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的脚步一顿,不解地挑眸看落年年,“极好的事?”
“嗯!”她的嘴角上扬,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舒蝤鴵裻
他的眼眸眯了一眯,觉得她此刻站起似乎事有蹊跷,便不动声色迈动脚步来到桌边,弯了弯膝盖坐了下来。
果不其然,他刚刚坐定,她就含着笑悄然挪到了他身旁,净白纤细的手上,还提着方才她费心勾回去的酒壶。
她提壶为他斟酒,套近乎道:“花花……你看我们都吃过两次饭了……也算是朋友了吧!漩”
他泰然地拿起满杯的酒,饮了半杯放在了桌面上,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殷勤地再次为他杯中续上酒,“那……我问你要件‘小东西’,你应该不会小气的吧?”
他依然没有抬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年年,你想要什么?钺”
“嘿嘿……就是……”她握着壶柄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咧着嘴笑:“嘿嘿嘿……嘿嘿嘿嘿……”
本就蕴含着阴谋诡计的笑容,再配上她这歪眼斜嘴的尊容,让斜眼瞄着她的花解语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果断收回目光,转念一想,越想越觉得她笑容透着那么一丝邪气。
他仰了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酒。空杯轻轻放置桌面,修长的指贴着杯沿缓缓转动,“说吧……到底要什么?”悠然的语气没有一丝不耐,反倒多了抹好奇。
“那个……”她揉了揉鼻头,“那个……你不是传说中的采花大盗吗?”
话到这里,她的语音一顿,像是要等着他回答一声,才引出下面的话。
他自然会意,放下了把玩着空杯的手,头微微一偏,一双略带玩味的桃花眼再次斜斜地瞟向了她,配合地应承了一声:“是啊!”
她的眉欣然一动,“那你们做采花大盗的,平日里出去采花,一定会随身携带些‘必需物品’的吧!”
她着意加重了‘必需物品’这几个字的音量,希望这朵‘解语花’能根据她给出的重点,善解人意地读出她的心思。
他挑了挑眉,有些迷茫:“必须物品?你指的是?”
这个他是当真不知!他从业也不过短短三年光景,虽不能算是新人,但也不能说‘资深’。别的大盗,平日里‘采花’需要准备什么‘必须物品’他自是不知,更没有打听过。就他个人而言,采花从来都是随性而为。既然是随性而为,自然无从预备什么,更别说有什么‘必须物品’了。
总不会是说他手中拿的花枝吧?现下的确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这些花是三年前离开暮国之时,让善种此花的花匠培植出的新品种,一年可开三季。除了冬季,春夏秋皆是花压枝头。他在郊外购置的桃园此刻正是桃花满园,她如若要这个,倒是便利的紧。但,如若是要桃枝这种小事,她会如此难以启齿吗?
他疑惑地上下打量着她,只见她的提着酒壶的手又伸了过来,壶身一倾,壶口泻出的晶莹酒液体又落入了他手边的酒杯中。快速地从杯底涨至杯沿,把执壶斟酒之人焦躁心急的心情泄露了个透彻。
“我指的是……呃……”她把酒壶往桌上一放,粗粗捋了捋思路,整理出恰当的说法,“就比如你平日里采花……当然……你长得帅,是会有不少姑娘自愿委身,但……但总有那么几个……初时是不那么顺从的吧……”
她用眼角偷偷瞄了瞄他,看着他唇角那抹隐晦的笑,以为他已然明了,便松了口气,等待着他接话。
不知道是她高估了‘解语花’的理解力,还是这朵‘解语花’故意想看她咬唇尴尬的样子。她等了半天,等到得却是他缓慢而略带调笑的话语。
“是有过那么几个……”他唇角的笑纹深了深,抬起左手,一一数来:“比如云国相府的二小姐,还有陈国林将军的四夫人,还有宛国曜侯家的……”
他左手修长的三指纷纷屈向了掌心,她按耐不住:“哎呀……我不是问你那些风.流韵事,我是想要你……”
“年年,你想要我?”他腾地打断了她的话,倏然站立而起,居高临下地看着绯色顷刻间从她耳根漫上了脸颊。
她摇了摇头,急急否认:“不是!不是!我不是想要你!”同样要仰视的角度,和某人相似的身高,一种别样地压迫感顷刻袭来,让她的身子立时往后挪去。
不知不觉地退到了两步之外,她才回过了神,愣愣地抬眸看向了他,却在他脸上看到了些许不自在。才明白方才他不过是玩笑之语,她如此反应着实过激,让原本玩闹变为尴尬。
她握成拳状的右手挡在嘴前,故意咳了一声,化解尴尬道:“我是说……我想要你身上带的那些迷.药,媚.药,或者是迷.魂散!”
“迷.药,媚.药、迷.魂散我身上可没有!”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坐了下来,自斟自饮起来。
“啊?怎么可能?”她很是不信,上前两步,站在他身边质疑道:“你是采花贼啊!日日采花,怎么可能不备那些东西?”
他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采花靠得都是真本事,从来没用过那些个东西!”
“真本事?”她的眼溜溜地在他脸上转了一转,依然不信;“你长得是不错,不过还没到大小通吃、万人迷的地步吧!”
他的眼睛又眯了一眯,淡笑道:“年年,男人只靠皮相怎能算得是真本事,凡是和我共度过良宵的女子,自会对我念念不忘……”
她从他闪耀着深意的眸光中受到了启示,目光向他一瞥,顿时真相了。再次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道:“你真没有那些东西?”
“你一个姑娘家要这些东西作甚?”他一双桃花眼含了春意,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她,“难道是深闺寂寞……看上哪家不愿意从了你的公子……想……”
想霸王硬上弓?!她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抬起右手食指点在左手摊开的掌心处,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打住!我虽然样貌丑陋,但和你一样是从来不用强的,这药我是用来做成件好事的!”角笑容的深意未减,“那些药能做什么好事?还不是那些个……”
“打住……打住……”她再次做‘停’的手势,澄清道:“那些的确不是什么好药,但是要是用对了,就自然能做成好事!”
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她不想再多做解释,几步回了他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一伸手,毫不客气地勾了酒壶,倒了杯酒,小小地抿了一口,摇晃着酒杯,嘟囔道:“你没有,那我只能明天一早,厚着脸皮去问云姨要了……哎……”
她托着腮,唉声叹气的忧愁样子,似乎很有感染力,让他敛起了玩笑之心,手往腰间佩戴的荷包内一探,带出一个蜡封的小瓷瓶,轻放在她面前。
“拿去吧!”
她两眼一亮,如获至宝地把小瓷瓶紧紧握在掌心中,“就知道你有!”
他抿着笑解释道:“这个是合欢露,无色无味。”
“合欢露?”她摊开掌心,细细端详着掌中的小瓷瓶,“原来你们这里的媚.药叫合欢露!”
“你们这里?”他听出了她话中异样,转念一想,又笑道:“我也是暮国人……不过是离开了三年,你就把我划分到别国去了?”
“不是不是!”她当即摇头否认:“我从来没见过、更没用过这种东西,自然不知道它正经叫什么名字嘛!”
“不知道?”他的眉一挑,似乎又听出了她话中的漏洞:“那方才的迷.药,媚.药,迷.魂散那些名称又是谁叫出来的?”
她的嘴角抽了抽,圆谎道:“我是估模着应该叫那些名字嘛!我要是知道还用列出那么多嘛!”
他把她的惊慌尽收眼底,不再追问,轻轻一笑巧妙地调转了话锋:“那我该夸你聪明过人了喽……你说的迷.药,媚.药、迷.魂散都是确有其物,你手上的这瓶合欢露是媚.药!”
“嗯?”她一听他的话,又来了精神:“你的意思……这合欢露不会是那种特制的媚.药吧?不会是药效强劲,中毒者不合欢,就会血脉贲张,经脉爆裂而亡的那种?”
“血脉贲张,经脉爆裂而亡?”他略有些诧异,“你从哪里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