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吴恒的门,绿染便被眼前的景象惊掉了半副下巴……
此时,吴恒屋内的情形不能不说,那叫一个香艳!任双鸢正急着将自己的肩膀用衣服遮住,又惊慌的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胡乱裹了裹……
而吴恒则一副呆像的看着胡乱穿衣的任双鸢,自己则**着上身,指着任双鸢:“你,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话完整的话来,当绿染轻轻咳了一声后,二人均一副惊讶相,恐慌的看着门口的绿染……
绿染转身出门,站在门口望着天上的大太阳,自言自语道:“丫的,老娘我究竟是看错了?还是看错了呢?这俩厮怎么可能一起滚床单?老天啊,你也太恶搞了吧……”
当任双鸢穿好了衣裳,从屋里跑了出来的时候,绿染终于承认,好吧,老天,算你狠!
任双鸢并未做任何停留,直接冲了出去,没了踪影……
绿染再度走进吴恒的屋子,看着已经将衣裳穿戴整齐,还独自发呆的他,开口问道:
“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吴恒木纳的看向绿染。
“我是说,你好歹是男人,睡了人家小姑娘,你打算怎么办?”绿染又详细的重复了一遍。
“是她睡了我!我还想问怎么办呢……”吴恒一副被人吃了豆腐的小媳妇样,看着绿染反驳道。
绿染翻着白眼:“她为何跑到你房里来?”
吴恒用力的回忆了一下,说道:“到我房里喝酒……”
“那又为何跑到你床上去……”
吴恒仍旧用力思考,在很长一断时间后,吴恒终于想了起来,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我们喝的有点多,然后就一直在研究你跟王爷圆房,到底谁上谁下……”
靠!绿染顿时有骂娘的冲动,不过万分忍耐后,咬牙切齿道:“老娘在上在下,关你鸟事?你至于跟一个小姑娘聊的这么嗨吗?”
吴恒表情很无奈,一脸怨妇状看着绿染,嘟囔道:“还不都是因为看见你们……否则也不至于……”
“你说什么?”绿染猛的一吼。
吴恒立刻闭嘴。
绿染狠狠的瞪了吴恒一眼后,终于开口道:“娶了她吧……”
“不娶不行么?”吴恒侥幸问道。
“你若是不怕双鹰教主阉了你做太监,倒可以一试……”绿染淡淡说道。
吴恒立刻朝着胯下捂去,口中说道:“这简直就是抢亲!”
“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绿染不满说道。
“王妃,您怎么这么说话,话说我娶的是个贼,好不好?我们老吴家祖宗要是知道了,估模着都得从祖坟里爬出来,拎着两根蒿子指着我骂。您说您这安的什么心啊?”
“此话有理,我也觉得还是阉了这办法好……”绿染没好气的说道,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王妃,咱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么?”吴恒仍不死心说道。
“想你大爷,睡都把人家给睡了,还想不负责任,好歹你也是男人吧……”
看着绿染已经走运,吴恒一副苦瓜相,自言自语道:“还是王爷手段高明,威武面前不能屈,那什么面前不能婬,现在多潇洒自在,我竟没得他一点真传,哎……”
绿染摆平了吴恒后,独自一人朝着碧梅园走去。
“小姐,您一大早跑去哪了?叫奴婢好找……”采青刚出碧梅园,看着绿染归来,便急急问道。
绿染走在前,开口道:“采青,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采青一脸惊讶,忙问道:“小姐何以这么严肃,出了什么事了么?”
绿染顿住脚步,看着一脸单纯的采青道:“把所有的下人全都遣退吧……”
采青脸色白了白,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功夫,屋内只剩主仆二人。绿染缓缓开口道:
“采青,虽然你跟我时间不长,可我也不曾把你当过下人看待,如今朝中势力已稳,有些话,你是时候该讲出来了……”
采青闻言,立刻跪在地上,白了一张小脸,道:“小姐,您到底要说什么?奴婢不懂,您是嫌弃奴婢手脚粗苯了么?奴婢日后一定改,一定好好侍候小姐……”
“采青,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绿染淡然望着跪在地上已经开始啜泣的采青。
“小姐……”采青惶恐的抬起头,看着绿染。
“我遣退了下人,就是想保全你的颜面……说吧,你为何要给冉紫嫣下毒!”
采青闻言,当场瘫坐在地上……片刻后,又起身重新跪好,哭道:“小姐,我没有……你为何要这么说啊?”
绿染起身,走至采青身边,轻声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是不说,今日就是我也保不了你……你知道的,慕煜祁一定会查清楚,之前我为何会中了弧毒……自然线索要从冉紫嫣查起……”
采青犹如被惊雷劈中,脸上毫无血色……片刻之后,哭着爬到绿染身边,说道:
“小姐,念在采青从没有害你之心,你就放过采青这一回吧,采青说……什么都说……”
绿染终于默默点了点头,扶起采青道:“我若是真想处置了你,今日也不会下这番功夫遣退了下人,你且说出来,我也想知道,你到底为了什么要毒死冉紫嫣……”
“为,为了……白子墨……”采青怯怯说道。
显然绿染脸上并无惊讶之色,淡淡看向采青道:“我知道你是为了白子墨,可他为什么要害死冉紫嫣,你又从哪里来的弧毒?”
采青一副心死的表情,继续说道:“他为什么这么做,采青不知,当初采青将药交给水蓝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药的厉害……白子墨只跟我说,是能让她忘了过去的药……”
“你糊涂……”绿染平静的脸色,顿显一抹怒色。
采青赶忙收回了视线,看向微怒的绿染,哭道:“小姐,采青知道错了,采青根本不知道会害死二小姐,否则,采青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
绿染别过头,不看采青,口中却继续问道:“那你说,白子墨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然瞒着我干下这等事儿?”
采青惨白的小脸,又平添一分恐惧,颤颤巍巍说道:“白子墨曾经允诺过奴婢,要娶了奴婢做妾侍……”
绿染怒急生笑:“好手段,利用小姑娘对他的爱慕之心,还有什么比这承诺更能让你动心的呢……”
采青倍觉羞辱,低下头,怯怯说道:“是,奴婢事后才知道,白子墨利用完了奴婢,便对奴婢再不理会,冷淡的连下人都不如,是奴婢痴想妄想了,可这样大的事,奴婢实在不敢对人讲出来,毕竟是人命啊……”
绿染扶起地上的采青,看着眼睛一双含泪眼睛,软声说道:“采青,来到这个世界,你便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我自然信你没有害我之心,只是你这样被人利用,难道也不信我能帮你解决么?再说,你根本就是付错了心意,指使你的根本就不是白子墨!”
采青倒退了两步,勉强站好,惊恐的看向绿染,徐徐说道:“小姐为何这样说,他不是白子墨又是谁?”
绿染寡淡笑笑:“你还当真是被爱冲昏了头。你自己问问自己,这么多天,你整日与他一起,还有谁能比你更清楚呢?”
采青仍旧拒绝的咬着嘴唇,哆嗦了起来……
片刻之后,再次开口:“其实奴婢也一直怀疑,之前白子墨对奴婢嘘寒问暖,可是每每过去几天,就会视奴婢为下人,又置之不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他曾经对奴婢说过的话,偶尔会忘的一干二净,仿若根本就是两个白子墨……”
采青边说边摇头,自己仍旧逼着自己不去相信事实……
绿染目光穿过门,落在碧梅园的那颗老梅树上,淡淡说道:“其实你怀疑的没错,他们就是两个人在扮演一个角色!可是,即便你这么怀疑,也从没向我提起过……”
“采青不是故意的,采青宁愿相信白子墨是喜欢我的……”
“有什么用呢?你的痴心付出,结果还不是证明,这根本就是利用……况且,真正利用你的那个,也并不是真正的白子墨!”绿染道。
“那他是谁?”采青惊恐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绿染定定看向绿采青。
采青用力的点点头:“奴婢想知道,究竟被什么样的人利用了。”
“好,那你跟我走……”绿染抓起采青的胳膊便走出碧梅园,一路朝着白子墨的别院走去……
别院大门敞开,白子墨仍旧清心寡欲的立在一副水墨画前,静静观赏,似乎对绿染的都来并不意外……
绿染与采青立在白子墨身后,白子墨仍旧不肯回头,负手而立,犹如谪仙一般,清清冷冷……
“我猜到你会过来,一早大门便为你敞开了,你想知道什么便问吧……”白子墨一边转过身看向绿染,一边说道。
绿染不语,倒是采青真的急了,面对眼前完美的白子墨,终于说道:“白子墨,你曾给我的承诺,难道都是为了利用我么?”
白子墨淡淡笑了笑,笑过之后好看的脸上没有一丝痕迹,说道:“我早就与你说过,我并没有给过你什么承诺……”
采青咬着嘴唇,眼泪扑簌簌而落,别过脸去,捂嘴轻泣。
绿染将采青掩在身后,全然一副保护的姿态,款步上前,说道:“子墨……”
白子墨琉璃一样的眸子看向绿染,缓缓开口:“绿染,我无意害任何人……也并没有害任何人,我想做的无非是想保住我父王而已……”
“我理解,所以他才要代替你做这些?是么?”绿染直视着白子墨说道。
白子墨轻轻点头,继续说道:“云卿与煜祁与我从小便相识,我下不去手……可那个人也是我的至亲啊……”白子墨难道的激动起来。
绿染点点头,说道:“你生存在夹缝中的艰难我自然晓得,可你却忽略了一点,他所做的一切,当真都是在保护你父王的利益么?他当真就一点也不怨恨你的父王?子墨,你在骗你自己……”
白子墨颓然坐在凳子上,目光空洞,他不得不承认,让他手刃自己的朋友他做不到,可是若是让他出卖自己的亲人,他更是做不到,所以才一直骗自己,骗的好苦……
“子墨,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来帮你说……”绿染缓缓开口。
见白子墨不语,绿染继续说道:“曾经一度,你身子不好,便是焦虑过甚。而那段时间,你便知道,他已经来了……对么?”
白子墨默然……
“他要代替你,代替你做你做不了的事,你便每日处在矛盾与自责中……你善于用左手,而他则是惯用右手,为了学你,便也装着左手使然,你可知,我曾经偷偷对比过他左手与你的手记,根本截然不同……而且,你是最爱干净之人,除了有十万火急之事,是不会沾染一点尘灰的,可他不是,他自认为是做大事的人,不拘泥于小节,就连身上染墨也一笑置之,这便不是你的性格……”
“那时候你便发现了?”白子墨猛然抬起头问道。
“我只是怀疑,并不敢下定论,只是一直小心防范你就是……”
白子墨又将头垂下……
绿染继续说道:“真正让我猜出端迷的便是楚湛进门那一刻……西凉羽当时化身成管家入府,你第一次见他的表情……哦,不,确切的说,是那个人第一次见楚湛的表情出卖了自己……”
“什么?”白子墨开口问道。
绿染笑笑,淡淡说道:“西凉羽靠西凉仪容成楚湛入府,被他一眼识破……因为他本身就是易容高手,所以把自己变成别人再容易不过,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西凉羽会乔装入府,如今最大的对手出现在眼前,他自然不会没有反应,所以……”
白子墨寡淡一笑:“其实,他并不把西凉羽放在眼里,不过是因为同样是易容,刺痛了他的底线而已……”
绿染无可厚非的笑道:“也有这可能,他是那么清高的人……不过在我最后确认,便是他风风光光入晋城那一日,采青的一句话,点醒了我……”
采青闻言,赶忙上前,开口问道:“小姐,我说的哪句话?”
绿染看了眼采青,平静说道:“你记不记得萧陌寒,萧探花进晋城那日,你红着脸对我说,他像极了府里的一个人……”
采青捂嘴惊叫:“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白子墨一脸惊恐:“绿染,你竟然知道……”
绿染点头……
“萧陌寒其实就是白子寒……我说的没错吧?”绿染定定看向已经一脸灰白的白子墨。
白子墨仍旧不作声。
绿染自言自语说道:“白子寒,跟你有一样的面孔,是因为,你们是双生子……”
绿染的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震得白子墨差点从凳子上跌倒在地。
“云南王夫人为何长年抱病,说是月子里落下的病根。我常常在想,云南王出身显赫,又喜得贵子,怎么可能没人照顾好月子?最后我才想通……在这个年代,若是双生儿出生,一男一女便为吉祥,都是男孩或者女孩便为妖孽,必须要被”处置“掉的,可当年云南王夫人为了隐瞒自己的双生子,便将其中一个,秘密送出白府,交给别人寄养。而收养他的就是,你母家的至交,闻名天下的毒圣吴烈子!这便是你母亲做病的真正原因吧?”
白子墨嘴唇渐渐发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绿染仍旧继续说道:“你善医理,而白子寒善毒……我曾经就问过他,他的医术是哪里学来的,他说是得母亲真传,可是他并没有生活在母亲身边,对么?”
“绿染……你是如何做到的?你的心思为何会这么细密,我们自以为天衣无缝,可在你眼里却仍旧漏洞百出……”白子墨艰难说道。
绿染笑笑:“子墨,你不了解我的过去……我无力解释,若说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便是你出现的那一日,我便开始怀疑了……”
“什么?”白子墨诧异问道。
“你记不记得,我当日中了乔装面具人的催情散?药力发作的时候,你正好与慕云卿、慕煜祁一同出现?而当时,我被慕煜祁甩进水池里降火,你便自然而然的拿出解药……试问,你若是不知道我中的究竟是哪一众媚药,为何会直接拿出解药?原因很简单,要么这药是你下的,要么这药便是你所熟悉的人下的,所以你才会第一时间拿出解药……”
白子墨淡然笑了笑:“我懂了,正是因为你从一开始便怀疑我,所以才一直密切的注意我的一举一动,绿染,我说的对么?”
绿染终于稳稳的点点头,口中道:“正是……”
白子墨终于惨淡笑了笑,说道:“那你打算把他怎么样呢?他毕竟是我哥哥,虽然他现在并不全为了我与父王混进朝堂,可毕竟也是我的至亲……”
“他做这些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将他抛弃的家人,而是要禹国彻底亡,和我身上那半张伐山图……”绿染恨恨说道。
“那他为何要借我之手来毒死二小姐呢?这跟二小姐有什么关系呢?”采青在旁不解的问道。
绿染自嘲笑笑,说道:“很简单,因为当年想下毒,毒死我的就是冉紫嫣,灭口才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说完,绿染定定的看着,恐惧已经布满满脸的采青……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我该怎么处理你呢?”身后响起了另外一个‘白子墨’的声音……
------题外话------
有猜对的娃子么?哈哈。面具人不是白子墨!而是萧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