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叶公子今晚就住在这里吗?”。
把叶墨竹扶到君影所住的房间后,犹豫了好久的小鱼才提出这个敏感的问题。
君影毫无悬念的点了点头,小鱼正待开口,菊儿扶着门框道:“这不合规矩,影姑娘是未嫁之人,你的闺房男子是不能住的。”
“墨竹所住的院子死过人。”君影边用湿毛巾给他擦脸边道:“另外,那边院子也没个下人伺候,如今他喝醉了酒,出事儿了怎么办?”
“那也不能住在这里啊!”
“好吧,”君影压下心头火气对小鱼吩咐道:“把叶公子丢到院子里去,是死是活我不管了。”
说完,气呼呼的别过身子。这两天事儿多的很,心里够烦的,结果这个关节眼儿菊儿还给自己添堵。
菊儿明显感觉到了君影的火气,忙起身笑道:“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若觉得无大碍,我们没有不赞成的。”
话是好话,可不知怎么着,听到君影耳朵里变了味儿。这是赞成吗?分明是以退为进给人没脸。我们没有不赞成的?谁是‘我们’?
无端的,君影有一种势单力孤的无奈。
最近不知怎么着,脾气一天比一天差。似乎有很多不如意,可又说不清究竟哪里不如意。
菊儿叹息着走了出去,小鱼看了兀自生闷气的君影一眼,也跟了出去。
“影姑娘似乎心情不好?究竟出了什么事儿?”回到房里的菊儿坐在榻上问。
“昨儿个老爷赶走了府上的两个老人,杖责了几个丫鬟,听说这事儿是影姑娘挑的头儿。”小鱼给她检查腿伤边道:“另外……我听后厨的柳妈说,老爷昨儿个有要认叶公子为义子的意思……”
“什么?要认叶公子为义子?那铮公子呢?”菊儿似乎有些激动。
小鱼颇为怜惜的看了她一眼道:“这会子,也只有姐姐还挂念着铮公子。然而,死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活人争的!”
小鱼帮菊儿把伤口敷上药重新包扎好起身,看着凝眉不语的菊儿道:“这两年,我知道姐姐心里苦。然而铮公子之死纯属意外,还是往前看吧,别作践自己的身子了!”
“我知道,”菊儿闻言笑着拍了拍小鱼的手道:“影姑娘一人在隔壁照顾叶公子恐怕不便,你也去帮忙吧!”
小鱼应声走了出去,很快又回来道:“影姑娘说她一个人就行,让我好生照顾姐姐,说刚才是她冲动了。”
菊儿闻言沉吟着点了点头,眼睛无意瞥向梳妆台。还记得,两年前,她还是范云贴身丫鬟的时候,主仆俩在妆镜前打闹嬉戏的情景……往事如烟,聚的快,散的也快!
起身挣扎着往妆镜前走去,一片昏黄中,看到了朦胧的自己。
隔壁,君影给叶墨竹喂了一口醒酒茶。叶墨竹皱着眉头吃了一口,君影准备再喂时他猛地趴在床畔做呕吐状。君影急了,大声吼道:“你要敢吐,本姑娘就敢把你撂出去!”
叶墨竹甩甩发昏的脑袋抬起头,看到了朝自己张牙舞爪的君影,微微一笑胳膊一软重新砸到床上。
君影废了好大力气才把他安置好,也不敢给他喂茶水了,只是在一旁不停地给他擦着汗。
“……”叶墨竹不知咕哝了两句什么,君影趴在那里听了半天才抬起脑袋恨恨的骂道:“这个时候心里只有老子娘,把我放在哪里了!”
骂完气呼呼的要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自己嘀咕道:“好端端的,怎么还和自己的婆婆吃起醋来?”
嘀咕完满脸羞红的重新坐了回去,看着睡得极不安稳的叶墨竹,颇为郁闷的趴在床头儿,看来今夜是睡不了了!
“什么?你已经答应了?”
第二天,君影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质问。“这样大的事儿你怎么可以轻易答应?你若真成了这府上的义子,那咱们这三年岂非要拘束在这里了?”
“你有没有长脑子啊!谁让你答应的?以后别给我乱吃酒,一吃酒就犯浑,什么事儿都敢大包大揽……”
叶墨竹揉着发疼的脑袋看着发飙的君影一脸委屈的道:“不是你昨天晚上说的吗?”。
“昨天晚上?”君影恨恨的道:“昨天晚上你罪的跟死猪似的,我哪里给你说话了?”
可怜的叶墨竹揉揉饱受摧残的耳朵一脸疑惑道:“哦……那有可能是前天晚上……”
“去死!”君影恨恨的一脚踹过去,叶墨竹惨叫着跳起来,然而因为宿醉的缘故,一个不摔下了床。
罪魁祸首君影冷眼看着叶墨竹在那里挣扎着站起来,心思急转。
前天晚上她确实给叶墨竹说过可以认范文轩为义父的话,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昨天她就想反悔了。可惜叶墨竹被范文轩拉出去给钦差接风,这才造成了一系列混乱。
“你想做范伯父的义子吗?”。
叶墨竹重新坐到床上后,君影苦着脸坐在他身旁道:“我不大想做范伯母的儿媳……”
“来不及了……”叶墨竹同样苦着脸道:“昨儿个在酒桌上,你家范伯父给仇钦差介绍我的时候,已经说我是他老人家的义子了。你知道的,当着钦差的面儿我不能妄言,否则一个不对你范伯父家就有可能倒霉……”
“要不……”君影坏笑着道:“咱俩继续出逃吧?”
“我突然不想逃了,”叶墨竹笑的一脸纯真,“好容易有个家,而且,你范伯父还保证帮咱俩应付你父亲,我觉得挺好!”
正说话间,李氏再次出现在院子里,看到叶墨竹后一脸狐疑的问道:“你昨儿个住在这里?”
叶墨竹起身准备回话,可在看到周围布景后,登时变了脸,“我昨夜怎么会在这里?”
君影颇为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欲哭无泪,“……你才知道啊!”
“这还了得,我这就去告诉老爷,等钦差走后你俩马上完婚!”李氏一阵风似的重新刮出院子。
君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道:“天地良心,咱俩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