋内早有雷奔在候着。陆渐离见到他,心里就生出喜意,因为自从他任命雷奔以来,他还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如何?可有消息?”陆渐离来不及坐,就开口问道。
雷奔面无表情的答道:“回王爷,卑职已经查到了。启国果然有一名奇女子,是她首先预测到震灾的。”
“哦?奇女子?可有什么来路?”
“王爷,启国秦家乃是将门之后,曾出过六名将才,早些年间都在启国与别国的征战中殉职。启国国君给秦家这代封了爵位,可是当家大少爷却誓死不再从戎,唯独只爱司佛,皇帝虽然极力怂恿,但无奈秦家在京城众百姓中间威信颇高,也奈何不得,只好听之任之。这个奇女子,便是秦家二小姐。只不过据说这个二小姐从小养在深闺,竟无人知晓,若不是她此举为启国避免了一场灾难,恐怕仍然不为人所知。”
“那这秦家大少爷就是秦鸥了?来我大瑞讲学失踪的那人?”
“回王爷,正是。”
“那秦家二小姐果真如此神秘?府内添丁,竟然无人知晓?”
“卑职一路探访过去,启国京城的百姓都是这么说的。没有一人知道秦府上还有个二小姐。不过秦鸥却是早已声名鹊起。”
“本王知道了。可知道秦家在何处?”
“京城西北角。”
“好。本王明日去启程去往淇州境地应战。等战事平息,本王便去查探一番,恐怕秦鸥失踪一事,还另有别论。”
“还请王爷交代卑职要做什么。”
“严密留心白月池,一定不要让她发现。暗中注意她跟什么人来往,或者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是,卑职遵命。”
“辛苦你了,去休息吧。”
雷奔仍旧像往常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陆渐离却再也平静不下来,秦鸥失踪的过于诡异,而这个二小姐又出现的过于突兀,这里面必定还有很多玄机。
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前方战事,陆渐离理了理头绪,去浴房沐浴,又让宛如准备了几套男装和厚衣服,交代了随行的一些事项,便也早早的安置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听到宛如在外屋招呼丫鬟们洒扫的声音,陆渐离起床穿戴,宛如也正好进屋侍奉。
“我这里不用了,你去王妃那里催一下,让王妃早些动身。”
“王爷,臣妾来了。”
话刚落地,林抱素就进了门。
陆渐离见她散乱着头发,故意逗她:“王妃这么迅速,可是怕本王偷偷走掉了不成?”
林抱素端坐在梳妆台前,宛如立刻过去给她梳头。
“臣妾屋里的几个丫头梳头都梳不好,不如宛如上次给臣妾梳的书生头好看,所以臣妾就紧着过来了,怕迟了宛如没的空。”
宛如哧哧一笑:“瞧王妃说的,给您梳头是奴婢的荣幸,王妃不嫌奴婢笨手拙脚就最好不过了。”
“嘿嘿,我就信得过你。”
“嗯,不过今天不能梳书生的发型了,奴婢要给王妃梳一个下人的头发,王妃纡尊了。”
“不碍,什么方便就梳什么好了。”
陆渐离系好腰带,丫头们端进来洗盂用品侍奉他洗漱。他刚刚完成,林抱素的头也梳好了。
“果然,这个发型好傻啊。”林抱素咧着嘴,看着镜子里的人笑。
宛如又带她进自己房间换了衣服,稍显肥大的青布裤褂,像是整个把林抱素装进袋子里一般,显得她更加弱小。
陆渐离打量了半天,对宛如说道:“等从淇州回来,按王妃的身量给她做几身男装,小厮的,书生的,少爷的都做几件。”
“嗯,奴婢记下了。”
林抱素更是欢喜的不得了,看着宛如,她又皱起了眉头:“宛如,你不是也要同去么?谁给你梳头啊?”
宛如笑的更欢:“多谢王妃惦记,奴婢自己会梳的,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