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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粮草已经补充上,可食物依旧乏味,玲珑病着时忽然想喝鸡汤,可这儿连枚鸡蛋都没有。她不好意思任性,只能凑合喝菜汤,菜汤的味道像刷锅水似的,喝完直恶心。
她病倒之时,豆荚和豆沙也相继倒下,西风瑾烧得最严重,幸好有花萼在一旁诊治。玲珑还礼貌性地去问候过,此举引来水流觞的不满,明讽暗喻地足足教育了她大半天。
有了补充进来的粮草,聊城足够再撑七天。七天后,援军赶到,在雨夹雪的恶劣天气下,于城外开始了惨烈的战争,最终凭借着人数优势勉强解了聊城之围,但损失惨重。
此次的夜郎国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骁勇异常,军队内部有不少人竟是匈奴的雇佣兵。匈奴国是死不承认二国暗中联盟,可事情明摆着,上次的那场败仗定是让匈奴王恨得牙根直痒痒,这次带着满心不甘卷土重来,誓要分得一杯羹。
此次的援军统领是玉霜天,玲珑在城里只见过他一次,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冷若冰霜、沉默寡言,像块冰冷坚硬的石头。看到他这样,她很能理解水凝蕊为什么不愿把感情浪费在他身上,不划算。
今年的最后一场雨伴着小雪终于停歇,整座城池的上空再度被强风黄沙笼罩。气温降得厉害,早晚干冷干冷的,混沌的空气让人十分不舒服。然而对这种气候非常熟悉的夜郎国人却越发嚣张,尽管暂时被打退,却越挫越勇,连续几夜的攻城搅得整个战区鸡犬不宁。
每一次水流觞出门,玲珑都心神不宁,可是她努力不让自己担忧恐慌的表情露出来。这里是真实的战场,惶恐忧虑等负面情绪只会给周边的人带来更加负面的影响。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努力让自己变得勇敢起来,不说多余的话,只是一门心思地期待水流觞胜利。
夜郎国的新型武器她没见过,但却听到了详细的描述,一种能射击的火器,威力十足。毋庸置疑,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火铳”。
火铳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散弹枪,运用火药的冲力发射铁弹。玲珑一直以为夜郎国是个因为蜗居在沙漠中经常受沙尘洗礼,所以变得身强体壮却脑筋萎缩的民族。骁勇善战的一群莽夫居然能发明出火铳,不得不说世界太疯狂。
遗憾的是,玲珑是个理化废柴,上次误打误撞弄出来一个连弩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记忆中她只是模糊地知道有“火铳”这么个东西以及它的粗浅原理。
可她不会做,不代表西风瑾不会。这一趟的出行让她对西风瑾的认知彻底颠覆,原来他不止精通乐理饱读诗书,他什么书都看过!
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颠三倒四地全部告诉他之后,他就让她帮他一起研究制造火铳。玲珑想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于是就放下了后勤工作,专心跟他共同研究。那段时间水流觞一直脸色阴沉,心情很差,于公他无法阻拦,于私他若坚持反对,玲珑定会嘲笑他幼稚,说不定还会发脾气,他才不要费力不讨好。
两个外行人瞎鼓弄,又不是武器专家,玲珑本来没报太大希望,不料,西风瑾是个天才,短短七天时间居然真被他给弄出来了!
夜郎国人用的是手铳,这对于刚刚发现火药,还没有大规模运用在战争中的水流国人很是陌生,震慑力自然更强。还没战就先胆怯这可是战争中的大忌。玲珑猜测夜郎国内部肯定有水流国人,因为火药明明是水流国人先发明的。
城郊的武器制造厂,一处总是刮沙尘暴的空地上,玲珑包裹密实地坐在一张破木桌前。西风瑾终于换上了红衣,立在一旁风度翩翩。武器兵端着手铳,对准远处的靶心发射,嘭地一声巨响,命中率还不错。西风瑾偏过头,得意洋洋地笑问:
“怎么样?”
“应该和夜郎国的差不多了,等流觞看过,就批量生产吧。”玲珑托着腮,漫不经心地说,用炭笔在一张白纸上画来画去。
西风瑾凑过来坐到她身旁,只见画纸上画了一只奇怪的东西,类似于火铳,却有底座,是立体的巨型火铳:
“这是什么?”
“火炮。用手拿着多不方便,放在地上,可以攻城,还能海战。大概是这个形状吧,我也不知道。”她从前只在电视上看过火炮,现在画的也只是一个雏形,具体什么样她还真不太清楚。
“这的确是个新奇的东西,若真做出来,水流国定会所向披靡。”西风瑾感兴趣地说。
“看来冷兵器时代要结束了。”她幽幽叹了口气。
“这不是人的必经之路吗?”。西风瑾说出一句特现代的话,“争斗越激烈,人就越聪明,今后厉害的新东西才会越来越多。优胜劣汰世界才会变得更繁荣。”
“难以想象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我一直以为你是温柔主义,现实和残酷根本与你无缘。”她惊讶地说。
西风瑾对着她绽开一抹迷人的微笑:“我很温柔啊!”
足以让无数女人悸动的笑容,勾魂摄魄。就在这时,一个冷凝的声音介入:
“你们在干什么?”
西风瑾望过去,水流觞、玉霜天和彭将军三人前后走来,水流觞和玉霜天全穿着便衣,只有彭将军尤身披铠甲,威风凛凛。他不卑不亢地起身,丝毫不觉尴尬地施了一礼:
“见过幽王殿下。”
“虽然世子愿意在军中出一份力,本王甚感欣慰,但即使身在边关也别忘了你的身份地位。”一个王爷提醒一个侯爷之子的“身份地位”,这无疑是在讽刺对方。
“风瑾始终都谨记自己的身份地位。”西风瑾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半截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挑衅。
刹那间,空气中火光电石再度爆闪,玲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王爷,世子,麻烦您二位先把正事决定了再聊天。”
水流觞哼了一声,生硬地坐在她身旁。西风瑾敛起唇角的笑容,淡漠地站在她的另一边。玲珑对武器兵打个手势,武器兵弯了弯腰,对准前方的靶子,伴随着巨响,一发即中!
彭将军的眼里顿时闪烁起兴奋惊喜的光芒,粗嗓门哈哈笑道:
“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依我看这个肯定比那帮蛮子的还要厉害,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子的世子爷,这下定能把那些蛮子打得落花流水!从前我还以为连弩就最厉害了,没想到蛮子居然还能弄出那种邪乎的玩意儿,真想不通他们怎么会有那个脑子!”
“听说连弩最早是在彭将军的西南大营出现的。”玉霜天忽然问。
“嗯,是蓝羽那小子鼓弄出来的,他正在京城当御林军副统领。不过那时候那小子说,连弩不是他弄出来的,好像是他参军前一个跟他相好的姑娘送给他的。哈,多半是他胡扯,世上哪有那种姑娘还会做兵器!”话说到这儿,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粗神经又没想明白到底哪儿不对。
玲珑却觉得一瞬间不少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水流觞手一用力差点将她的素描本拧成抹布,她慌忙扑过去,拉住本子的一角往回拽。他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就是不撒手。两人的眼光在半空中噼里啪啦地纵横交错,无声地交谈着:
“放手啦,别拿本子出气!”
“请问那位相好的姑娘是谁?”他似笑非笑,无声地问。
“只是关系比较好,那时我跟你又不熟。”
“你明明说过成亲前你喜欢的是我,却还对他好,你这个骗子,居然脚踩两只船!”
“拜托你别这么幼稚地吃干醋!”
就在这时,轻咳声打断两人的“含情脉脉”,玉霜天平板地道:
“王爷,这儿是兵器厂,私人问题还是晚上解决为妙。”
玲珑闻言差点昏倒,能用这么冰冷的声音说出这么暧昧的话,不愧是冰山玉霜天!
就在这时,入琴和豆沙一前一后地走来,异口同声地道:
“王爷(王妃),京城的来信!”
两人均一怔,同时接过来展开,信上的内容让二人皆大吃一惊。对视一眼,相互交换,心更是沉到谷底。
三封信整合起来的内容是:皇上抱病,命令太子监国;太子刚一监国就接到消息,花家和阿曼国、匈奴国、夜郎国存在非法兵器交易长达数十年,如今证据确凿,花家被抄家,花倾城一个人扛下所有罪名被下狱判了绞刑,连带着芙阳公主水芙蓉也被贬为庶民。
也就是说,当初花倾城收到家书刚一回京就被收押了。
这是一场阴谋吗?还有她出京时皇上明明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抱病了?但也不能排除年纪大真生病了。
若花家确实存在与异国非法通商的行为,走私的还是军用武器,株连九族都有可能,估计这次的判罚是看在两个公主的面子上,才没有赶尽杀绝。反正花家除了花倾城全是商业废柴,除他一个就能达到目的,还能落个“仁慈”的好名声。
还有一件让她更震惊的消息,在水流苏的积极牵线下,墨羽终于回到墨家,并重新认祖归宗。这也就意味着,墨羽毫无预兆地突然归入了太子党!
她眼眸紧缩,头脑也有些晕眩,好半天没缓过神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