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凯峰马上就噤了声,畏畏缩缩地说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还记得十三年前,那个时候我刚刚在道上混,其实也没有混出一个什么名堂来,就是东一家西一家地骗吃骗喝,带着几个小青年打打架、吵吵嘴什么的,小痞子一个,街坊邻居的都怕我,也都厌恶我。那年,我终于犯下大事了,因为和邻居吵嘴,我把他的一条腿给卸下来了,邻居不依不挠,把我告进了监狱,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恰巧就是何霄梧的一个朋友,那会儿,何霄梧好像在学习什么犯罪心理学,他的朋友就把我介绍给了他,想要从我的身上观察到什么。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和何霄梧认识的。后来,过了一段时间,何霄梧突然开始四处为我走动起来,不久,在何霄梧的努力之下,我就出了狱。李先生,那会儿,我是真的觉得何霄梧是一个大好人,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想要去报答他,但是何霄梧总是拒绝我的报答,而且还时常拿出钱来接济我和我的家人,我对他非常地感激,真的。直到有一天,何霄梧找到了我,他说希望我能够为他做一件事情。”
姜凯峰顿了顿,悄悄地打量着李耀辉的反应,只见李耀辉好像是一个生病的小孩子马上就要见到穿着白大褂手举着针筒医生,两只手死死地抓住椅子扶手,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露,身子也渐渐地缩成了一团。
姜凯峰有些犹豫,却还是慢慢地继续说了起来:“当时,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何霄梧会让我去做那种事情,要是知道了的话,打死我我也不会去做的啊。何霄梧跟我说,他来到这个城市其实是为了报仇的。仇家就是你和许先生。当时,我吃了一惊,我跟何霄梧说,我只是一个小混混,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敢和许先生、李先生对抗。何霄梧就告诉我,不需要我做那么大的牺牲,只要我帮他做一件小小的事情就可以了。于是,何霄梧就给了我安娜小姐的地址,告诉我说,要我找几个弟兄,拍几张这个安娜小姐的床照和果照,还有视频,传给他就可以了。”
听到这儿,李耀辉猛地睁开眼睛,姜凯峰吓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但是,李耀辉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累了,等一会儿,你再接着讲给我听吧。”
说罢,李耀辉就站了起来,缓缓地走了出去,留给姜凯峰一个极其落寞的背影。
姜凯峰喃喃自语,说道:“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李耀辉还是一条重情重义的好汉子呢。”
如果说人真的会慢慢得一种病,那么它的名字叫怀念。
深夜时的安娜岛像一直潜伏在大海中幽暗深处的猛兽,偶尔撩起的波浪打湿了坐在海边的男人的衣服。他长着一张俊逸到忧郁的脸,许是因为黑夜的关系,他的眸中倒映着漆黑的海面,连波浪都毫无光彩,仿佛在看一面动态的墙,又像是凝神欣赏着墙上的画。
明明毫无生命的动感和鲜艳的色彩,却无端透着一种深邃的吸引力,悄无声息地勾引着各类生物的视线。
他是这座岛的主人,许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