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阻碍的穿门而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棱照进屋内,薄薄的洒了一片。
门窗掩着,显得有些昏暗。
室内寂静无声,珞言心中有些不安,尽管魂魄无声,还是下意识的放轻脚步,缓缓靠近床榻穿过帷幔。
老人寂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呼吸的声音。
蜡黄而干枯的面容上,神态安详。
珞言静静垂目,心中瞬间有些空,悠长辽远般。
这,便是生老病死么?
走了也好,这把年纪无人照顾,又是这般天灾人祸的折腾,活着也是受苦。
唇边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心里却漾起微微的苦与酸涩。
或许,在这些日子的陪伴中,她已经把自己当做朱佩娘了吧。
不过如今,又是只有她一人了呢。
珞言微微一笑,眸中依旧澄澈,垂下眼帘,不再多看,转身离去。
没关系,没人陪伴,还有她自己。
唯一作伴的人走了,线索也完全没有,珞言便整日整日无所事事的坐在第二次死过的台阶上,抚着残留的痕迹,放空思绪,睁着眼睛,从日落到天明。
直到某天,一个衣衫翻飞的人踩着一坨洁白无瑕云彩从天而降,来到她面前。
不过他不是天使也不是紫霞仙子的盖世英雄,而是一个浑身发光看不清脸面的“荧光人”。
神仙?妖怪?
来人审查她的同时,珞言也仰着头把他从头打量到脚。
这人从身形上看起来,介于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身材欣长健硕,身姿挺拔,一袭鸦青色儒生长袍,却是穿出了一股子英武的味道。
年纪不大,穿着那么深沉的颜色,浑身还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像是一颗会移动的万年寒冰,行走在周围都会寒气逼人。
明明距离她有一丈远,气势上却偏会令人有种近在咫尺被俯视的渺小感。
这人应该长得很冷酷吧?珞言暗自揣测,好奇的仰头盯着来人的面部,可惜看不清。
“你可是朱佩娘。”
毫无温度的冰冷声音响起,疑问句却说得像陈述句,果然如她想的一样冰冷,明明是凉到心肺的冰冷,可奇异的,珞言并不怕。
来人见珞言并不回话,目光放肆无礼的盯着他瞧,眉头微蹙,他不喜欢重复第二遍,也从没有人敢让他重复两遍。
一时间,两人竟这样僵持住,两两对望。
只是,一个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一个脸上的表情对方看不到。
过了半晌,珞言才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眯起眼,露出个大大的微笑。
缓缓开口,却因为很久不曾说话而有些沙哑,“你怎么知道我是朱佩娘?”
“此处可是冯月云屋宅?你可曾于十日前被天雷劈死?”
冯月云?那个老太太?珞言想想,点点头,她确实是被雷劈死的。
“奉天帝旨意,赐朱佩娘仙身,请金印。”
嗯?天帝?仙身?珞言有些惊讶,原来真的有神仙啊!
没待她多想,“荧光人”一拂手,一个金色图腾不知从哪飞出来,画着复杂的纹路,看不出是什么。
珞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图腾,图腾径直飞来,“啪”的一声印到他的额头上,消失不见。
不疼,却有些微微的麻,也有点晕,珞言模模金印消失的地方,光洁一片。
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流逝,身体在下一瞬暖了起来。
珞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眼前的“荧光人”,“你是神仙吗?”。
那人对珞言热切的目光有些不耐烦,眉头又紧紧蹙在一起,熟悉的人见了他这样子早就乖乖噤声溜之大吉了,珞言却好奇的紧紧地盯着他面部“光罩”的每一丝变化,意外的发现他脸上的光竟逐渐淡去,难道成仙才能看到他的脸?
嘿,有意思,这还有种族保护不成?
来人没回答她,依旧用那种毫无温度的声音道,“恭喜你月兑胎换骨,塑造仙身,请即刻起赴天庭”
后面的话她没有听清,脑袋里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在那人即将露出面容的最后关头,晕了过去。
晕前只来得及感叹,她这古代之旅过的,死过去晕过来的,真真是悲催到份儿了!
只是她没注意到来人毫无表情的俊颜上一闪而逝的惊讶。
珞言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被呜呜的风声吹醒的。
睁开眼,眼前是洁白柔软的大团棉花,而她正趴在上面。
珞言好奇的伸出手,轻轻捏起一小团,冰凉柔滑,被风一吹,拉扯成雾气状渐渐消散,咦?不是棉花!
又扯了一小块尝了尝,入口化成水,冰凉凉的,有点甜。
难道是云?抬头,满目蓝天。
珞言蹭的爬起来,伸头向下一看,瞳孔一缩。
大片大片秀美壮丽的河山不断自眼前向后退去,从她的角度看下去,速度快的令她眼花缭乱,下一秒有轻微的眩晕感涌入脑中,那景色看在眼里便变得异常恐怖。
我勒个去!竟然是在天上飞!
珞言惊得缩回小脑袋,一坐在云上,手下紧紧抓住云团,腾不出手安抚失序的心跳,生怕自己掉下去,心里七上八下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你醒了。”冷冰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