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落年年认命地松开了口,不再以自虐式的咬唇以求得那一丝丝的清醒,放任自己的神识躲入那黑暗处……
风从敞开的窗口灌了进来,撩动着轻纱的床幔,拂动的幔帐隐约映着床榻上叠合的身影,像极了一部正在演绎着活色生香的皮影戏。舒骺豞匫
慕容离拉过床角缩成一团的锦被,轻轻地盖在落年年不着寸缕的身躯上,想起身关窗,身子一动,牵动了正躺在怀中安睡的她。
她的眉心微微一蹙,似是要醒来的样子。
他一惊,又恢复了方才的姿势,僵直地保持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了她再次匀称的呼吸,才敢大声地送出了一口气彗。
许久没紧绷过神经,体会过如此的小心翼翼。这种感觉,他似乎并不讨厌!
呼吸恢复了往常的频率,他不由得勾起了唇角,淡淡的笑意带着些许自嘲,笑自己的小心谨慎。
是怕吵醒她吗溺?
确实是有点怕,方才的她真是让他难以招架!
被他压在身下的左手传来蚂蚁啃噬般的疼痛。他自然不敢贸然抽出,只能缓缓地沿着她的后背往上移动,移至她的后颈处,一点一点地挪了出来。
他垂眸看了下近在咫次的脸庞,见脸色平和,才放心地转了转手腕,活动了下僵麻的左手臂,微抬身子,想起身离去的意图,还是被她紧跟着缠绕上他脖颈的双臂轻易粉碎。
似乎今晚她是缠定他了!
他的唇角显出一丝苦笑,认命地躺了回去。身上的内外衣衫被汗水浸透,外衫上还染着她的血,怎么也不能穿着入睡了!于是,他颇为艰难地轻褪下了上身的内外衣衫,扬手一扔。
两件衣衫精准地落在不远处的衣架上,压在衣架上挂着的白袍的衣襟上,如绛紫的藤蔓伸入一片漆黑之中,说不出的诡异。
他淡淡地一瞥,回神用右手拉了拉锦被,把自己的身子也裹入锦被中,抬起紧挨着她身躯的左手垫在脑后,充当着枕头。
安然入睡的姿势,他却无法停住脑中翻涌的思绪,方才发生了什么?仿佛一瞬间,混乱的一切发生了,却又迅速的结束了。
他轻轻抚了抚眉心,还是理不出头绪。
事情是从何而起的呢?是从他步出翩然院而起?还是从他策马在出城的街道上狂奔而起?还是从听到那第一声惊雷而起?
乱了!什么都乱了!他的唇角又泛起了浅笑,带着些许自嘲。
他在想,如果今晚没有打雷怎么办?如果他没有在城门口弃马而回怎么办?
如果,他晚了那么一点怎么办?
幸好,没有如果!
幸好,他赶回来了!
飘忽的目光在屋内漫无目地环视,几个来回之后,终还是落在了衣架上。
玄色的那两件,是他的!另外一件是谁的?
他的眉心微蹙,脑中划过了那个从床榻上瞬间闪至窗口的身影。那是个果着上半身的男人,逆光而立看不清面貌,低沉地声音,带着冷冷的挑衅:‘落年年,这次算你欠我的,改日我一定讨回来!’
可笑!落年年早已神志不清,这话明显是冲他说的!讨回来?!他慕容离的手上几时能让人讨到便宜!
他偏了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她。她的双臂依旧紧紧地缠着他的脖颈,一如那日的姿势,小脸紧贴着他的左颊,抬起的一条腿地压在他双腿上,依旧是那个让他极易敏感的部位。
就算自制力一向不错的他,也不得不举旗投降!
天只知道,他的视线从那空无一人的窗台飘回到床榻上的时候,是怎么一个震撼!
瓷白的**镀上一层激情的女敕粉,衬上这昏黄的火光,让床上的她妖艳得让人难以移目!
他一向不屑自诩君子,男女之事,他从不放纵,但也不曾节制。这些年来,对他投怀送抱者,大有人在。只要对他的大业无碍,他一惯顺手推舟,乐得鱼水之欢。但,这些全是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像今夜这般神志不清的她,他无论如何也顺不了这个水,推不了这个舟。
一向知道这小丫头难缠,却不知道中了‘春.药‘的她极端难缠。盖住她那坦诚着‘春光’的锦被,一次次在她身姿妖娆的扭动下委委屈屈地缩向了床角。让他的耐心几乎耗尽,急欲一走了之,但为了避免那个在窗台消失的身影,在他走后又去而复返,只能按耐着性子留下来。
略略一思量,只能再次把她往锦被里一塞,点了她几处穴道,制住了她的手脚。
世界霎时安静了下来,正当他因自己的明智之举,而得以喝杯冷茶,暂时休憩之时,她那鼻端汩汩而下的两道鲜红热流,让他握杯的手触目惊心地猛地一颤。条件反射似地把茶杯一放,到了床边伸手解开她的穴道。
这明显并不是一个正确的举动,直接导致片刻后的床上风光旖旎不算。还让如水蛇般柔软缠人的她,攀上了上来,蹭了他一身的鼻血。
他面对如此的场面,居然有些手足无措,愣了愣,才感到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和如烈马般奔腾的心跳。第一个反应就是干脆用身上的衣衫直接擦掉了她鼻端的血迹。接着又迅速拉过锦被裹住她,再把裹着锦被的她牢牢抱在怀中。
很快,他就后悔自己的这个举动,那带诱惑的气息一下下撩拨着他的神经,还有她那个包裹在锦被里,不安扭动的身躯,加上她口中不时溢出的轻吟,几乎要让他抓狂!
他从来不知道女人会如此难以应付,而且还是个中了‘春.药’的女人!解药力的方法如此简单,为何他不用?为了那莫须有的原则?!
火种在身下蠢蠢欲动,他咬牙切齿,死死地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脑中盘旋着这个奇怪又纠结的问题,竟然就陪着她熬过了那难耐的时刻……
思绪缓缓回落,他此刻竟又生出一丝好奇,如果方才自己用平常的方式为她解了药力,她清醒之后会如何呢?感激?怨恨?
他的口中轻轻地溢出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要的!
神思渐倦,眼皮略有些沉重,用急速的轻功从城门口赶到这里,只用了几个响雷间隔的时间,如果被传他这套轻功步法的‘怪老头’知道了,会不会感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他闭上了眼,缓缓沉入梦乡……
晨曦的光从窗口懒洋洋地透了进来,越过屋内的物什,斑驳地印在了床幔上,没有风,日光暖洋洋地撩动着榻上相拥而眠的两人的眼帘。
光影掠动,落年年的睫毛动了动,再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接下来的六秒,她以一秒一个间隔,清晰地发了三个单音节的字。
“嗯?”那是不确定的表示,伴随着她双眼猛力一眨。
“咦?”略带疑惑地揉了揉眼睛,往下一瞥。
“啊——”她拉过被子盖住外泄的春光。
慕容离的耳膜一震,猛地睁眼,看到的是口型略圆,双眸更圆,继续发着’啊——’尾音的落年年,手一抬捂在了她的嘴上。
“你想把整个翩然院的人都叫进来?”略带紧张的语气,让他自己也跟着一惊,抬眸对上了她惊诧的双眼。
她似乎是被他话中的紧张感染,口中温热的气息猛然截断在他的掌中,紧跟着他掌心感受到的是她双唇闭合的动作。
他忍住笑意,在她如孩童般信誓旦旦地摇头中放下了手,却见着她紧裹着被子的身子,猛地半支起了来,一点点挪到了床角,“你……你昨晚……我们……”
轻颤的话语有点语无伦次,这让他心中升起玩味,半支起身子靠在了床背上,英挺的眉斜斜一挑,“你不记得了?”
“我……”她的脸在他别有深意的注视下迅速一红,低头费力在脑中搜寻,一时间花解语溢满可恶笑意的脸浮了出来,思绪因此而断,而她更因此打了一个冷颤。
“昨晚……”她抬头望向了他,咬了咬唇,道出了第一个她确定的事实,“昨晚……我中了药!”
他平静地望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嗯!”
她再次咬唇,忍住厌恶,回忆着昨晚的情景,画面再次定格在了花解语含住她右耳的那一刻。
她猛然慌了,不确定地望向了他,“然后,花解语就?”
他的眸光一沉,“那个男人叫花解语?”
“嗯!”她点了点头,“昨晚他是不是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