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妙文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燕平侯府的人指使的,幸好……,现在冷静下来想,也是,若真是燕平侯的人想找她麻烦,只需要使个眼色,自会有人出手,确实不需要用银子收买两个无赖踢馆。
现在想想刚才的情形,董妙文还有些后怕,事情来得突然,如果不是自己当机立断的先制住无赖,凭她和鹦儿两个弱女子,也许这次还真是会吃了亏。
董妙文的心情才刚平复些,看到江世豪要把两个无赖送去官府,低头暗自思忖,就算这两个人送到府衙,最多也是关几天,吃点苦头而已。
贾申和地上的吴乙一听,江世豪要要把他们抓到衙门吃牢饭,自然不愿去,忙大声求饶:“江大爷,饶了小的们吧。”
贾申看众人全都无动于衷,一转眼珠儿,看到董妙文坐在桌旁,知道她是个主事的人,忙伸着脖子求道:“这位大小姐,我们实在是有眼无珠,您就高抬手,把我们放了吧。”自己身子不能动,就拼命给地上趴着的吴六使眼色,让他快点向董妙文求情。
吴乙一看贾申,马上明白了,在地上滚了个身,跪爬到董妙文面前:“大小姐,饶了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可看到董妙文还在冷着脸不为所动,吴乙一咬牙,扬起巴掌就往自己脸上抽去,左一下右一下,边打边说:“我们该死,我们有眼无珠冲撞了小姐,下次再也不敢了冒犯,还求大小姐给我们一次机会。”
“给你们机会!给你们什么机会?难道还等你们再来捣乱的机会不成?”鹦儿在边上不满道,又随手一把抄过扫帚,往身前一横,好像随时都会冲上来。
吴乙一看鹦儿手里的扫帚,立刻往后瑟缩了一下,刚才已经吃过这个苦头了,他可不敢再惹怒鹦儿这个小辣椒。
贾申一看吴乙颓败无能的样子,知道如果再不出杀手锏,肯定就要进衙门里吃牢饭了,顿时装可怜:“大小姐,我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几岁的娃,干这个实属无耐,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可怜小的一家老小,全靠我一个人活命呀,您就馓过我们这一遭吧。”
董妙文看贾申一脸哀求,又掏家底儿似的说了这番话,转念一想,送两人出衙门很容易,但也解决不了问题,与其这样,还不如……
董妙文想到此处,就面色稍缓,慢慢道:“我也知道你们来这一趟,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此次倒是可以饶过你们这一遭,只不过……”
贾申一看董妙文有饶过他的意思,马上逢迎着:“大小姐,您心善,大慈大悲,您饶过小的这一回,小的来世一定给您当牛做马。”
吴乙见贾申这么一说,偷眼看着鹦儿的动静,倍加小心的来求董妙文:“小的吴六也是一样,给世您当猪当狗,给您看家护院。”
“小姐,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可是太便宜他们了。”鹦儿看这两人就一脑门子气,居然敢来调戏自家的大小姐,不让他们吃够苦头,不能出了这口气!
董妙文抬起手,示意鹦儿先不要说,然后继续对两人说:“只不过,你们要给那个锦仁堂的苟大夫带着话。”
“什么话,大小姐请讲,小得一定把话带到。”贾申马上应承,生怕董妙文改变心意,一脸哀求且极其真诚的看着董妙文。
“你们告诉他,他行他的医,我做我的医馆,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不要以为我是一个女子,就可以随意欺凌。”董妙文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我为太傅府二小姐看病,并没有碍到他什么,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如果他还有什么异议,可直接来找我便是,本姑娘会随时奉陪。”
“又或者……,拉他同去太傅府,大家把这事说个明白,看太傅府的人到底怎么评评这个理。”董妙文冷笑着道,那苟易知肯定不敢和她去太傅府,只是凭白打着太傅府的旗号吓唬他一下,省得他继续来找麻烦,阎王好斗,小鬼难缠,毕竟太傅府里的人,他是不敢轻易开罪的。
“小的明白,话一定给您带到。”两个无赖听完,马上头如捣蒜一般点个不停。
董妙文向常安点了下头,让他把这两个人放走。
“滚吧!下次再敢造次,小心你们的狗命。”常安一脸冰霜,瞪眼看着两人。
“不敢不敢……多谢大小姐饶了小的。”吴乙一听叫他滚,马上连滚带爬的出了门口。
“等等我……”贾申一看吴乙扔下他就要走,自己还在这里不能动弹,一脸苦样:“大小姐,您高抬手,还是先把我身上这解了吧。”
董妙文一看他窝在椅子上歪着,知道他还不能动,就掏出银针,给他解掉这麻痹:“我让你带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小的铭记在心,一定把话带到。”贾申终于能活动体,只是脚下还有些打飘,忙给董妙文嗑了一个头,转身又赔着笑脸给堂安和江世毫行过礼,然后一脚轻一脚重的出了门口。
“小姐,你变了什么戏法,一下子就制住他了?”鹦儿凑上前,一脸兴奋的道,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门道,难道小姐还会法术不成。
“只不过是学医时,师傅告诉我的这个法子,无需大惊小怪。”董妙文笑了笑,其实这个合谷穴是可以制人麻痹的,就算是平时,用手指按压也可以缓解疼痛,而且,在麻药并不充裕的时候,有人尝试过用这个法子给病人做手术,针灸麻醉在临床上都有成功案例,所以在她来说并不为奇。
“小姐只要没事儿就好,常安快来,见过大小姐。”张妈在边上拉过儿子常安。
“给大小姐见礼了。”常安上前恭敬地给董妙文施礼。
董妙文马上站起身抬手道:“快免礼,今日还多亏你们赶到及时援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常安起身,给董妙文介绍江世豪:“这位是我的义兄江世豪,他在衙门里当捕头。”
江世豪双手一拳,也躬身向董妙文见了一礼:“只是在衙门里当个小差事,不足挂齿。”
董妙文看这人也是堂堂相貌,一脸正气,也笑着福了,算是回礼:“今日也劳烦江捕头出手,妙文多谢了。”
“今后我若是不在家,有什么事,你们找我义兄,他定会来帮忙。”常安笑着插过话来:“江兄在城里也是有名的捕快,大大小小的地头蛇都认得,有他在,那些无赖就不敢上门。”
“那以后还要多烦劳江捕头,请多多照应了。”董妙文笑道。
江世豪被董妙文笑着看,脸上有些红,马上爽快地就应承了。
“这样就好了,快把这里收拾一下。”张妈在边上看天色不早,到现在小姐还没吃饭,再看一地杂七杂八的东西,忙招呼快些收拾。
鹦儿和张妈把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又一一摆放好。
董妙文看常安和江世豪都在,天已午时,就叫鹦儿拿了银子,去附近酒楼订一桌酒送来,要好好招待江捕头他们,象她一个女子在外做事,自然要和官府里的人攀亲近一些,就象今天这样的事,她和鹦儿都是女子,本就势单力薄,若是有人在官府里给撑腰,自然不怕那些普通的无赖捣乱了。
鹦儿点头取了银子出去,没多长时间,就带着酒楼伙计送来几个酒菜,董妙文也不避忌,已经都平民生活了,也不摆什么小姐的架子,笑让大家不要推辞相让入坐,宾主尽欢。
常安本是和师傅住在镖局里,只是回来看下母亲安好,自然也就放心了,席间又再拜托江世豪没事多多照顾应,然后向董妙文告辞要回镖局,就和江捕头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