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时候,陆渐离赶回凤楼。林抱素和宛如听到动静,都起身迎接。
“王爷,前方战事如何?”林抱素一脸忧心的问道。
“比想象中的要好些,敌兵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多,林将军带领几千精锐利用险要的地形和敌人周旋,差不多能控制住局面。如今淇州以被攻占大半,倘若明天中午之前大军能赶到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嗯,那还好,只是不知道臣妾的哥哥……”
“林将军受些许轻伤,没有大碍。你可放心就好。”
“大军到来之后,王爷是不是要驻扎在淇州了?”
“嗯,首战肯定本王要亲自督阵,倘若战况乐观,本王就来凤楼看望你。”
“王爷,臣妾不是这意思,臣妾是说,能不能让臣妾也跟随王爷去淇州?”
“不可,那里太过危险。将你安顿在凤楼本王也不是太放心,只是不好离的太远,不然本王往来比较麻烦些。你自己没有武功,淇州是万万去不得的。”
“王爷,没有关系,臣妾就跟王爷驻扎在一起,想必没有危险,况且还有宛如呢,宛如可以保护臣妾啊。”
“这……可是前线人来人往,即便没有危险,还是不太方便的。不妥,不妥。”
“王爷,其实凤楼更不安全,只几名侍卫和宛如在我身边,若是被敌国奸细发现来搞突袭,岂不是更没有法子?所以,臣妾觉得,只要跟王爷在一起,会好很多的。”
“你果真不怕?”
“不怕!请王爷应允。”
“那便依你,只是到了淇州之后,一切安排你都要听本王的,万万不可随意行动。”
林抱素满口答应。
不知道为什么,在凤楼这个地方呆着,她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也许是孤家寡人的原因,相比起来,她宁可去战场,毕竟那里有陆渐离和哥哥在,只要有他们俩个,在凶险的地方她也呆的安心些。
想到这里不由脸红:陆渐离是什么时候带给她如此强烈的安全感和存在感得?是因为没有因她推白月池下水追究她的责任?还是因为他一路的关心和体贴?
“在想什么?”陆渐离见林抱素出神,忍不住问道。
“没有,在想明天的安排。”
“呵呵,明天听本王的,让宛如时刻跟你左右,一定要让本王和林将军放心,不然……哪有心思打仗?”
“王爷放心,臣妾不会给王爷添麻烦的。”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陆渐离安顿她们重新歇下,自己也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在路上,林抱素的心情既紧张又激动。前世看电视剧,每当看到那些金戈铁马的征战镜头,她的心中总是感叹不已。
为国而战的将士们,他们用鲜血和生命维护着家园的尊严,他们一声戎马,身经百战,在战场上挥斥方遒,视死如归的壮怀,总是让她心生仰止。
然而看到眼前的一幕,却比她预料当中的更为震撼。虽然瑞国将士经过与敌军的浴血奋战之后,只剩余不足千人。但这千余人仍旧以昂扬饱满的态度迎接亲王的到来。
他们带着军人特有的刚硬身姿,整齐的列队听命。每个人的表应都坚毅无比,战争似乎没有丝毫摧毁他们的意志,反而将他们历练的更为勇敢和锐利。
烈烈的秋风中,这些精兵扛着自己浩荡招摇的战旗,穿梭的或者林立的如过江之鲫,他们身上挎着誉满鲜血和荣誉的刀枪剑戟,时刻准备着让这些上古利器,伴随着铁锈味道的风,掠过敌人的鬓角。
陆渐离站在这些英雄面前,安抚军心,鼓舞士气,众人皆热血沸腾,一句句豪言壮语表明了他们誓死捍卫国土的决心!
犯我大瑞天威者,虽悍必死!
欺我大瑞寸土者,虽远必诛!
同样激烈的热血同时也在林抱素胸中回荡。这是她第一次亲历战场,第一次亲见这些将士们的热血风姿。那种感觉,实在是语言都无以描述的,此时,她恨不得马上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一同跨上战马,为了祖国而战。
陆渐离和几名将领又商议了一下战事部署,确保没有漏洞之后才决定行动。敌军已经在不远处连番擂鼓叫阵。两军兵力悬殊,如今只能智取,不能蛮干。
“关闭城门,弓箭手到烽火台候命。让他们叫去吧,只要不开城门,他们也奈何不得。”
陆渐离宣布了作战计划,现在只有死守,待大军到来支援。倘若凤楼城门打开,那么不消半日又要沦为敌手。
敌军将领见启国兵士迟迟不肯开门迎战,便派人在城门口破口大骂。几名心急瑞国军士不堪受辱,几次请命要出城与他们决一死战,均被陆渐离一一斥回。
想来让他们骂几句又能如何?冒然跟他们交手,不但会丧命,还会将城池拱手送人,百害而无一利。
敌人终于耐不住性子,派了几千兵士来打头阵,陆渐离在城楼之上指挥弓箭手射下箭雨,敌军在密密匝匝的羽箭之中寸步难行,攻了几次都无功而返。便继续回去骂阵。
林抱素的心情不亚于这些参战的军士们,看到城楼里一字排开的弓箭手,他们沉稳的表情,精准的射技,让她仰慕的五体投地,只差上前去逐一拥抱他们。
敌军中箭者呱呱乱叫,痛苦不已,血染一地,同样使林抱素看的触目惊心。真正看到这种惨烈的场景,她还是做不到淡定如常的。敌军也好,我军也罢,都是受之父母的血肉之躯,如今却顷刻间毙命沙场,怎么能让人不痛惜?但是常常想起那句话:战争么,怎么可能不死人呢?于是带着对敌人恶意挑衅的仇恨,勉强不觉得他们可怜了。
就这样,瑞过的将士和敌军煎熬的耗着,幸好敌军的战略较为平庸,只是一味的叫阵杀敌,并没有大举进兵,强攻城门。否则的话,莫说只有百余名弓箭手,只怕是再多十倍,也无法抵挡敌军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