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同一虚所说,从那以后,他就经常来到洞中,与阿爹商讨事宜。
顺带的,也会提着一些礼物,来看望我与白鸾。
白鸾收了那块玉佩之后,再问起他放在那儿的时候,便是支支吾吾,说着,不小心弄丢了。
我听了,则是心中一疼,斥骂他的败家。
除了白鸾,一虚也见上了阿蝉一面。
只不过,阿蝉对于突如其来的一虚兵不待见,叱鼻一哼。当他见到我时,才会撇唇一笑,颇为欣喜的奔向我这边。
阿爹统领着这九渊山所有妖禽,阿蝉天生聪慧,在外人看来,是继承阿爹位置的不二人选。
自小,阿爹就常常在阿蝉耳旁说道着一些关于妖界的事情。
记得,阿爹曾经问过他,想不想成为统领妖物的强者。
阿蝉毫不迟疑的一口否决,心不在焉的说:“不想。”
按照常理来说,幼童皆是对于处在高位之人,会产生憧憬情愫。
幼时起,就灌输一些英雄主义,渐渐的,使这种思想根深蒂固,待长大一些,心中就会有一种,必然要成为那样的人,这样的想法。
阿爹的做法就是如此,与阿蝉在一起的时候,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想要以此来让阿蝉产生羡艳之情。
只不过,阿蝉对于这些英雄事迹完全不感兴趣,每每问起,长大后想要成为怎样的人。
阿蝉那双如同星辰般的双眸,总会闪现出一丝期许,抿唇轻笑,说着,想要成为,阿姊所感到自豪的人。
我听了这话,起初感到颇为欣慰,后而又是感到很是担忧。
我曾在阿蝉面前说过,阿爹生为统领妖界之人,与家人总是聚少离多,从幼时起,就喜欢坐在屋脊之上,观望着远处。
眼见一抹身穿暗色衣袍,身体壮硕的中年男子,手中提着溢满香气的桂花糕。
我就会飞扑向前,去迎接那人。
幼时,阿爹不再身旁,总是能够看到,趴在我床榻旁,念着一些稀奇古怪故事的阿娘,绝美的面孔上,流露出一丝落寞之色。
即便阿蝉天资聪慧,我也不希望阿蝉也成为那样的人,想要见面时,却身在远方,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的时间,讨不得几分好处。
身处高位之人,心中孤独他人难以知晓。
我看到过,白昼中执卷苦读,以及夜半在书房挑灯踱步,暗叹不止的阿爹。
他所思,所虑,是我无法体会的,只能咱在一旁,细细的看着阿爹渐凝的眉目,心中划过一丝担忧。
妖禽界看似十分祥和,其实,则是暗藏洪流,漆黑不已。
数年前,就爆发过一场战争。
战争的始作俑者,就是一名得不到满足的妖物。
那妖物,说来我还是有着一些影响,之前,在我每每百年过生辰的时候,总是能够见到一些相貌奇诡之妖。
其中,阿娘曾经指着将不满掩藏在大笑中的野鸡妖,说着,你看那些笑的最欢愉的妖物,就是对你阿爹怨恨最深,交出礼金最多之人。
那名野鸡妖,就是自命不凡的其中一人,他挑起了一些,与自己想法差不多的妖物,聚集在了一起,企图,要将阿爹拉下位来。
我虽是不知,阿爹这名首领,当的称不称职,不过,去却知道,若是让那名心肠狭小,容易怨恨之人,当上了统领妖物一职,我想,那人崩盘的速度,必会快的可怕。
常言道,妖物的思想皆是莽撞不已,但凡想到了,就会去做。
野鸡妖也是如此,他们的思想是认为,擒住王者,将其斩杀,自己就呢过个坐上王位。
只不过,就算夺得王位,也需要有人脉支持才行,无法让其他妖物诚心诚服,最终只会自取灭亡罢了。
想要谋得统领位置的野鸡妖,没能蹦跶几年,就被一铲而光,余党也是四下逃散,消声觅迹。
其中,为铲除野鸡妖一党立下最大功劳的,就是一虚的家族之人。
一虚的阿爹,乃是妖族有名的博学之人,他的兄长,听说也是极有能耐,名声响亮。
也正是从哪个时候开始,阿爹才渐渐的注意到,活跃于山南一带,将当地治理的仅仅有条,并且,十分支持阿爹这一方,乃是近些年逐渐崛起的心月复。
也正是因为如此,阿爹才将注意到他们家族中,仍然没有婚娶的一虚。
自从,阿娘提出甚么,童养夫的时候,阿爹就一直不同意这样的说辞,然而,他又迫于阿娘的脾气,一直将心中的不满压在哪儿。
四百年过去,年纪渐长,到了足以成婚的年纪,我也不像以前那样,不曾化形,受到他人的嘲讽。
阿爹便开始在意身边适婚男子,最终,锁定在了一虚身上。
阿娘喜爱白鸾,想着几十年后,长大了的白鸾,能与我在一起。
然而,他们所看好的人,并不是我所喜欢的。
与白鸾成婚,太过荒唐,一虚虽是条件优良,只不过我对他完全不感兴趣。
当一虚出现在我的面前,时常约我赏花品茶,观赏景致之时,白鸾与阿蝉,这两个冤家就会出奇的统一,分开来阻挠我与一虚的单独相处。
这一点,让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与一虚相处,纯粹是为了避免阿爹又在我耳畔絮絮叨叨。
对于他的情感,也仅限于友人之间。
这段时间内,与一虚的相处,隐隐的,只让我感到一种强烈的目的感。
不过,这种古怪的感觉,也只是处于直觉罢了,并没有什么值得商榷的地方,也没有察觉到那里存在破绽。
只不过,在我们谈论起一些有关故人的话题时,一虚风雅的脸上,就会流露出一丝愁苦。
本是对一虚这个人,有些抵触之心,生怕如同他口中所说,会徘徊在我身边,直到我动心为止。
渐渐的,我发现这样的想法,恐是我多虑了。
一虚一直以来都是相敬如宾,笑面相应,不管我说了什么,做的是什么,都会由着我的意思去办,对我无微不至。
看起来,就像是挺不起骨头的小白脸。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