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墨竹闻言也把脑袋往外伸了伸,看到河那边儿来来往往的行人后,回头笑道:“虽说不怕水,但是若从这里下去的话,免不了被对面的路人看到。虽说路人无妨,但若被范知县刚巧看到的话,未免没脸。”
君影听了,觉得是这个道理,便重新关好窗子。
略坐了一会儿,天已将近午时。因为门口儿有衙役守着,店小二越性就不过来送饭了。
房间里的君影和叶墨竹饿得前胸贴后背,把桌子上昨夜剩的茶水喝了些试图控制住饥饿感。可不知为何,越发觉得肚空头晕。
二人正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客栈的房门被人敲响。房门打开,那个守门的衙役脑袋探进来道:“二位,车马已经在楼下备好,我家大人请你们过府一叙”
君影和叶墨竹无奈的对视一眼,却也只得认命的收拾东西下了楼。
坐上驶往府衙的马车,车轮往前滚动的声音使他们如坐针毡,却也知道,这里是范文轩的地盘儿,在他眼皮子底下就算能跑开,却也跑不远。
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眼睛里都是对未知的不安与猜测。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府衙门口停了下来,下了马车,被守在门口的仆人迎进内院。刚进去,就看到范文轩的夫人李氏在廊下双眼焦急的望着门口。看到他们进来,收起焦急似笑非笑的上前道:“了不得,这才多久没见,影丫头竟然学会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范伯母……”
一句话说的君影和叶墨竹都好生尴尬,但因为只道李氏是没读过书且不大会社交的妇人,所以也没怎么计较。
李奇见她羞红了脸,刮着她的鼻子笑道:“好孩子,伯母这是疼你呢铮儿命不好,走的早。你虽没入我范家大门,但在我心里,早已经把你当儿媳妇儿看待了。对我还羞什么?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说着就要把君影往里屋拉。君影偷眼看后的叶墨竹,那小子的脸已经黑的跟炭块儿似的,怕他心里不自在,便对李氏道:“范伯母,这是叶墨竹。”
李氏闻言停了下,略打量了眼叶墨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心道:这丫头的眼光可真是越来越差了,这么一个酸书生,哪里比的上我的铮儿……铮儿
一想起死去的范铮,整个人又伤心的不行,拉着君影的手松开,君影干笑了下落到后面和叶墨竹站到一起。
在廊下立了会儿,李氏这才收起伤心道:“这次的事儿你做的确实有些出格。我一妇道人家不好管这事儿,你们且安心回房坐着,等你范伯伯从外面回来再说。”
“范伯伯去哪里了?”
君影月兑口问道:“既然是接待客人,为何不再府里接待?”
“是去送客。”范氏微微一笑道:“你们且放心,京里的来人已经被老爷给忽悠走了。这里你们可以先待下,一切等老爷回来再说。”
此言一出,君影和叶墨竹相望露出喜色,未曾想竟会这样,真是意想不到的结局。
心里的一块儿石头落了地,君影忙上前搀着李氏道:“就知道范伯伯范伯母最疼我了,将来此事若过了,我定好好替铮哥哥孝敬你们两个。”
李氏颇为欣慰的看着君影道:“铮儿去的时候,曾再三嘱咐我们要照顾好你。我们这样,也算是帮铮儿完成心愿”
君影听了,面上闪过一丝伤感。刚巧被立在一旁的叶墨竹看在眼里,看着偎在李氏身边的君晨,他总觉得,在这里,自己完完全全是个外人似乎君影和死去的范铮,还有范文轩夫妇才像是一家人,自己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隔在外面一般
这样想着,不自觉的发出叹息。这叹息声被君影敏锐的捕捉到,就回头儿给了他一个个大大的微笑。
进堂屋坐着吃茶的功夫,李氏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对于叶墨竹这样的人,身为知府夫人的她是瞧不起的。考功名不中,还这般冒失的把人家养大的女儿带了出来,如此自私,如此不负责任,这样的男子,也不知影儿喜欢他哪一点
在几个人正相对无言的时候,范文轩这才从外面进来。
君影和叶墨竹忙站起身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再怎么着,始终都是个未经多少世事的孩子。
李氏迎了上去,问道:“道同派来的人可回去了?”
范文轩点了点头,叶墨竹和君影暗暗的舒了口气,又听范文轩道:“虽如此,这件事儿决不能这么就完”
此言一出,二人好容易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只听范文轩坐下吃了口茶,看着他俩沉下脸道:“你们年轻人,平日里就喜欢胡闹”
“范伯伯,我们错了”
君影很老实的认错。小时候就是这样,每次和范铮闯了什么祸事,在范文轩正准备开骂时,他们就立刻乖巧的认错。每每这时,范文轩总是又气又叹的感慨着离开,顺便也原谅了他们的过错
幼年养成的习惯被君影不自觉的带了出来,倒使范文轩发了好一会子呆,再抬头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只得端起茶盅吃了几口茶,这才看着继续道:“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
“什么?”
猛地被他这么一问,君影和叶墨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忙上前笑道:“我们原打算在这里住下来,可如今又觉得实在不方便打扰范伯伯您,我们还是再往东边儿走走吧”
范文轩闻言冷哼一声,“再往东走,你们只怕就出了咱大宋的疆界了”
“这话怎么说?”君影愣了一下。范文轩道:“这里是临江府,东边儿有临江在那里横着。难道你们要过江吗?”。
听到‘临江府‘三个字的时候,叶墨竹愣了一下,正准备说话,只听君晨在一旁吞吞道:“如果范伯伯答应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叶墨竹很想告诉她临江那边是蛮夷肆虐的地方,然而此时他一个外人也不好唐突。更何况这里的人并不怎么把他当回事儿,都只和君影一个人商议着具体事宜,把他当空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