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前胸衣襟已被砍破,衣服被染红的面积在慢慢扩大,还在向外渗着血,嘴唇已经苍白,董妙文翻开他的眼皮,神质已经不清,她知道这是失血过多导致的,可这里没有良好的医疗设备,也不会随时有血浆供应,必须马上止血,否则过不了多久,此人必死无疑。董妙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救活这人,只能尽力而为了。
董妙文让鹦儿去打些水来,鹦儿从竹篮里把那个小陶盆取出来,跑到边上的潭水里取来了清水,董妙文又告诉鹦儿快去生火,把陶盆里的水煮开。
董妙文已经扯开男子胸前的衣物,把胸口曝光在阳光下,伤口很长,不过所幸刀口不深,有肋骨护着,但因为失血过多,情况还并不乐观。董妙文掀开外裙,露出了里面细棉布做成的内衣,从裙子上使劲撕扯下一大条白布,快速的叠也一块手巾大小的样子,双手把布按压在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鹦儿找来了三块大石,垒在一处,中间留下一个空档,把陶盆放在上面。好在现在是春天,去年冬天的好多枯枝散落在附近,鹦儿捡了几把,跑回来放到陶盆底下,从怀里把火石掏出来,点燃枯枝。
董妙文又让鹦儿把篮子里剩下的半壶酒递给她,然后小心的揭开白布,用手指清理了一下伤口附近,把壶盖一拔,小心的用酒一点一点地洒在伤口上,用来杀菌。虽然酒的度数不高,但总比没有强些。当酒洒到伤口的一瞬间,地上的男子身上紧绷了一下,但还是昏迷未醒。
随着酒水的冲刷,伤口的肉翻开了,董妙文仔细查看,确定出血的位置并没有很深,但还有血水缓慢的往外渗,简单的把刀口洗净之后,她把布翻了一面,用干净的一面,又按压在伤口上,这种是加压包扎止血法,是最有效能抑制出血的办法。
“小姐,水开了。”鹦儿为了尽快让水烧热,用盖布使劲地扇火,希望更旺些。
董妙文回头:“鹦儿,把你的针线包拿出来。”
鹦儿一楞,但马上反应过来,从身上带的荷包里,把她随身的针线拿了出来,要交给董妙文。
“把针线放到水里煮。”董妙文的话,让鹦儿更加诧异,她不明白这个时候,小姐为什么让她把针线拿出来,还要放进热水里煮,但她还是依着小姐的吩咐,把针钱一古脑的放进去。
陶盆的水开了,水波翻滚着。董妙文让鹦儿把陶盆端过来,鹦儿忙用盖布垫着手,把陶盆端到董妙文面前放下。
“鹦儿,来,你帮我按住了,别松手。”董妙文把鹦儿叫到面前,让她接着按住男子的胸口。自己而马上用剩下的酒净了一下手,又从陶盆里把针线捞出来,也顾不得水烫得她龇牙列嘴的。
她来到男子近前,利落地把两股线穿到针眼里,让鹦儿一点一点的揭开布,鹦儿照着吩咐,把手移开了一点,董妙文马上熟练的开始缝合伤口。
“小……姐……,这”鹦儿两手按着伤口,眼睛直楞楞的盯着董妙文手里的针线。
“别和我说话,以后告诉你。”董妙文全神贯注地把注意力关注在这个男人身上,不想再费时间编什么话给鹦儿解释,现在才人命是最重要的。
鹦儿缄口不语,但眼睛不错一下的盯着董妙文的动作,她虽然不是见多识广,但好歹也在董府里呆过几年,也算是见过些世面,只是她从未见到或听说过,还能用针线缝补伤口,看着董妙文熟练的动作,想到针扎到皮肉里的感觉,鹦儿浑身一寒,好似董妙文手里的针,正扎在自己身上一样,嘴里吸着气,脸皱在一起,表情很让人蛋疼。
董妙文耳听到鹦儿嘴里吸着气,知道她那个小脑袋又在搞怪,但也没心思搭理她,还是快速地用针缝合伤口,所幸鹦儿随身带的针是用来缝补衣物的,虽然操作起来有些难度,但也能应付自如,要是小巧如发丝的绣花针,可能就糟糕了。
董妙文手指上下不停,半晌之后,胸前的伤口就全部缝合完毕。
董妙文用手背擦了一上头上的汗,终于完成了,血已经不再往外渗出了。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想起了鹦儿,又回头看了看,因为紧张,现在已经瘫倒在边上喘着气地鹦儿。
“小姐,好吓人呀。”鹦儿用手抚着胸口,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小姐我一点也不吓人!我又不是鬼,有什么可怕的。”刚放松下来,董妙文就调侃了鹦儿两句。“快过来,帮我把他扶起来。”
鹦儿一听小姐招呼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扶住了男子另一条胳膊,两人一起用力,把男子拖得半坐了起来,依在后面的大石头上,男子因为还在昏迷,头耷拉着歪在一侧。
“小姐,我们怎么办?”鹦儿看着这个男的,心里有些闷,本好好的扫墓,半路杀出这个人,害得她差点以为是遇到了鬼怪,断定这是个不祥之人。
董妙文沉呤了片刻,考虑怎么办,要是按照正常的医疗程序,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打抗菌素,以防伤口感染,不小心处理,会发高烧,伤口化脓导致严重的并发症破伤风,也会有败血症的危险。如果真的感染,到时命肯定不保。
董妙文站起来,看了下四周,走进草丛中寻找了半天,手里采了一把草回来了。
“小姐,这是什么?”鹦儿眼睛好奇的盯着董妙文手中的女敕草。
“马齿苋,是一种药材。”董妙文头也不抬地把手里的草洗干净,弄得很细碎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马上从身上的荷包里拿出丸药。马齿苋是一种很常见的草,可以入药,功效解毒消肿、还有消炎的作用。再加上董妙文自己的药丸,里面还有解毒功效连翘,金银花之类的草药,也同样可以起到杀菌的作用。
董妙文把这些搅在一起,又加了一点煮开的温水,调成泥状,蹲坐在男子的身边。用调好的药慢慢的涂在伤口上,董妙文只盼有效,将来伤口不要发炎。
涂完药,董妙文开始费力的想把男子的上衣月兑下来:“鹦儿快来帮忙。”鹦儿用两膊顶着男子的后背,两人合力把上衣半月兑到肩膀上。董妙文一看,猿臂蜂腰,健美修长的身形,身上的肌肉微微隆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哟荷,没想到,这个男子的身材还真是不错。
董妙文起身扯出亵裙,从下面又转着圈儿扯下几条白棉布来,系成一个长条,打算用来包扎伤口,董妙文叫鹦儿在后面顶住男子的双肩。
董妙文来到前面,为了避免碰到胸前的伤口,她把卷好的布条,两只手慢慢交替地用布绕在男子的身后,仔细的缠绕着,小心的包扎。
这时男子的睫毛微动,开始有点知觉,感到有人在凑近他,气息已经到了面前,本能的感到危险,用仅有的一点力抬起右手,想推开面前的人。但在用力之时,发觉所触的地方,满手抓住的是非常柔软丰盈。登时觉得不对劲儿,拼命想睁开眼睛,但眼刚睁开,逆着阳光,眼睛被刺到,面前的一个人蹲在阳光的前面,似是个女人,用完了最后的一点力气,右手慢慢地垂了下来,眼前一黑,在晕过去的瞬间,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里面夹杂着一点甜味儿。
董妙文就象被点中了穴道一样,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眼睛睁得大大的,微微张开的嘴巴,不知道是该大叫,还是象泼妇一样大骂,这完全是一种震惊,象是被雷电击中一样。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她被人胸袭了,她董妙文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大把的抓着胸部!天哪,董妙文脑子一片空白,她可是在治病救人呀,为什么她会遇到这样的大乌龙?这可到哪儿说理去呢。
“小姐,弄完了没有,我快支持不住了。”不知道了多久,董妙文看着顶着男子后面的鹦儿,额头直往下流汗。
“好了,马上就好。”董妙文慌忙醒过神,咬着嘴唇,手上加快包扎的速度,这时也不管是不是会弄疼男子了,只想赶快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