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更深,黑影重重。
白衣奔赴在皇宫周遭,异常的明显,一眼望去,白衣墨发立在高高的黄瓦之上,墨玉般的黑眸静静的凝视着皇宫弯弯曲曲的深道闪过一批黑影。
他们,在进行着一场黑暗的较劲。
在这个六国大宴来临前,他们就这么忍不住了,八方动!
也许她这个位置过於明显了,身后追出来的人纵身一跃,便一眼就看见她。
“浅儿,回去……”云飞从来不知道自个的儿子会武功,今日一见,才发现自己太过忽略了这个儿子。
直奔云浅方向,利眼瞥见隐蔽之处有重重黑影晃动,牙一咬,更加坚定今日一定要平安把云浅带回家。这一场无声无息的宫斗不能让云浅参和进去,十几年前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
听到身后不顾暴露身份的云飞呼喊声,云浅面具下的墨玉星眸一转,纵身一跃下,找准了方位,飞奔而去,一瞬间便消失在云飞的视线之中。
见云浅不顾自己的叫喊,云飞大急,低咒了一声飞身追去。
一下子间皇宫沉寂,但周遭的防卫却重重升级,御林军,皇帝的暗卫也如临大敌般夜寻皇宫。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可以自由活动于皇宫之内,例如:孤独鸿的黑衣卫,孤独慰的背后的黑势力……
更有多方面来路不明的夜探,一个卢国来使的死,引得人心惶惶。
但,至到现在,谁也不知其中的真凶是何人。
多方的行动,谁也不清楚谁是谁的对手,一时间变得有些混乱不堪。
孤独慰一路追出来,但他本身就出来的迟了,那一抹白影早已不知奔向何方,心下大急。现在各方不分敌我,只要一有机会碰上就会大打出手,而自己派出去的人,从来都是只认他不认任何人。有一刻,孤独慰真怕那个人是会死在自己人之下。
皇宫蝶影重重,今夜里,正是孤独鸿与孤独慰之间的黑暗较劲之时。
孤独慰却提前输在云浅这件事上,这也是他自愿输的,怨不得任何人。
抬头,那轮明月正缓缓落下,这夜,才过了一半。
就在他身形微动的片刻,突地,身后红影晃动,一抹红影缓缓的走向他。
孤独慰心中一动,皱眉回身,抬眸微微一愣后还是冷冷的弯了一子,“参见母后。”
皇后依然是一袭火红色华衣,领口的宝石在走动间散发出月白色的光泽,一双犀利的娇媚的丹凤眼冷然的看着前方的孤独慰,苍白的脸颊也许是因为夜深的原因,竟然带着一股淡淡的杀气。
孤独慰转身就要走,对于这个母后仿佛永远带着淡淡的疏离冰冷,或许,是因为云浅,或许是因为十年前她那些话。
“听说你为了云府公子弃了太子之位……”
孤独慰微顿脚步,表情更是冰冷,站在夜下等待她说完。
“慰儿,他对你真的有这么重要?重要得让你连太子之位都放弃了……”水秋惜冷柔的脸上泛起一抹苦涩,一时之间,她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她的儿子。因为,从始至终,她就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孤独慰。
“这不是母后您想要的结果么,十年前您劝孩儿放弃皇位时就应该会想到今日……”孤独慰冷哼一声,不想再听下去,飞身就寻了方向而去。
听到这句话,水秋惜心中抽痛,到嘴边的话被她坚难的吞了回去。
“慰儿,站住。难道你忘记母后说过的话了么,你若是再这样执意下去,母后不能再保证那个人的安全……”见孤独慰不听,她不得不放下狠话。
这是威胁,皇后表明的威胁。
孤独慰突地回头,那深邃如渊的黑眸里闪过杀气,即使他自己知道对面那个人是自己的母后。但在水秋惜说出那种话时,那一刻里,在他的心中的确是对他的母后生起了杀意。
那如恶狼的眼光让水秋惜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她的儿子恨她。
此时的水秋惜才惊慌失措的知道,她这个生母竟然不如一个云浅,甚至是让自己的儿子萌生了可怕的杀意。
她是一个最失败的母亲,仿佛一时间,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崩溃了。
水秋惜一咬牙,似乎决定了什么,“慰儿,不管你如何恨母后,今夜,不许你胡闹,你只要乖乖的回去跟你父皇道个歉,太子之位还会是你的……”
孤独慰冷哼一声,十分的不屑,“没有了他,我这个太子作何用?”若是要重新坐,他也决不会只有这么一点野心。
孤独慰的性格本就与孤天决的十分的像,两人都是王者。
但是,一山只能容一虎,这江山,也只能有一个王。
水秋惜早就该想到,只有那个人的话他才会听,别人的话无凝只是一股空气。
皇后没有给孤独慰离去的机会,从背后倾刻间发动了攻击。
孤独慰一闪一躲间脚下只是向前追去,并没有与皇后的招式纠缠在一起,晚一刻到她的身边就少知道她的安全是否。
皇后的武功路数十分的凌厉,对自己的儿子也是下了死手。
这是这对母子第一次动手,在这个黑夜里,为了云浅,他们多年小心翼翼陪养的母子关系瞬间瓦解。
阴风阵阵,两条身影一红一黑的在这个皇宫顶上飞快的晃荡着,有守卫眼尖的看见这两条身影虚晃而过,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两人是何人。
孤独慰面对皇后还是留了情,只是简单的架开皇后的凌厉招式。而这一点,皇后也发现了。
金黄色的瓦片因这两人的内力相撞而翻飞一片,哗啦啦的响彻寂夜。
孤独慰由守反攻,脚踢如风,带着劲力一扫。水秋惜被儿子突如其来的一攻有些防不胜防,引动全身之力向上一提,身形腾空跃起,红色的华衣在月白色的柔光下散着丝艳丽刺目。
她险险躲闪一击,来势汹汹的爪风迎面而来,皇后脚下稳稳的踩着瓦尖,就她的身后便是空地,他们所在的高度离地面有十几米的高空。水秋惜一只脚尖点着瓦点,身体向后弯曲过去,身法诡异,又一次险境般的躲掉孤独慰的凌厉。
孤独慰身形微越过皇后,性感的薄唇边溢出邪恶的笑。
水秋惜弯身片刻,不小瞥见儿子的笑意,心中一凉。差一点忘记了孤独慰是谁的儿子了,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让自己过去。
水秋惜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间不受控制的被人带下,背后阴风袭击而来。
“砰!”一声砰然声大响,紧接着就是一阵瓦片掉落声远远的传出去,这一次的大响声引起了大批人的注意,一时间,就在他们两人的脚下几批皇宫侍卫围而来。
领头的将领本来想大吼出声,待看清那一抹凤凰衣时愣住了,所有人表情奇怪的看着瓦上的两人。
“凡是对她有伤害的人,我,都会想尽办法除掉,也包括母后您。”孤独慰一手压着水秋惜的玉脖,眼中寒芒更胜,在一怒之下,竟然连身为皇后的她也会下如此的重手。
只见水秋惜整个人被孤独慰狠狠的用力甩压在瓦顶下,身下的瓦片已然被她的背压得碎裂。看着儿子眼中闪过的杀意,听着儿子嘴上吐出凌厉刺心的话,水秋惜只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动弹,仿佛自己第一次认真的看清自个的儿子。